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两位兴许是真的过不下去了,咱们不要为难他们吧。”
周琳儿苦苦哀求道。
“你们俩毛贼是遇上了女菩萨,不然今天我非得剁了你们双手。”
张天霖恶狠狠地说。
“多谢女菩萨,多谢女菩萨。”
两人一个劲地感激。
“行了,把他们俩捆到院子里去。天亮以后,把他们两个送官。”
乔山和莫九把两人捆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周琳儿低声问道。
“王爷,天亮以后真的要把他们送到官府吗?”
“不然呢?入室盗窃,不劳而获这种人不送官还留着吗?”
“可是您也听见了,他说家里还有老母亲要养活,把他送官怕是他家里人真的就活不下去了。”
“琳儿,这种人说的话你也信?”
“我相信他们说的是真的,王爷,求求你不要把他们送官好吗?”
张天霖被周琳儿的圣母心弄得哭笑不得,这傻丫头还真是天真得可爱。
“行吧,我考虑一下。怎么?你不生我的气了?”
“哪有......我哪有生你的气?”
周琳儿转过头去,一脸娇嗔地说道。
“你这丫头,变脸比翻书还快,真让人又爱又恨。”
“王爷,天晚了我回房了。”
周琳儿都着嘴一脸娇柔,张天霖真想过去把她揽入怀中。
可是想想自己的身份,周琳儿爱慕的是淳王张权,不是他这个冒牌货。
来到伙房查看了正在孵化的鸡蛋,苦于没有温度计,也不能精准地查看温度,一切只能靠感觉。
具体能孵化几枚鸡蛋还是个未知数,弄不好全军覆没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未来,张天霖满脑子的官司。大话也放出去了,现在就如同开弓之箭不能回头。
府里这么多人的都指着他,他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天亮以后,张天霖来到老槐树下。
程小七和聂小五两人看见他一脸的惊慌,一个劲地哀求道:“大官人,行行好不要把我们送官。我家有老母要养活,你把我们送官了,老母亲就活不下去了。大官人,行行好吧!”
两人越说越激动,鼻涕眼泪往下流。
张天霖懒得搭理他们,他最恨就是偷盗之事。
小时候有个邻居阿姨,为了治病借了一笔钱,可在公交车上救命钱被小偷盗走。
邻居阿姨一时想不开,跳楼自杀。
那天张天霖亲眼目睹邻居阿姨带着自家孩子跳楼,这一切给了他很深的阴影。
在他心里贼比杀人犯更可恶,面前这两个蠢贼,有手有脚的却要靠盗窃为生。他就恨不得一刀剁了他们手脚,才解心中之气。
“王爷,这两个贼怎么处理?拉去送官吗?”
乔山问道。
张天霖是真想把他们两个送去送官,可是想着周琳儿都为他们求情了,心下还是软了。
“你跟着他们两个去看看,如果真如他们说的,是因为家里太穷揭不开锅,还有老母要养这事就算了。
如果他们说得有假话,你把他们两个送到衙门治罪。”
“好嘞,我这就去。”
乔山应了一声,叫起两人就走。
张天霖看着日头,今天又是个不错的天气。
他还有一件事要办,这件事对他来说非常重要,也非常急迫。
昨天在酒楼听见县太爷切了他一笔钱,这笔账得好好找县太爷算算。
他得想个办法,贸然的跑去找县太爷要钱,县太爷再一推二六五打死不承认这事就不好办了。
想到这,张天霖叫来胡公公。
“胡公公,你为我办件事。”
“王爷,什么事您尽管说。”
张天霖将事情经过跟他说了一遍,胡公公听完后惊得目瞪口呆。
“还有这事?”
“是啊!你看怎么办吧?”
“老奴跟他玩命去。”
“别冲动,咱们得想个办法,这笔钱必须得要回来。”
“对,得想个办法。老奴离京前带着一方官印,王爷不如咱们这样……”
到了午后,乔山回到王府。
张天霖见到他问道。
“怎么样?去那两个蠢贼家里看过了吗?”
“哎,王爷啊!你是没看见啊,反正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穷的。”
“哦?他家果真的很穷?”
“穷?穷还有个底线,这两人家里别提有多破了。
一间茅草房,别说桌椅家具,就连一件完整的衣服都没有。
就说那位程小七吧,你知道他们都吃什么?”
“吃什么?”
“吃树皮草根!”
“真的这么穷?”
胡公公惊讶地喊道。
“有树皮草根吃都不错了,聂小五家房子都是半塌的。睡得床是用两个木头拼起来,上面撒了些树叶。吃得几乎没有,天天挖野草河土充饥。
村子里二百多口人,没有一个吃的上饭的。在这么下去,一个个都得吃人了。”
说到这,乔山脸上掩饰不住悲伤,差点没落泪。
“真的这么穷?”
张天霖低声说了句。
“去年大旱,又遭了蝗灾村子里颗粒无收。今年开春到现在,一滴雨没下,庄稼都没苗头看来今年也不行了。”
“可恶,县太爷在干什么?身为父母官,眼睁睁看着县下老百姓饿死都不管吗?”
胡公公气愤地喊道。
“就是啊,村子里都穷成这样了,县太爷也不闻不问。”
乔山提起此事,也是一脸的愤怒。
“看来我是错怪他们了。”
张天霖心里到有了几分愧疚,可是转念又想。
“穷也不能去偷!这是原则问题。”
“王爷,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走的时候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他们。哎,跟他们比起来,咱们太幸福了。”
“好了,你也辛苦了。饿了吧?伙房还有吃的,你去吃饭吧。”
乔山叹着气离开了房间。
“胡公公,你今天多受累把东西准备好,咱们明天上午就去县衙。”
“好!王爷,我这就准备。”
胡公公走后,张天霖独自坐在房间里思量了很久。
到了晚上也没出来吃饭,周琳儿端着一碗清粥进来问道。
“王爷,您怎么不吃饭啊?”
“吃不下。”
张天霖情绪低落的说。
“怎么了嘛?”
“琳儿啊,咱们现在这种日子你能适应吗?”
周琳儿澹澹一笑。
“比起从前那种养尊处优的日子,现在确实苦了些,但是我觉得很快乐。”
“哦?为什么?”
“以前条条框框约束太多,整天大门不许出二门不许迈。
我们女人只能守着闺房,不能抛头露面。到了王府也是一样,整天对着四面墙,心里哪有一丝快乐。
自从跟您离开了京城,现在我觉得是人生中最轻松的时刻。
而且......而且您变得很好......”
说到这,周琳儿的声音低沉,几乎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