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纤正呆在姜家别院那间宽敞的大厅里,女人四处打量着这个地方,即使她来过这里不少次了,但陆纤的脸上依旧是浓浓的好奇,她是来见姜初尧的,来见见这位和自己一样的重生者。
陆纤有很多话想和姜初尧聊聊,但是不急,她还有时间。
姜家大厅里摆了许多刚采下来的新鲜的花,正依次摆放着,仍由坐在中间的姜初尧挑选。
“姜初尧,你一个人呆在这么大的房子里,难道不会感到孤单和寂寞吗?”
偌大的一个客厅,除了几件价格高昂的木桌木椅,没有额外的家具和电器,整个厅子里只能听见姜初尧挑选花朵插花的声音。
“孤单和寂寞是相对谁而言呢?身边有人陪着你,无论做什么都有人关注你,那就叫热闹和不孤单寂寞了吗?”姜初尧的声音在客厅中央传过来,她甚至没抬头去看陆纤一眼,只是专注着自己的插花。
听到姜初尧别出心裁的回答,陆纤很合拍的鼓掌。
“姜初尧,你果然是个哲学家,回答和思考的问题好深奥。”陆纤赞叹道,抚摸着沙发上某种高档制作的皮革,不愧是姜家给自己最受宠爱的小姐建的院子,材料高档到连她都很难全都叫出名字。
陆纤主要还是在打量着姜初尧,看着这位重生者,看着这位前世让她羡慕了四年的女人。
“我不是什么哲学家,也不是什么思想家,我只是姜初尧。”姜初尧支着腰,没有认同陆纤的吹捧,正在仔仔细细的正在打理一丛花。
“你在创作什么?姜初尧?”陆纤也走过去,很好奇姜初尧正在创作的作品。
“显而易见,花。”姜初尧脸庞上依旧带着陆纤看不懂的笑容,那笑容如此纯粹自信,像是在如下的生活中已然得到了巨大的满足,“在研究不同的花卉搭配,前世我便有很多作品得过奖。”
姜初尧又指了指室外,“我还为苏起准备了一些花,你喜欢的话可以去看看,在旁边那间温室里。”
看了下客厅里的插花水平,陆纤带着探究的心态来到湖泊外面的那间温室内。
当她第一次面对眼前这满满花海时,陆纤几乎第一时间就陷入了某种震撼惊奇与最深的感动,那些柔和细腻的细小花朵在温室中绽放,经过通风口折射进来的太阳光晕染一圈圈转着,陆纤微微张开嘴,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感动,在她面前呈现的,是一整片花的海洋,它们是那么纷纷美好,随着空气中灰尘的起伏微微摇晃,像是月光下一望无际的繁华旷野,在反映着阳光的同时,也显现着它们在这一瞬间万紫千红的柔软美好。
这是一处人造的花海。
“不要在温室内呆太久哦,空气不好,你身体搞坏了,陆家的问责我可承担不起。”跟着过来的姜初尧打断了陆纤的感悟,催促道。
“还有那个人,如果你在我这出了事,他也一定会责怪的看我一眼吧。”说着说着,姜初尧手中的动作慢了慢,低低道了他的一句,摇摇头,继续干活。
想了想被那人训戒的模样,姜初尧又腹黑的笑了笑,“倒也不坏,我不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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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温室内的都是同一种花。”陆纤关上温室的门,有些神游天外的来到姜初尧面前,若有所思的说道。
“观察的倒是仔细,是的,都是桔梗花。”姜初尧笑笑,笑得温柔,“我喜欢白色的桔梗花。”
姜初尧挑了挑眉,忽然有点奇怪的问道:“陆纤怎么突然对我的插花这么感兴趣,想跟我一起学一学吗?”
她们的关系很不好,别说学了,现在能坐在一起讲话,姜初尧其实都已经是按捺住性子了。
“没有啦,其实我这次过来只是想问一下关于苏起当年和你分手的事情。”陆纤摇摇头,好奇道:“不管我怎么问,苏起都不肯告诉我,我好奇的要死,当年问不能的同学都只给了我几个大字,说什么‘懂得都懂’,姜初尧能不能和我稍微聊一下这些,我真的好想知道你当年和苏起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这事。”姜初尧有些恍忽,一开始也没想着几句话就能将这个不速之客陆纤摆平,清了清喉咙道:
“其实那事没什么值得说道的,就是单纯的两个人太幼稚了,以为可以随随便便的在一起度过一生,可是我想的太天真了,真的以为他非我不可,惹苏起生气了,我们就分手了。”
姜初尧又重复了一句。“就这些,没了。”
“呃呃。”陆纤有些汗颜,明明在众人眼里那么神秘的事情,怎么在当事人口中,就那么往事不堪回首了?陆纤不甘心,继续追问:“姜初尧,我还是没想到,昨天苏起谈起和你分手时那样失落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见,那一次你们的分手,对于他来说影响挺大吧?”
“能有多大的影响呢?那个时候我刚出社会,脑子都不清醒,他也是太担心我,觉得我和他不合适,我们两个就分手了呗,这事从头到尾都只能说挺搞笑的,要说有什么影响,就是后来我不死心呗,结果他被你一口气藏了两年,我想挽回都没机会。”
讲到这里,姜初尧也微微有些感叹,“时间真快啊,原来我和他分手都那么久了。”
“是啊,那都是前世的事了,大学那四年,不只是你需要他,我也需要他,你那个时候被他叫做姜公主,就好像以前他叫我陆老板,现在他只叫你姜初尧,却会叫我纤儿了。”陆纤点点头道,有几分得意。
确实是这样子,当年苏起在大学里真的责任很重,明明也是刚满十八岁的少年,可那个时候在陆纤心里就是那么可靠,操持着他那一个家,教育着姜初尧,还可以安抚陆纤的孤独。
“是啊,我现在是姜初尧,不是前世的那个姜初尧,现在是你赢了,他是你的男朋友。”姜初尧看了陆纤一眼,语气平静。
“不是男朋友,他是我丈夫,我真的有点担心苏起,因为苏起一直很少有特殊的情绪,他这几天笑得越来越少,昨天第一次见他有明显的震惊和伤感,我就很担心。”陆纤坐在姜初尧旁边另一张高脚凳上,有点苦恼的说道,一边说一边眯着眼睛打量姜初尧,在试探她。
“苏起他这些年,有一些情绪积累,很正常。”姜初尧轻笑道,眼神柔和的眯了眯。
终于到正戏了,陆纤果然不会只是简单的来找她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