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红娑这莫须有的指控，顾寒止莫名的竟不生气了，他似乎察觉到红娑似乎总是想尽办法激怒他。
此刻他脸上原本阴郁的表情一扫而空。且泛起了一抹浅笑，淡漠道：“红娑，我们相识几十年，时间虽短，好歹也算有点情分。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若真激怒了我，你知道下场的。”
此刻顾寒止脸上虽满满的笑意，可看在红娑的眼中，竟莫名的刺眼。这一刻她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杀伐决断的顾寒止，他心无牵挂，无所顾忌。
她将林晓雨的身体往顾寒止面前一送道：“也不是不能听你的。顾寒止我们来做比交易吧。”
“什么交易。”顾寒止平淡的回答，落在晓雨身上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移开半分。
看到顾寒止如此，红娑早已经是妒火中烧。“我把她给你，同时你收我为侍神。这就是交易。”
果然还是要这个，顾寒止眼神暗了暗，而后望向红娑，此刻原本严肃的表情竟莫名的展开了，他抬头看着红娑，而后轻笑出声：“红娑，为什么一定要做我的侍神？”
“我不过是拿回属于我的位置而已。”红娑轻语。
“你的位置？红娑如果你真想做我的侍神，当初就不会背叛我。你与黑衣人接触，至始至终，你都没有在我面前透露半分。区区一个侍神之位，你会在乎吗？你要的只怕不止这么点吧？可现在却说这种话也不怕贻笑大方。我念在我们之前也算相识一场，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
“什么路？”红娑盯着顾寒止，问出了口。
“那就是把晓雨交给我。”呼喊着回答。
听到这句话，红娑竟笑了起来：“如果我不呢？”
“杀了你，这回是真的。”顾寒止轻轻吐出这句话后，原本纠结的心情，竟放松了，他的嘴角弯弯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浅浅酒窝，似乎是在开玩笑。
可红娑知道若顾寒止露出这种表情，那绝不是玩笑。
可一想到他竟为了这个该死的臭丫头，想杀自己，红娑的心竟莫名的痛了起来，连带着表情也变得恶狠狠的：“在你杀了我之前，那我就先杀了她！”
语罢就想要撕裂晓雨的身体。
可就在这一瞬间，顾寒止已经来到红娑面前。
只听“嘭”的一声，红娑的身体直直地撞向了黑暗中的山岩，顷刻间山岩龟裂，分崩离析，一些锋锐的小石块受到冲击竟飞溅到红娑的脸上，擦出了细细的血纹。红娑怎么也没想到顾寒止居然出手这么快。
顾寒止像故意提醒红娑一般，道：“我希望你没忘记，当年我救下你后我说了什么？”
红娑看着顾寒止那无所顾忌的脸极力回忆。
慢慢的，她脸上原本的淡笑开始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害怕。当年顾寒止救下她，并让她成为他的侍神的时候，他曾告诉她，跟着他只要不做违背之事，他可保她万世安稳。
顾寒止在红娑来不及起身的时候，已经一手扼住了她的脖子。他的脸在红娑面前放大，红娑仿佛看到了顾寒止微笑的背后那冷血的杀戮。红娑一直都知道只要是他认为要除去的，他不会手软半分。
而现在他想杀她。
看到红娑眸中升腾而起的那抹恐惧，顾寒止眉头一皱松开了手。于此同时，顾寒止也缓缓开口：“我曾所过，跟着我，只要不做违背无色天城的事，我保你万世安稳，助你修行。可若你再动杀孽，到时候我会将你挫骨扬灰，永世不得翻身。”
顾寒止迎风而立睥睨着红娑语气缓缓：“红娑无色天城的旧事，我当自己倒霉，是不是你陷害，我已经不想知道，但事实是什么你我心里清楚，我念及旧情放任了你，可你别逼我啊，把我逼急了可就不好玩了。”
他探了探晓雨的鼻息，此刻晓雨的气息几乎快要消失，察觉到这一点，顾寒止原本淡漠的脸，顷刻一片寒凉。
“大…… 大人……”看到顾寒止这种神色，红娑不自觉的轻唤出声，她是真的害怕了。
顾寒此刻的表情已经可用恐怖开形容了，她语气森冷道：“你弄死了她？”
“我……”红娑还想说话，可一看到顾寒止那仿佛要吃人的表情，她心惊肉跳，急忙转身朝前方飞去，这时候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跑。
终于原本落后很久的林正秦也追了上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他急忙接过晓雨。
可顾寒止哪里会给她跑的机会。
在红娑身形一动的时候，他已经一把扼住了红娑。看到顾寒止那因杀戮而变的猩红的眼，红娑竟忘了争扎。
口中艰难道：“大人…… 我……我错了。”
顾寒止却丝毫没有要放过红娑的打算。
几千年来，无法无天的红娑第一次体会到了害怕的感觉，当年被压在朝合殿上审讯她没有害怕，逃离无色天城被多方追杀也没有害怕、甚至当初来到这血暗沉渊，为了能见到魔君，几次濒死她都没有害怕。可是刚刚，顾寒止那样看她，她是真的害怕了。
她知道他真的会杀了他。可是她还不想死，求生的意念充斥在脑中。红娑奋力挣脱，朝前跑去。可即便是这样，红娑的心中却丝毫没有因为杀死了晓雨而后悔过，她一点都不后悔自己对晓雨下手。
顾寒止冷眼看着，而后眸子泛起了寒光，身形顿闪朝红娑飞扑而去。
临近红娑，顾寒止手中幻化出了一条金色长鞭，一记鞭腿抽向了红娑。红娑仿佛听到了鞭子撕裂空气的声音，她来不及思索，全身已经腾起了一阵血雾。红娑只觉得口中一甜，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而后身体一软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顾寒止悬在空中，低垂着眼睑看着脚下的红娑道：“红娑，我没有杀你，是念在我们好歹相识一场。如今弑神鞭落下，我们自此陌路。从此以后你若再行恶事，我便会处理了你。”
顾寒止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带任何感情，话一出口他便转身带着林正秦父女离开了。最终他还是选择放过了红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