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上,此前对战所留下的刀剑痕迹,乃至于碎掉的木头,都没有被补上。
烧焦的地方,烧黑的地方,虽然做了修缮,但是何晨却仍然能就此想到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
何晨的手拂过那些痕迹,心中的滋味,简直......
“曾!”
何晨手中飞剑出鞘,一闪念间,身前的铺子的锁已经被斩开。
他走在这个已经大改的铺子之中,墙壁上更改的痕迹还在,铺子里面的小院子也还是当初熬药时的样子。
“啪嗒啪嗒。”
“吱呀~”
何晨走出铺子,信手关上铺门:
“走吧,找个客栈休息一下。”
跟班少年驾着车,将何晨带往附近的客栈,敲开了门,交了银钱,入住其中。
打着哈欠的小二,将精神抖擞的两人送上客栈,又将两匹精神抖擞的马儿送到了马槽。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回到家乡的何晨,思绪繁杂睡不着觉。
跟班少年前不久刚被何晨注入了满满的精气,亢奋得睡不着觉。
就连两匹已几乎持续地赶了一整天路的马儿,也因为体内仍然留存的大量精气,而亢奋清醒。
就这样一直等到了晨光起天色明。
等听到街上开始有人声响起,何晨一把站起,然后将隔壁的跟班少年叫出。
“啊~少爷,早啊。”
一夜没睡的少年有些困顿地与何晨打着招呼。
“啪!”
何晨相当利索地一巴掌拍在少年脑门上。
精气灌入之后,犯困的少年瞬间精神,甚至都感觉不到饿了。
“走吧,今天我们要走遍XC区的药铺,我们速去取马!”
昨晚孔大统领冲何晨讲过,刘伯伯当下正在XC区开药铺,何晨第一件事,当然就是先找到刘伯伯。
等找到刘伯伯之后,再搜寻到教头、伙伴、彭炳等他在意的人,他就可以不必担心众人安危地处理后续事宜了。
骑着两匹神采奕奕的马儿,在何晨的带领之下,两人开始在这XC区中寻找了起来。
本就是清河县本地人的何晨,开口问话,全是乡音,路上的路人也都愿意为他指路。
于是,骑着高头大马的两人,便迅速在一个个药铺之间穿梭。
不清楚刘伯伯当下到底境况如何的何晨,都不敢只看药铺掌柜,分辨出掌柜不是刘伯伯之后,他还会再仔细瞅瞅坐堂大夫。
而看完坐堂大夫,何晨还会再一一确认跑堂的学徒、扫地的大爷。
确定完药铺里的每一个人之后,他才会致歉然后赶赴下一个药铺。
这一找,就是整整一个时辰。
然后......
“刘伯伯!”
在一处位置相对偏僻的药铺中,寻觅了一个时辰的何晨,终于在一处药铺,找到了刘伯伯。
此时的刘伯伯,正如当初何晨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站在柜台里面,手上翻看着账簿打着算盘。
但何晨却感觉,当下的刘伯伯,明显比当初何晨离开时老了一些,这些日子刘伯伯的生活,显然不怎么好。
不过,至少刘伯伯仍然是站在柜台里面的药铺掌柜,这已经比何晨原本担忧的情况好了不知道多少了。
听见何晨的喊声,原本认真算着账目的刘掌柜抬头朝着药铺门口看来。
惊愕惊喜的神色,瞬间从刘掌柜的脸上绽开,他一把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径直走出柜台,朝着何晨大步走去:
“何晨?!”
“何晨你回来了啊!”
“啪!”
刘掌柜一把抓住何晨的臂膀,在他的肩膀上拍打,重逢的激动溢于言表:
“哎呀,真的是......”
刘掌柜显然有很多话想说,但看看当下的场合,他又生生都吞了下去,转而关心起了何晨的生活:
“何晨啊,你在外面这半年过得还好吗?衣服被褥准备得充不充裕,吃饭的时候可有肉吃?诶,这头冠......”
......
看得出来,刘伯伯确实是将何晨当成了自己的子侄,此刻关心的话语,都相当真切。
提出来的好多点,也都是何晨过往生活中的小细节。
许久没有被人关心的何晨,听着刘伯伯这般的关心,别说,还真......
挺不习惯。
大半年的江湖漂泊,当初初入江湖还是个懵懂新人的何晨,已经变成了能与整个澄州各大门派平等交流的小仙人。
这般生活上的问题,何晨从未注意,它们也并未对何晨的生活造成过影响。
毕竟,手头上从未缺少过银两的他,一路住客栈,一路点好菜,有钱又不怕抢劫,何晨的生活自然一直都是有滋有味。
当然,这不影响何晨感受到温暖。
与刘伯伯话了好一会儿的家常后,何晨冲刘伯伯问道:
“刘伯伯,之前练武学徒的教头,还有跟我一同练武的学徒们现在怎么样了?还有此前采药学徒的同窗,他们现在如何了?”
听了这话,刘伯伯看了看周遭,拉着何晨便往药铺后的小院走去:
“这事儿说来话长,来,到后面来,我们慢慢说。”
跟班少年想要跟上,何晨冲他摆摆手,眼神示意了一下药铺里的其他人。
少年当即心领神会,留在药铺之中,守住了前往小院的门。
“刘伯伯,教头、同窗,他们现在都在哪儿呢?”
何晨再次冲着刘伯伯问询。
刘伯伯眉头微皱,四下打量了两眼,冲何晨小声道:
“你呀,这太大意了!”
“别看现在门派已经投降半年了,可但凡有当初门派里的人有聚集,联合的迹象,燃鼎门的人当即就会打击。”
“现在这清河县,已经是燃鼎门的地方了,过去的事儿尤其是那些名号,现在千万被当着人说了,听到了吗?”
“你是内功高手不假,但是燃鼎门留守清河县的内功高手,都有一两百个,你应付不了的!”
见刘伯伯态度这般认真严肃,何晨到底还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但他却冲刘伯伯认真说道:
“刘伯伯,我现在已经不只是内功高手,我回清河县城,就是来拿回清河县的。”
“嗯?”
听了这话,刘伯伯整个一愣,眉头骤然皱紧:
“你说的什么话!你一个十多岁的孺子,拿回什么清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