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止听他如此说不由叹道：“都这么反常了，你难道都没想过那是不干净的东西住在你家？胆子挺肥的还敢追进去。还真是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啊！”
李俊明无奈一笑：“我之前是无神论者，一直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妖魔鬼怪的，自然没往那边想，当看到如霜后，我对她是一见钟情，在细想，她在我家里那么多天了，都没害我还给我做饭，明显没有害我之心，所以就……”
顾寒止笑道：“这倒也是，不但长得貌若天仙而且这人手艺还不错，是我我也开心。你继续说吧。”
李俊明点头继续道：“我当时是一点也不害怕，我耐心哄着如霜让她出来，并发誓不会告诉任何人，可是如霜一直不出现，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以为是我眼睛花了，可是桌上刚做好的饭菜却真实地摆在那里。后来的几天我一直注意着鱼缸里的鱼，直到有一次，她再度变成人离开鱼缸的时候，被我抓住，我对着如霜发誓不会伤害她，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她的存在。她这才没有消失。”
说到此处，李俊明再次转头看向如霜，饱含深情道：“她真得很好，而且非常温柔，笑起来柔柔的，我真的很爱她，我视她是我此生挚爱，为了留在旧都陪她，我甚至推掉了所有需要飞外地的工作，就算是不得不去外地，也都是当天去当天回。那几个月是我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光。我希望我跟如霜能一辈子就这么过下去。”
此刻李俊明眉头轻轻一皱，语气微变：“可是慢慢的，我察觉到一个规律，如霜在我家呆几天，之后就会消失几天。”
“消失？”顾寒止轻声嘀咕，而后望向如霜。
如霜似乎不想触碰这个话题，她将头转向落地窗。
李俊明道：“我爱如霜，爱的发疯，我无法容忍她的突然消失，每次回家看不到如霜，便只能对着鱼缸里那只粉色的鱼说尽了好话，希望她出来。可是如霜就是不现身，于是我开始胡思乱想，妖精会法术，会不会鱼缸里的鱼根本就不是如霜，不过是她幻化出来骗我的，而她却跑到别的男人家里去了？心中一有了这样的想法就再难抑制，可是每次我追问她却闭口不答。”语罢李俊明连连摇头，显然是懊悔不已。
他深吸一口气悲哀道：“我心中认定如霜离开的那几天，一定是去别的男人家中。直到有一次因为她又要变回鱼，我们大吵了一架，就算我那么生气，如霜也依旧我行我素，一想到她移情别恋，我就气得发疯，打碎了鱼缸踩死了那只鱼，并将鱼从二十楼丢了出去。”
“你怎么可以这样！”此刻说话的却不是顾寒止，而是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林晓雨。她看着面目狰狞的如霜，突然觉得眼前的妖精一点都不可怕，心中反而十分不是滋味，因为她可怖的面容，自己晕倒了两次，可是没想到，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听到晓雨的质问，李俊明凄然一笑：“是啊，我怎么可以这样。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这样。从那以后如霜就每天这副模样出现在我的身边，我怕极了，于是卖掉了腾冲路的房子搬到了这栋不常住的别墅，原以为可以摆脱，可是没想到她却跟着我来到了这里，依旧每天给我做饭帮我收拾屋子，却不再同我说话，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发现我的体重不断增加，越来越重。我想尽办法克制体重，却没有任何效果，我知道这是我的报应，我只是想瘦下来，并不想你们杀了如霜，是我害了她。”
晓雨气咻咻地爬起了身道：“我原以为她是恶魔，没想到你才是。”语罢转头一把拉住了顾寒止的手道：“咱们走！不管他。”
顾寒止也听了前因后果，对如霜的杀念已经没了。作为神族，职责乃是斩杀恶魔守护人类，至于妖精一族，他们的底线就是只要他们不杀害人类，便不会招到神族屠杀，而此事明显是李俊明对不起鱼精如霜，既然如此便没有杀如霜的理由。
听晓雨叫，他便站起了身道：“行不管了，咱回家。”
顾寒止走在前面，晓雨跟在后面，刚走出数步，顾寒止又回过身来，将如霜那两颗下垂的眼珠，塞回了眼眶，而后为她施了法术道：“去你该去的地方。”语罢起身离开了别墅区。
由于地处杨明山上，两人在山路上走了半个多小时，都没遇到一辆车，期间顾寒止实在憋不住，钻过两次树丛，蹲在路边的晓雨看着捂着肚子步态蹒跚的顾寒止鄙夷道：“你之前不是说你是神吗？怎么一点泻药就搞成这样……”此话一出，晓雨瞬间捂住了嘴，却已经来不及了。
顾寒止已经瞪圆了眼不可置信地盯着林晓雨道：“是你给我下的药？”
晓雨知道瞒不住了，只能吱吱唔唔道：“你不说你是神嘛，我就想试试，谁知道你这么没用……”晓雨越说越小声。
一听这话，顾寒止气得跳脚，连说话声都不自觉高了几个分贝：“试试？你怎么不试试砒霜能不能要我命啊？”
被顾寒止这么一叫唤，晓雨顿时眼眶就开始红了，吱吱唔唔在说不出一句话来，之前确实是她不对，害他折腾了一晚上，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见晓雨这副模样，顾寒止这才觉得自己好像吓到人家了，于是咳了咳嗓子道：“如……如果，你真想试试砒霜能不能要我命，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别挑我要出门的时候就行。”
听顾寒止这么一说，晓雨不由咦了一声抬起头看着顾寒止，“你不生气了？”
只听顾寒止道：“生气有用吗？”
见顾寒止不生气，晓雨这才松了一口气，跟在顾寒止身后继续往前走，只是两人都不在说话，气氛变得有些奇怪，晓雨抿了抿嘴，追上两步与顾寒止并排走，没话找话道：“对了，你既然这么厉害，怎么不飞啊，这样就不用走路啦！”
顾寒止闻言做如梦初醒状：“对啊，我怎么忘记了，小不点再见。”语罢就作势要飞，吓得晓雨一个飞扑挂在了顾寒止身上大叫道：“这荒山野岭的有妖怪我害怕，你别丢下我，带我一起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