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的通道中,一列车队正在匀速的开行着。
地下世界的道路大多崎岖不平,有些是在溶洞群里趟出来的,有些是在岩层中开辟出来的,乘行体验自然不会太好,颠簸剧烈。
这次子约没有再待在卡车车厢里,而是坐到了一辆车子的副驾驶上,这是他自己要求的,可以看到沿途的景色——车厢里实在太闷。
旁边的驾驶员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年男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子约聊着,子约也一边“嗯嗯啊啊”的回应,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
不得不说,地下世界的景色真是瑰丽,随着顶上荧光苔的数量不同,光线的明暗也一直在变化着,乘车前行这种感觉尤其强烈。
在明暗相间的光线中,两边的碎石土山也变得可爱起来了。
眼前的道路突然一下变宽,,据旁边的司机说,这是进绮玉城之前最后一个休整点,明天再赶一天,就能到绮玉城了。
休整点是没有人的,只是有几幢空房子,可以供往来的行人休整一下。
旁边的司机拿来轮椅帮子约下了车,其余的人正在忙着搭帐篷,演艺团的人太多,这里哪怕有空房子还是显得不够,需要搭些帐篷才能住得下。
人声鼎沸,搭帐篷的大多是些十五六岁的少年,搭着搭着就玩开了,打打闹闹;演艺团的一些妇女从车上搬下厨具,准备做饭。
子约转着轮椅穿行在这热热闹闹的气氛中,觉得很放松。
这里自然不止演艺团这一行人,还有其余的客商,他们独自占了一所房子,看着外面活跃的演艺团孩子们,也不禁觉得很有趣,有一些还淡淡笑了起来。
此时的众人还不知道,一股巨大的危险正在逐渐逼近。
“啊!”休整点边缘突然传来一声惊声尖叫,众人转过头去,才发现一个演艺团的妇女不知什么时候半条手臂被砍掉了,鲜血狂涌而出,在她面前是一个陌生的神情阴鹜的青年,身上只穿着一件光膀子的皮衣,手持着一柄砍刀,狞笑着逼近。
这个青年不止一个人,在他身后还有影影幢幢的人影,正在从黑暗中逐渐显现出来。
演艺团的几个年轻人狂奔过去把那个妇女接回来,其余只要是带把的都站到了青年面前,与青年以及他身后的人对峙在一起。
青年身后的人和他打扮差不多,都穿着无袖的皮衣,手拿一把砍刀,有些还把头发染成了花花绿绿的颜色,大概几十个左右。
“我们是来收过路费的。”青年把手上沾血的刀反手往地上一插,扶着刀柄,大马金刀的说道,“一个人一千,看你们这么多人,我打个折扣,就收十万好了。”
听到青年的话,演艺团的年轻人们脸上都露出愤怒之色。
演艺团一共就几十个人,一个人一千最多也就五六万,青年张口就要十万,还说打折扣,明显就是在玩人。
当然,也不排除他的数学真的差到可以。
正当战斗一触即发的时候,一副老好人样子的张叔突然走到了场中,横在两伙人的中间。
“这位老大好。”张叔笑嘻嘻的,“以前这一片不是江老大在管吗,他人呢?”
“他?”青年从鼻孔里喷出一口气,显得傲气冲天,“他早就被我干掉了,现在这一片是我管!”
“这样啊。”张叔点点头,这片地区离绮玉城不远,油水足得很,有人上位,有人下位,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那么江老大有没有和你说过,有一个人是绝对不能惹的呢。”张叔依旧笑嘻嘻的,不过身板却是挺直了一点。
青年一愣:“什么人?”
“张德全!”张叔低吼一声,突然脚下重重一踏,向着青年冲了过去。
这速度犹如鬼魅,青年还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张叔一拳已经如同炮弹一样直击他的胸口。
“砰!”如中败革一样的撞击声响起,青年吐血倒飞出去,接连撞翻身后三人,才颓然的倒在了地上。
“这家伙敢打老大!”
“兄弟们上啊!”
“艹,砍死这老家伙!”
吵吵闹闹的声音响起,周围的人都向张叔围了过去,凌厉的刀光如雨一般,向张叔泼洒了过去。
但张叔在这如雨般的刀光中却显得很自在,身形飘忽不定的游走,只是偏移了几度,就把那些刀光一个不落的闪避了过去,而他的每一次出手,必是让一个人吐血倒飞,半天都爬不起来。
子约在一旁坐着轮椅都看呆了,他也自认为身手不错,寻常可以打三五个人,但哪像张叔啊,在几十个人组成的刀阵里都从容自在,近乎无敌一般。
不知道张叔能不能挡住子弹,子约突然在心里出现一个有趣的猜想,他隐隐感觉到,这是可能的。
没有太久,在张叔打倒了十几个人以后,剩下的人终于怕了,开始四散着奔逃。
还好他们有良心,没把兄弟留下,拉起那些重伤的兄弟踉踉跄跄的逃远了。
张叔也没有去追,负手站在原地,隐隐有绝世高手的作派。
不过他这幅高手的作派很快就被打破了,演艺团的年轻人们冲上去,欢呼着,把张叔抛弃又接住,抛弃又接住。
张叔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好了好了,快把我放下来。”张叔无奈道,“身子骨都被你们颠坏了。”
“你们晚上守夜的时候注意点,他们可能还会再来。”张叔向几个守夜的年轻人叮嘱道。
但不知道是不是那群人已经失去了胆气,还是真的重伤到不能行动,一个晚上也没有再来骚扰,大家安安稳稳的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出发,经过大半天的车程,众人才终于来到了绮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