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尹桂兰赶到Z国的时候,尹修然早已经昏迷不醒。
“你们到底怎么办事的?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又变成这样。”尹桂兰一进入病房,看见尹修然不省人事的模样,顿时恼怒。
陆凯垂着头走到尹桂兰跟前,俨然犯错的学生。
“老夫人,您听我说,修然之前的手术其实还没做完,他脑中还有个微小的弹片还没取出来,汉斯那边原本让他在M国观察一段时间,再做第二次手术。结果修然因为有急事,就赶来Z国,延误了第二次手术的时间。”陆凯极力解释,好撇清关系。
“胡闹。”尹桂兰气得跺了跺脚,“有什么天大的急事,非要赶回来,难道你们就处理不了吗?”
陆凯和李星将头垂的更低。
某人的急事,还真是他们处理不了的。
开玩笑,泡妞这种事情,借他们十个胆也不敢代劳。
尹桂兰在病房内跺了跺,忽然茅塞顿开,于是咬着牙,冷冽的声音顿时从牙缝里传出来。“一定是她,一定是为了那个女人。”
陆凯和李星低着头,抹着眼泪,老夫人你终于搞清楚了。
“李星,收拾东西,我们回M国。”尹桂兰手臂一挥,气呼呼出了病房。
陆凯瞥了一眼李星,阴森森飘出一句话。“小李子,路上保重。”
李星瞟了一眼陆凯,神色阴郁。
不一会儿,几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推着平车进来,将尹修然抬了上去。
夜色降临的时候,一辆豪华的劳斯莱斯从医院大门飞快驶出,转眼奔向浓浓的夜色。
……
第二天,安宁出院。
姜慧帮她找了个月嫂。小产的女人,也需要坐月子。
只是令姜慧奇怪的是,尹修然竟然一直没有出现。因为那天在办公室亲眼看到安宁和尹修然吵架,姜慧便也不敢多问。
“宁姐,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情,你就打电话给我。我每天晚上下班就过来看你。”姜慧见一切都安顿好,便准备向安宁道别。
月嫂站在姜慧旁边,笑着说:“小姑娘,你就放心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安宁躺在床上,人很虚弱。手术过去一天,面色还是很苍白。
她和尹修然之间的心痛,其实远比手术上的疼痛更痛。
“慧子,CoCo这两天就拜托你了。”安宁嘶哑的声音轻轻柔柔的,没有半点重量。
“好,宁姐你就放心吧。”姜慧拎起双肩小包,搭在一边肩头,然后朝安宁挥了挥手,便出了门。
“妹子,我姓周,你就叫我周嫂吧。”月嫂始终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你气色不大好,我就先给你弄点吃的吧。”
“嗯,谢谢。”安宁点点头。
月嫂转身出了房门,片刻,厨房里就传来忙碌的声音。
安宁拉着薄被,将自己盖紧。现在明明快入夏,可是她身上却感觉冷。
她侧身,微微蜷着身子,缩在被子里,忽然闻到了清新的薄荷香,呼吸顿时停住。
这是属于尹修然的味道。这种熟悉的味道,令她感到空虚落寞。
安宁连忙掀开被子,坐起。望着掀在一旁的被子,才反应过来,刚刚她盖的是尹修然平时盖的那床被子。
往常睡觉,都是她和CoCo盖一床被子,尹修然单独盖一床被子。
安宁傻傻坐在床头,发呆了一会儿,缓缓将尹修然的那床被子丢到床边,将自己的那床被拖过来。
她再次盖上被子,躺下。过了一会儿,她居然又闻到了那股阴魂不散的薄荷味。
该死的!
安宁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没办法平静下来。这张床全是尹修然的气息!
安宁坐起,抱着被子走出卧室。
“妹子,你抱着被子是要去哪里。”刚好周嫂从厨房走出来,准备去洗手间上个厕所,看到诡异的一幕,面上顿然一惊。
“我,我想去书房睡。”安宁吸了吸鼻子,快速奔向书房。
好好的卧室不睡,要睡书房的榻榻米。安宁估计周嫂会把她当成神经病。
原以为书房的榻榻米能躺的安稳,可谁知刚躺下来,安宁的脑海中又闪过尹修然的身影。
这张榻榻米是他们曾经欢爱的场所之一,现在她一个人躺在这里,心绪更没法平静。
安宁再次坐起。
当周嫂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又看到安宁抱着被子从书房出来。
周嫂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还是主卧的床铺更好睡。”安宁苦笑着,面露尴尬。
周嫂站在洗手间门口,一脸懵逼的望着安宁再次钻进卧室。据说产后的女人,性子都有些古怪,周嫂手抚着心口安慰自己道。
安宁抱着被子,站在床前。她从来没有这么恐惧睡觉,这个屋子满满的都是尹修然的味道。
安宁将被子扔到床上,颓然的坐在床边。
两天了,尹修然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男人的心变化的可真快,之前还说死都不会放开她,这会儿又搞失踪是闹哪样?
安宁想想觉得有些可笑。
为什么到现在,她竟然还奢望着尹修然能不要脸的凑上来,和她赔个不是。
然后等她气消了,或许考虑原谅他。
安宁,你怎么这么贱?
他骗了你,你居然还想为他开脱。安宁气恼的躺倒床上。
“妹子,出来吃点心了。”周嫂敲了半天门,没听见动静,便径自将门打开。
安宁蜷在床的一角,垂着头发呆,半晌才回过神,抬起头“哦”了一声。、
周嫂看着安宁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顿时心里紧张了下。
她害怕安宁因为小产情绪低落,一不小心想不开啥的。她做了五年月嫂,因为生孩子患抑郁症,或者因流产情绪崩溃的女人到不是没见过。
去年她一个同乡姐妹照顾的产妇,患了抑郁症,半夜抱着刚出生的孩子跳楼了。
周嫂想到这里,赶紧打量了下安宁。见她游魂一般的脸,心里越发紧张。可别在她手里,出什么意外才好。
安宁从周嫂旁边飘过,走到餐桌旁坐下。
一股浓浓的鸡汤香味,瞬间飘进鼻间。她拿起汤匙舀了一口,眼眶便氤氲起淡淡的雾气。
曾几何时,尹修然在她来大姨妈的时候,都会炖一盅香喷喷的鸡汤。
鸡汤还是鸡汤,只是早已不是那个味。
安宁一口鸡汤含在嘴里,如鲠在喉。忽然一股情绪上来,她再也控制不住,趴在桌子上抽噎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