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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不自由毋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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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天色濛濛亮。黑夜变得愈加稀薄,白色的黎明静悄悄,彼此交融,天空慢慢的,渐渐地变成了青色,树叶、草变得透明,地上的妖怪消隐于这隙间。

悠扬的乐曲声戛然而止,堂屋里的蜡烛熄灭了,鼎沸的人声只剩下残响,夜间的宴会谢幕了,曲终人散,盛放着美味佳肴的餐桌上变得杯盘狼藉。

滑瓢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后,领着阿辻和甲子去了里屋。

“没问题吗?”甲子看着因酒精而面色涨红的阿辻不放心问道。

“不碍事。”说完阿辻还打了一个响隔。

滑瓢领着阿辻和甲子去了一件茶室,茶室的格局并不算大,与滑瓢的宅邸相比甚至有些狭小,茶室是友人间谈心休憩的地方,当地人认为狭小的茶室人与人之间面贴面,肩并肩有益于增进情谊,想来滑瓢是受人类文化的影响。

滑瓢用铜壶煮了一小壶水,柴火燃烧壶水发出了滋滋的声响。

“那么你是被什么妖怪纠缠了?”滑瓢问道。

“八尺。”

“那岂不是与甲子一样。”

“是同一个妖怪。”

“哩?怪哉,八尺不是已经死了吗?”

“死灰复燃。”甲子说道,“我原以为八尺已经死了,便将那信物存放在书房里,谁知她却死灰复燃,重新活了过来。我邀请辻行到我家里做客,便被八尺给缠上了,在这件事情上我富有责任,感到愧疚,所以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在杀死八尺一次。”

铜壶里的壶水烧开了,沸腾的壶水不断从壶嘴向外涌着迷雾般的蒸汽,滑瓢提着铜壶往茶壶里倒入热水,当壶水倒入茶壶里的那一刹那,茶香四溢,茶水的香气将整座茶室填的满满的。

滑瓢提起茶壶,给自己、甲子和阿辻各倒了一杯。

阿辻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唇齿留香,清香的茶水从鼻端沁到喉咙,冲淡了宴会过后嘴里残留的腥味。

“这茶不错吧。”滑瓢说道。

“喜欢的很。”

“那么走的时候捎带一些吧。”

阿辻也不客气,点头承下了滑瓢的好意。

“把那画本拿给我瞧瞧。”滑瓢伸手向阿辻讨要画本。

滑瓢拿过画本后,连翻了几页,原本从容不迫的面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怪哉!怪哉!按理来讲那妖怪不死也已元气大伤,但是为何如今上面的妖力比原本还要强大。”

“八尺是被诅咒的妖怪,与一般妖怪不同,是存于间隙间的妖怪,存于虚幻与真实之间。想要杀死她,只有两种办法:第一种就是将她召唤到现世,由我来亲手杀死她;第二种就是由你亲手杀死她,当你入睡的时候,真实与虚幻的境界会相互叠加,你会进入虚幻与真实的缝隙间,那时如果你能杀死八尺的话,那么你就能得救。”

“甲子当时选择了那种方法?”

“前者。后者除非是拥有绝对意志的人才能杀死八尺,但多数人都在梦中死去,死得时候面露安详的的微笑。”

“说实话我对自己的意志力并不抱有自信,否则也不会来找您。”

“这点我明白。但是能将八尺召唤到现世除非获得她的真名。甲子那次,是我欺诈了八尺,将她骗到了现世,同样的伎俩恐怕难以在奏效。”

“所以.......”

“没错,这次恐怕我无能为力了,你得依靠自己的力量杀死八尺。”滑瓢摊了摊手,露出无奈的表情。

“吾命休矣。”阿辻眼前一黑,几乎都快要晕厥了。阿辻万万没有想到,被甲子描绘了如此威风凛凛的滑瓢,竟然如此的不靠谱。

“但是总还有其他方法吧?”甲子问道。

“方法并非没有,但是并非是解决事情的方法,只能保持现状。如果辻行愿意的话,大可居住在妖界,做我的食客,只要有我在这,八尺绝对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从此之后不能踏出这座宅邸半步,否则立马暴毙身亡,这绝非危言耸听。”

自由与性命,究竟哪一个更重要?说实话,阿辻并无杀死八尺的自信,不如说阿辻起初认为自己必死无疑,但是.......

“我要杀死八尺。”阿辻斩钉截铁的说道。叶子还等着自己回家。

听了阿辻的回答,滑瓢面露赞色,阿辻的果断让滑瓢很是欣赏。

大多数人对生命过度呵护,总是瞻前顾后,三思而后行,但是他们不知道,过度的呵护会让生命本身腐烂,那种味道臭不可闻,与冢中枯骨又有什么区别呢?

“如此甚好。我会给你施加一个法术,能让你心智宁静下来,不至于上来就被八尺迷得丧失心智,但是终究还是得靠你个人的意志,这个法术只能起一个辅助作用,还有你们要取得黄泉神社的御神刀,那刀上依附着黄泉大神的仙力,将那把到带入间隙间,用他来斩杀八尺。”滑瓢用手轻轻一抹,空中描绘出一个散发着白色光芒的三角法印,法印逐渐分崩析离,进入了阿辻的大脑里。

“这个法印能坚持三天的时间,你最好能在三天之内取得御神刀。现在就现在我这里休息吧,等养精蓄锐、精力充足后在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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