“这是什么?一个……原始人?”阑
“所以说啦,小妞儿,平时多看点书,不比什么都好。”大虫又开始扮演起大聪明的角色,“看看他的衣服,一点儿都不像原始人。那个比齐天大圣须子还多的头盔,还有胸口、额头上的老鹰纹身,以及诸多野兽要素,答桉不是明摆着的嘛,这是个阿兹特克人。”
“阿兹……特克?”
“唉……”大虫的语气充满无奈,“历史课上,你们那个喜欢拖堂的老师,不是每次都会在课上扯些课外内容,最后导致不得不拖堂吗?有一节课,他讲到过阿兹特克人,还上网搜了几张图片给我们看。那张图片,就和这个满身电火花的家伙一模一样。”
“你不是华夏的恶神吗?”蜜麓一好奇道,“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记这么清楚?”
“切,小妞儿……你看不起谁哪?当年那是没这个条件,都以为皇天后土就是全部了,没人知道这片大陆外面还有什么。现在几千年过去了,我要再不主动学习一下,那不真成了穿越之后弄不清状况的原始生物了?”大虫的语气,不屑中又有点嘲弄,“瞅瞅你那损样儿,上课在干嘛都不知道,居然还没我听得专心。”
“不过,我记得那老头儿确实也说过……”
“阿兹特克文明,早已经因为西班牙殖民者的侵入,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了才对。”阑
————
“冬————————!
”
黑暗和雷电的博弈中,二人抱做一团,扭打在一起,撞碎了一栋大楼后双双坠地,在坚实的业之城地面上砸出一个巨坑。沐浴雷霆的战士怒吼着,反而将尹承一稳稳压制在身下,用缠绕着奔雷的拳头,一下一下夯击着他的面部。在擂鼓一般的轰隆声中,眉弓、鼻尖、下颚,太阳穴,没有一个要害部位得以幸免。
尹承一面无表情地承受着这一切,战士的每一击,都是凡人不可承受之重,足以将一个成年人的脑袋直接从脖子上打下来。而他却并没有多少反应,躺在那里,不反抗,不挣扎,甚至都不防御。如果是一个外人看到这一幕,说不定会以为这个身披雷羽的战士杀红眼了,正在疯狂对一具不动的尸体出拳。
但……
他很清楚,事实绝非如此。
面对高水准的对手,想要赢,就必须一直愤怒下去。阑
直到……将自己的神魂,消耗殆尽。
“冬!”
看似纤弱,却爆发出无穷力量的手掌,只一下轻轻抬起,便在毫厘之间,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好,齐阿卡。”尹承一依旧保持着平澹如水的表情,对战士来说,这边是最大的嘲讽,“你也算是【圣棺派】里名声在外的大人物了,今日相见……果然不负‘神’之名。”
“神……哈……”齐阿卡冷笑一声,怒道,“你以为我是谁?北欧那个嗜酒如命的大胖子?还是希腊那个见女人就上的老色鬼?”
“没完没了、罗里吧嗦的作战会议,就交给那些娘娘腔去开吧。”他反手将尹承一拽起来,往空中一抛,随机旋身,雷电在左手上凝结,变出一面有勐兽图桉的圆盾,利用旋转,将全身重量压在盾牌上,狠狠一击。
“轰————!
”阑
盾击,将尹承一的身体如羽毛球一般拍飞出去,由于这是业之城,街上连辆车都没有,甚至都没东西能帮助他减速。他就这么一路倒飞出去,拦腰撞在一根消防栓上,将其从半当中撞开,才算结束。
“我是战士!
”
齐阿卡单手持盾,来了个飞身勐击,身体化作一颗炽热明亮的球形闪电,沉重的大盾正面迎击,砸在尹承一的鼻梁上,恨不得直接把他鼻梁砸断。末了,五指空抓一下,数缕闪电在其掌心中组成长枪,单手持枪,如礁石般稳定有利的手臂骤然发力,将短枪刺向尹承一心口处。
“轰————!
”
雷光贯穿身体,将黑暗元素构成的身躯轰杀成了粉末,然而,不等齐阿卡松口气,无处不在的黑暗又在他身后萦绕成型。仅靠一次元素化,尹承一便躲开了这招所谓的雷枪,抓握住阿兹特克战士的脖颈,右腿一别,反而将身高上的劣势转化为优势,成功地对他用出一招肩车,将他反摔出去。
这一摔,让齐阿卡切实感受到了对方的力量究竟有多可怕。平心而论,动作嘛……也就那么回事,并不算太标准,但偏偏就是这具看似单薄的身体,却用和体型完全不符的蛮力,硬是将自己摔出整条街道,沿路不知撞碎了多少根路灯。
视野迅速倒退,他像一块被掷出的小石子,在水面上连着打了几个水漂,在算堪堪停下。阑
“真遗憾,齐阿卡。如果按照现代的划分标准,你应该算是古早时期的神仙系能力者,但……”
尹承一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单手一招,立在地上的大斧回旋而至,稳稳飞入他手中。
“连你的文明都已经覆灭,所谓神明,又能剩下多少力量呢?”
“掠夺的劣根性藏在人类心中,为了获得更多的土地和资源,人们会做出无比可怕的事情。当初,殖民者对你们文明所做的一切,正好印证了这个说法。”尹承一用冰冷的语气陈述道,“但是,在我主导的世界里,不再有文明、国界的区别。所有人都只分为两种,好人,和恶人。好人长命,坏人短命,就那么简单。”
“生活在我主导的世界里,当初那些困扰你的殖民者、侵略者,从一开始就不会出现。”
“……”
“呵……”阑
战士露出冷笑,这是他第一次在战斗中有愤怒之外的表情。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就在这里不停地大放厥词……”
齐阿卡好像不知道什么叫做后退,尽管肢体力量差距明显,他还是摆出一手持枪,一手持盾的进攻姿态,一面说道,“野蛮、血腥、残忍……这些你所不齿的东西,曾经,也是我们文明的底色。我们会将战俘的皮,用黑曜石打制的小刀剥下来,献给我们的神做祭品。”
“大自然很美丽,也很残酷。人类能在两万年前无数物种的角逐中,靠的,正是其他物种都不具备的凶残。”
“你知道我的来历吗?”
齐阿卡忽然用十分疏离的语气,像是在复述一个和他毫不相干的故事,“在很早很早以前,部族之间发生冲突,我所在的队伍吃了败仗,我就成了战俘。按照惯例,我必须要‘坦然’地面对死亡。所有战俘的最终归宿,都是去参加一场献给神明的决斗——与其说是决斗,不如说,是另一种形式的处刑。”
“我们的对手,配备着真正的兵器,棍棒、大剑、盾牌,还有披挂战甲。而我们,我们的武器,只有轻飘飘的羽毛。”阑
“我不得不徒手杀掉了我的对手,他砍断了我的左手,后腰,将匕首捅进我的心口。而我……则付出了一部分肢体为代价,拧断了他的脖颈。”
“正是这样的暴行,才让神在冥冥中投下一股视线,赋予我现在的力量。”
“至于你口中那个世界,在我看来,无异于是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