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开了一枪,不过这回十一并不击中要害,而是命中了一名炼狱使徒的左肩。他只多存活了不过三秒的时间,便被黑火活活烧死。而且黑火起火和蜿蜒燃烧的位置也极其特别,直冲脑门、脊柱和心脏。
十一神色一凛,暗道果然。自己的【黑帝枪】对付炼狱使徒有着难以言喻的奇效,他本来以为是钉枷使徒之枪的威力,现在看来或许有一份关系,但自己本身的技能和魔力同样克制炼狱使徒。两相结合,一旦被自己命中,就是死路一条。
就是不知道使徒受自己一击,究竟会如何。而眼下就有一名使徒,只是接近起来或许有些问题。
枪响!人亡!【钉枷使徒之枪】如夜枭嘶鸣的独特诡异声线回荡在战场上,引发了阵阵恐慌。当第五名炼狱使徒倒在他的手上后,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乘着十一拉动枪栓的时候,一发定位狙击炮轰鸣而至!
可惜距离太远,虽然十一的注意力不在那里,也险险避开了。十一打开了通信器对着麦:“喂!大叔你到底行不行啊?”
这是两人特别确定的通信频道。因为其他人的位置太远,所以听不到。而且两人是负责整场战斗最不能出错的两环,必须尽快确认。
另一头,带着杂音的本臧声音也传来了:“刚射你的那台已经坏了,看起来最多还有两三台的样子。”
“那我岂不是很危险?”十一又是一发将离自己接近四公里极限距离的一名炼狱使徒解决掉,接话道。
“还有空说话,说明你那儿危机感不够啊。”
“确实,炼狱使徒杀起来这么轻松,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你不觉得这里的战斗太顺利了吗?”
“你那是另一回事!不过确实,抵抗看起来太少了。”本臧再次破坏了一台定位狙击炮。
“我感觉,会不会我们被故意引进来了?其实地底埋着地雷什么的?”又是一枪,至此,七名炼狱使徒连十一的毛都没擦掉一根,就饮恨九泉。但他们却如同吓破了胆一样向外逃窜,完全没有组织过来集火十一的打算,让十一感到很不寻常。
高位职阶是这样,下级士兵也有很大一部分是这样,只是支撑了些许时间立刻撤离自己的点位,还因此害死了一些本不该如此窝囊地死去的同伴——尽管他们主要是没能在同一时间逃离,就和上班族下班一样准时。
“不太可能吧,如果有火药,我们应该早就探查出来了。而且我们踩了这么久,也没见哪里的地上炸了。”
十一在地面定了定,突然脸色大变:“玛德!他们挖山用的车!”十一突然调转方向,朝着凌忠略的方向奔去!这场战役的总指挥是凌将军,他已经带兵完全冲进敌军腹地了!
“你说什……”
“轰!——”还没等到问清楚,【穿穹】的特殊声线就几乎穿透了本臧的耳膜!当白光过后,耳机模样的通信器残片落地。
……
“撤军!”凌忠略还在指挥,一道道命令从干哑的喉咙里冒出来,通过战时用一次性魔法通信器传递到各队各组长官耳朵里,然后飞速地执行。这种大规模的传递命令用道具只能支撑不到十二小时,属于一次性消耗的战略物品,能极高地提升战斗命令的即时性,提高部队的战斗效率。
凌忠略需要在它们还能使用的期间,尽量快速地掌控战局。
战况很顺利,甚至让他有些想发笑。不过他知道,自己不能掉以轻心,谁知道对方还会有哪支奇兵突然重置战局。
然而就在这紧张的时刻,他居然听见了十一在高喊“撤军”。他感觉自己是不是幻听了,这怎么可能?十一应该还在和炼狱使徒苦战的途中吧。
然而下一瞬间,他突然脸色大变!
……
十一已经看到凌忠略,可已经来不及了。从地下钻出来的数百台躲过了探查的高速掘进车斜斜伫立,内置几乎填满了驾驶舱的火药让无数的帝国兵狠狠感受了一把一下子掉到了地狱般绝望。
“轰轰轰轰轰!——”接连不断的爆炸造成的损伤是肉眼可见的。当硝烟迷雾散去,只剩下满地一片片的尸体。
“凌将军!”十一大声咆哮,这时,远处的一个位置,在两具尸体下稍稍动弹了一下,然后就是翻尸出来一个人,摇晃着脑袋,似乎还不清楚之前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然后周围也陆续有人起来,都是在爆炸中幸存的将士。
此刻的凌仲略看起来有些狼狈,身上到处都是血迹,身上几处也插着高速掘进车的破片。谁能想到,那种玩意儿竟然还能当大号的手雷使用。
只是,可惜了两位弟兄。他们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本来有机会活下去,却为了保护自己永远失去了生命。此刻的凌忠略只能苦笑,没想到对方为了大量杀伤己方部队,会如此不惜代价。
不过,凌忠略没死,十一还是松了口气。快速向那里奔去。敌人在爆炸的瞬间就已经摆好了架势回冲,这时候正是双方士气差值最大的时候,而且还有再战之力的人也不多了,只能依靠后续部队。继续在最前线指挥也没有意义,他要保护指挥官前往安全地带重整态势。
“轰!——”直到刚刚站立起来的指挥官大半身被白光轰飞,良久,十一都怔怔地看着那仅存的两条腿,看着它们失去重心,缓缓平倒在地。
“西泽!——”咆哮声响彻整个战场!
……
另一边,通过瞄准镜确认指挥官已死的西泽卸去抬枪姿势,打开了通信器:“好了,种子已经种下了。让所有我们的圣者和炼狱使徒且战且退,至于其他部队,留下吧。我们总是需要一些尸体来证明我们是全力以赴打了败仗的。”
然后他便关闭了通信器,丢到脚下踩碎,转过头去。
在那里,冷眼相对的本臧,原本该是左耳的位置已经缺失了一半,鲜血淋漓。他手上的野太刀刀鞘不知所踪。在这片刚刚经历了蹂·躏的土地上,方圆百米再无活人,而在周围的无论敌友,均是小心翼翼地绕道而行。
这不是他们能加入的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