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王英拿出了一卷圣旨,高高举起,道:“圣上遗诏在此,命太子楚风继位,尔等手持兵刃前来,是想造反吗?”
王英冰冷的目光扫向荣王、寿王身后的几位禁军将领。
“哗啦…”
下方禁军中引起一阵骚动。
“圣上遗诏?!”
此话一出,城墙下的所有人都是一惊,互相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
荣王和寿王脸色也是一沉,陛下病重昏迷许久,从未醒来过,哪来的遗诏?就算真的有遗诏,也得当成没有。
荣王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此时反悔已经来不及了,直接拔出腰间的配剑,直指上方的王英,冰冷道:“大胆王英,竟敢篡改陛下的圣旨,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这是矫诏。”寿王也是大喝,然后偏头对寿王低声道:“王兄,不能再拖了。”
荣王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后,大喝道:“信王和阉党勾结,欺新帝年幼,企图篡位夺权,本王与寿王为天下黎明百姓计,诛奸邪,清君侧!”
寿王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太子虽然年幼,但却是陛下亲自所立的太子,且朝中有不少大臣拥护,如今陛下驾崩,无论是不是有遗诏,太子都是正统。
所以,他们想打进去,必须得找一个站得住脚的借口。
接着,他也是跟着大喊了起来:“诛奸邪,清君侧!”
“诛奸邪,清君侧!”
“诛奸邪,清君侧!”
“诛奸邪,清君侧!”
“……”
刚开始,是荣王和寿王两个人喊,然后两人的亲兵大喊了起来,最后所有禁军都是跟着喊了起来,齐声震天。
然而,信王为了这一天,与王英已经密谋多时,先前更是假意示弱于荣王,让心腹许谦进了天牢,现在一出手,岂是匆匆起兵的荣王、寿王两人可以对付的。
王英抵挡了片刻,便是假装不敌,匆匆逃离。
东门大开。
等荣王和寿王带人刚涌出去,那内城之上,探出一道道身影,手上的火铳齐刷刷的对着下方的禁军。
“神机营!”荣王面色一变。
正待继续说话。
突然,后方传来轰隆隆马蹄声。
京师地面震颤,无数黑甲骑兵从各个坊市冒出,井然有序的汇聚在一起,冲向正在攻打皇城的逆贼。
“杀!”
一声长啸如九天惊雷,连马蹄声都遮住了。
还没冲进去的禁军回头看去,当即脸色都变了。
“黑甲重骑…”
“是黑骑!”
“……”
京师如此大的动静,自然引得不少民众把脑袋探出窗口,往外看去,看着那一个个身穿重甲,给人锐不可挡之势的骑兵,面露惊骇之色。
“黑骑边军!”
“边军何时出现在京师的?”
这是所有人心中升起的疑惑。
皇城战火从黄昏一直燃烧到了第二天清晨,方才落下帷幕。
最终,准备充分的信王,得到了最后的胜利,成了辅政大臣,将三大京营的禁军、五城兵马司都掌握在手中。
年仅九岁的楚风,继承大统,准备登基称帝。
宣和四年,六月。
帝崩,荣王、寿王谋反,废除修为囚禁于皇宫地牢。
京师全城戒严,搜捕逆党余孽,锦衣卫全部出动,忙着抄家灭族。
教坊司,一时间又多了不少的新人。
…
信王府。
一张红色的名册送到了信王的手上。
名册上,全都是秋后要问斩的囚犯名单。
信王拿起一支朱砂笔,在名单上画起了圈圈。
被画了圈圈的,全都是可以免除问斩,而且可以得到重任的人。
信王在许谦的名字上画了个圈圈。
翻了两页,他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陈墨。
信王稍稍迟疑了一番,抬手画上了一个红圈。
……
天牢。
两队军卒走了进来,两队所穿的衣服泾渭分明。
一队是禁军的人。
一队是锦衣卫的人。
相同的是,两队为首之人,都是端着一个托盘,托盘用黑布遮掩。
“谁是许谦?”
“谁是陈墨?”
两队为首之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牢房里的众人脸色一变,旋即便是看起了好戏。
最近这些天,凡是被点到名字的,不用等到秋后了,直接拖出牢房,当着众人的面便是斩了。
天牢的消息比较闭塞,里面的人只知道帝崩了,但现在谁当权,还暂且不知,狱卒也不敢谈论这个。
“我是。”陈墨和许谦依次答道,站起身来。
“墨兄,好走。”苏文若猜测到了陈墨的结果,顿时默哀似的朝着陈墨拱了拱手。
陈墨皱了皱眉。
两队人分开,分别来到许谦和陈墨的牢房门前。
之后为首的锦衣卫说出来的话,让苏文若呆住了。
“陈总旗,北镇抚司总旗的位子满了,只好劳请您就任白玉坊的百户了。”
说完,其身后的一名锦衣卫便是打开牢房走了进来,上前弯腰打开了陈墨手上的手铐、脚铐,然后转身来到为首的锦衣卫前,把托盘上的黑布掀起。
看着托盘内那明艳的飞鱼服和绣春刀,陈墨微惊。
为首的锦衣卫笑道:“百户大人,恭喜了,这是陛下亲赐的飞鱼服和绣春刀。”
这下,就连对面牢房的许谦都是一愣。
几个月来,许谦可是知道陈墨犯什么事进来的。
这等罪,能赦免都算是好消息。
可现在不仅赦免了,还升职了,并且还赏赐了飞鱼服和绣春刀。
“这小子的来头看来也不小。”许谦当着众人的面,脱掉了外面的囚服,换上了刑部尚书的官服,脸上浮现出笑容,道:“带本官去见殿下。”
许谦明白,他能官复原职,绝对是信王的原因。
看来前几日的变天,是信王胜了。
待许谦走后,陈墨方才回过神来,几个月没有消息,又遭遇变天,陈墨是喜忧参半的,他不求官复原职,只要能出去就行。
可现在看来,结果比他预想的要好。
“百户。”陈墨摊开手,自有人帮他脱去身上的囚服,心中低喃道:“这几个月没有白白被关,直接从总旗升为百户,还跳过试百户了。
白玉坊,那好像是彭涛管的场子吧?”
很快,一身飞鱼服便是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