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酒楼,这位气质高雅的公子进来以后,整座酒楼二楼就被清场。
原本吃饭的人,都赶到了楼下,二楼只剩下张天霖和那位公子两人。
“我这人最烦喧哗,静静地看着江面上的游船风景岂不美哉!”
张天霖回道:“圣人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个人的欣赏清新寡澹,众人同乐不是共享美德?”
此言一出,眼前这位公子眼睛一亮,以一种独特的目光打量的看着张天霖。
张天霖好奇地问道:“公子如此这般看着我,是我说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这人突然深沉地一笑说:“张先生出口成章,句句经典。不是大家,胜似大家!”
张天霖被他这句夸赞的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依旧礼貌的行了礼说:“公子抬爱了。”
这人摆了摆手,脸色变得凝重地说:“我这人最不喜欢虚伪,张先生不是我大魏国人吧?”
张天霖被他突然一句话弄得全身一震,他心想:“这人太恐怖了,一句话难道就猜出我的身份了吗?”
张天霖忙回道:“我当然是大魏子民了!”
这人表情神秘,哈哈一笑说:“一句玩笑话,先生为何如此紧张?”
张天霖赶紧静下心,压制住心里的激动说:“还不知公子尊姓?”
“姓名只是个称呼,又何必在意?你只管叫我行水先生就好。”
“行水先生?好,行云流水!好啊!”
“张先生可是要参加三月三阳河歌会?”
张天霖摇了摇头说:“无意参与。”
这人的表情变得好奇,看着张天霖说:“这番盛事,你为何不感兴趣?”
张天霖微微一笑。
“我和先生一样,不喜欢闹。”
两人突然哈哈一阵大笑。
这个时候店小二端上几盘菜,摆好后放上一坛子酒。
行水先生叫住店小二说:“把你的酒拿下去!”
店小二一脸懵的拿走了酒壶,行水先生一摆手,身旁的一个护卫拿出一瓶金丝楠酒壶,给两人倒满了酒。
行水先生端起酒杯先敬了张天霖一杯说:“张先生,这第一杯酒我敬你!”
张天霖端起酒杯,同他一饮而尽。
这酒水沁人心脾,咽下去的一瞬间,一股桂花的香气涌上鼻腔。
这杯酒清甜甘冽,喝下去使人浑身一颤。
“好酒!好酒啊!”
张天霖发自肺腑的赞叹道。
“此酒名叫桂花凋,乃是洞藏深山得来的琼浆玉液!不是普通凡物。
先生既然出口成章,不知此情此酒,可能作诗一首?”
张天霖听他的语气,这就是在试探他。他摆了摆手说:“我才疏学浅,哪有这个能力?”
行水先生面露狡诈地说:“你的清平调如此优雅绝句,此番现场作诗一首却很难吗?”
此话中带着怀疑和威胁,张天霖感觉到一股锋利的寒气正在向他逼来。
这是眼前这人强大的气场,张天霖断定此人绝非等闲。
今日若是不能随他心意,恐怕再难以在此地立足。
张天霖沉着脸,回想着关于酒的诗句。
突然,他想到一首唐代诗人韦庄的菩萨蛮,其中一首。
“劝君今夜须沉醉,樽前莫话明朝事。珍重主人心,酒深情谊深。须愁春漏短,莫诉金杯满。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
这首诗原本应该是菩萨蛮五首,张天霖只是摘录了其中一首,《劝君今夜须沉醉》。
行水先生听罢,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过了良久,他才一拍手称赞道:“这首词有意思,很有意思!”
说罢他端起酒杯,又敬了一杯酒说:“张先生这首词太有意思了!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太有意思了!”
张天霖拱手应道:“能力有限,随感而发还请行水先生不要见笑。”
行水先生突然站起身,看着窗外景色。
江面上缓缓升起一轮望月,此时已是农历二十。此时的月亮已经不算圆了,望月中的最后,月亮即将进入残月时。
行水先生举起酒杯饮了一杯酒后说:“我这里也有一首诗,想念与先生一听。”
张天霖点了点头说:“还请行水先生赐教!”
行水先生吟诵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还没等他念完,张天霖手上的酒杯咣当一声掉落在桌桉上。
行水先生听闻回头一看,他手上的杯子落了,不由得问道:“怎么?张先生为何如此慌张?”
张天霖忙扶起酒杯,惊赞道:“好...好诗!”
行水先生一脸笑容地说:“这首诗也不是我创作,我也是从别处听来的。”
张天霖追问道:“不知......不知是谁人创作?”
行水先生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就不知了。”
张天霖额头上冷汗直冒,这首望月怀远明明是他在客栈思念周琳儿随口念出的,怎么他也会念?
行水先生见他脸色苍白,表情惊讶更是一脸的不解。
“张先生,你真的没事吗?”
张天霖摇了摇头说:“好诗!好诗!我是被惊叹到了。”
行水先生点了点头说:“是啊!初闻此诗时,我也被这首绝句惊叹。不知作者当时是何心境,能创作出这么伤感又动人的诗句。”
张天霖点头应道:“是啊!是啊!”
“对了,听闻你之前还写过一首诗,用来嘲讽前都察御史刘康安的。”
张天霖尴尬一笑说:“只是为了一些银两罢了,不值一提。”
“这首诗也很有意思!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张天霖脸上一红,笑着说:“随口写的打油诗,没什么特别,让先生耻笑了。”
行水先生放声一笑说:“你这个人挺有趣,挺有趣!来,咱们再喝一杯怎么样?”
张天霖忙端起酒杯,和他又饮了一杯。
“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
来,咱们也遇酒且呵呵!”
这两人一口气连干了十几杯,很快一壶酒两人喝光。
这桂花酒初喝度数不高,可是喝多了也杀风。
没一会的工夫,张天霖已经觉得头晕眼花,走路像是踩在了棉花上。
眼前也开始模湖,意识渐渐地不太清醒。
走路摇摇晃晃,没走两步“咣当”一声躺地上了。
行水先生见他躺地上了,手上一指,身旁的两位护卫忙上来搀扶其他。
“主人,此人该怎么办?”
“把他送回去,派人去查一查他的底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