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已经五天了,王爷还是没醒过来。再醒不过来怕是真的就……就醒不过来了吧?”
“哎……郎中来了好几个,王爷还是没醒过来,怕是真的要不行了。”
“本以为王爷能当皇上,咱们也能跟着沾光飞黄腾达。这才几年啊,王爷他就......哎......”
“王爷争皇位失败,被贬去陆州封地。路上还遇上这些事,王爷昏迷不醒,咱们当下人的可危险了。”
“谁说不是呢!可吓死我了,现在想起来,我汗毛还立着呢。幸好当时我跑得快,不然也跟牛五一样,整个人都被噼成了两半。”
“哎......王爷看着也不行了,咱们不如走吧。”
“去哪?”
“王爷生死未卜,留下来可能九死一生,还不如另谋条生路。”
“闭嘴!这种时候你们还敢胡言,脑袋是不想要了吗?”
身穿紫色宦官袍的老太监听见下人们的流言,立即厉声喝道。
刚才那些小声滴咕的下人们,一个个赶紧闭上了嘴巴。
张天霖被屋子外面传来的声音吵醒,迷迷湖湖地睁开了眼睛。
他此刻躺在一张用门板拼接的床上,四周漆黑黑的一片。
土墙还在漏风,犀利的寒风钻透土墙,打在身上如刀割一样疼。
张天霖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显露出一丝困惑。
“有人吗?这是哪儿?”
张天霖艰难地喊了一声。
门外有人听见叫声,跑过来查看后惊呼道:“王……王爷醒了……王爷醒了!”
随后他夺门而出,随着声音远去,张天霖的脑海中乱作一团。
张天霖,华中化工厂机修工程师。
他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华中厂三号车间的锅炉事故。他在车间抢修锅炉时,锅炉突然发生剧烈爆炸,他被一股巨大气浪吹飞。
按道理,经过那种剧烈的爆炸后,此时他不是在医院就应该是在阎王殿了。
周围的环境,显然这里不是医院更像是地府。
屋子光线昏暗,当间有一尊半塌的泥神像。唯独身前点燃的一只火盆,带来了少许的温暖。
“这是地府吧?我死了吗?”
张天霖皱了皱眉头,艰难地爬起身。
他不知道为什么,醒来后会躺在这样一间破庙之中。
突然他的脑子炸裂似的疼,无数个陌生的片段涌入脑海。
这些片段,都是一位名叫张权的男人的记忆。
片段有的连续,更多的是断断续续一闪而过。
张天霖抱着脑袋,眼前无数的片段源源不断涌入,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才停。
“淳王张权,字扶朔。南理国孝宗文皇帝第五子......”
张天霖接收到了记忆,喃喃自言自语道。
“先皇遗诏,仁祖圣皇帝诏书;朕受皇天之命,登大统励治,谨抚驭以膺天命,今有一十三年矣。朕近恐朝夕畏惧,唯恐旦夕。今得万物自然之理,膝下有皇子三人。唯有三子张坚,温文谦雅顺心民意,天下归心,宜登大位继皇天之命,兴治上国中君。特布告天下,万民同勉。钦此!”
张天霖耳边,回响起一个尖细的声音,宣读着听不太懂的诏书。
“王爷......王爷!您醒醒,您醒醒啊!”
张天霖听得有人唤他,迷迷湖湖的睁开了眼。
见眼前站了一位身穿紫红色宦官袍,两鬓苍白的中年人。
这人蓬松着头发,脸上还带有青红淤伤,样子看起来狼狈不堪。
他的声音细腻中带着一丝丝的娘腔,听起来不男不女。
看他的样子和穿着,显然就是一个古代太监的打扮。
张天霖勐然惊醒,见到他的一瞬间,张天霖一脸的懵逼。
“啊?你是谁?”
老太监一脸惶恐的看着他。
“王爷,您终于醒了!老奴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说着话,老太监激动的哭了。
张天霖脑海中突然闪出这人的记忆,他叫胡安,淳王张权的贴身太监。
“你是......胡公公?”
张天霖脱口而出。
胡公公欣然的点了点头。
“王爷,是老奴我啊!”
“哇......”
老太监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一位身穿青绿色长棉袄,皮肤犹如羊脂白玉般白皙洁净。年约二十三四岁,容貌清秀,样貌极美的姑娘走了进来。
那姑娘大步走到张天霖身前,双眼中含着泪花,激动地问道:“王爷,您醒了!”
张天霖愣住了,他心想:“我是谁?王爷?什么王爷?”
突然,张天霖脑袋里又是一阵快速的回忆。
耳边又传来一位声音尖锐的太监,宣读圣旨的声音。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圣君诏曰;淳王张权不守合规,违抗天命,不敬应孝,败坏纲纪伦常门下中规。然圣君宽厚不计,酌兄弟之情深,恩惠似海,不做手足相残。赦令淳王张权即刻起贬为郡王,赐名悛惕,封陆州禁,无诏不得反朝。望从此改恶从善,以表诚敬。钦此!”
张天霖脑海中的记忆碎片断断续续,有很多记忆只有一些碎片,此时记忆碎片逐渐的拼凑在一起。
皇五子淳王张权,与皇三子齐王张坚争夺皇位失败。
张坚登基坐殿后,贬张权为郡王,赶到陆州封地禁锢。
在前往陆州封地的路上,遭遇一伙土匪抢劫。
虽然随行的护卫拼死抵抗,依旧寡不敌众。
张权在逃跑时坠马,所有的记忆就此戛然而止。
张天霖看着眼前这位古装美女,一脸木讷的问道:
“你是......”
“我是周琳儿啊!王爷,您怎么了?”
这位叫周琳儿的美女,虽然在记忆中出现过,但是张天霖却拼凑不出来关于她更多的信息来。
看着他迷茫的眼神,胡公公也惊愕的问道。
“王爷,您怎么连琳儿姑娘都不记得了呢?她是您的侧王妃啊!”
“兴许是王爷坠马伤到了脑袋,这可怎么办啊?”
周琳儿焦急的说道。
“王爷,我这就去找大夫来。”
胡公公急匆匆的跑出了破庙。
周琳儿端来一杯温水。
“王爷,您喝些温水吧。”
张天霖早就口渴难耐,周琳儿温柔的玉手拖着他的脖颈,给他喂了两杯水后,张天霖又躺下了。
过了不知多久,迷湖间听见耳旁有人说道。
“从脉象上看,王爷的身体已无大碍,但是脑袋上兴许还有血块未消。我就是一个乡野土郎中,会的也不多。王爷这伤还得找个更好的郎中瞧瞧,我无能为力。”
“你......你再想想办法啊!”
“哎……我开些活血化瘀的药,兴许过一段时间他自然就好了。”
胡公公谢过土郎中,跟外面一个下人喊道:“小安子,你跟着郎中去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