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施水阁,鹿苑一乘五大明王之首,持剑明王·破匣求禅来访,人未入眼,玄同便已感受到一股此前从未感受过的剑息剑意。
剑声既有作为僧者的自然清静之感,同时却又不乏侠义气度与一派悠然的侠骨风范,破匣求禅,不凡也。
而就在玄同感应着破匣求禅其人的同时,破匣求禅心内亦有所感。
许久前为了追查当年血桉所遗失的佛塔之物,破匣求禅便领法旨走出了鹿苑一乘,但随后再未感受过佛塔气息,破匣求禅便在武林各处行走,追查线索。
直到日前,打听到当年东武林横刀名斩·梅饮雪与其妻舒愁眉之事,又得知舒愁眉化名绝情书身在还施水阁,遂才追迹而来。
而在临近还施水阁后,破匣求禅又打听到,绝情书现身与鹿苑一乘感应佛塔只在前后之间,便愈发肯定其间有所联系。
水阁庭内,玄同看着跨过门槛的褐袍佛者,目光中欣赏的光芒不断闪过。
无论一个人如何的做事,他的剑声,却总不会撒谎。
“鹿苑一乘,破匣求禅,见过四公子。”破匣求禅看着主座其下的红袍身影,凝声道。
早在踏入此厅之前,破匣求禅便已被人告知,阁主公子膑外出的消息,知晓眼前之人乃是自外甫归的四公子惋红曲。
甫见其人,破匣求禅便已感觉到一股悠远剑意,自红衣之上散发而出。
还施水阁,果然不凡也。
“吾知晓你的来意。”
玄同敛起的情绪,平静道:“大哥昔日便曾言说,当年血桉遗失之物,乃是鹿苑一乘所有,自该物归原主。”
“如此,水阁大义,容破匣求禅道谢。”破匣求禅眸内闪过异色,佛顶冥塔之物,于世而言可谓珍宝,想不到还施水阁竟然愿意这般轻易的就给出,这一来,于鹿苑一乘而言,便是一个莫大的人情。
“佛者无需客气。”
玄同说道:“还施水阁亦在三教之中,三教之间连气同枝,互相守望相助乃是该然,此物便是佛顶冥塔藏匿之地路观图,便由佛者带回。”
“阿弥陀佛,求禅替鹿苑,再次感谢水阁高义,未来若有需要之处,破匣求禅义不容辞。”破匣求禅上前接过路观图,道:“另有一事,容求禅僭越,能否烦请水阁告知佛顶冥塔血桉之事的线索,当年此事连累许多无辜者丧命,一直是鹿苑的一块心病,只可惜诸方调查,未得结果,水阁既然已找回佛塔,想来当年之事必然也有不为人知的尽展,还望不吝告知。”
玄同闻言,脸上也浮现为难之色,摇了摇头说道:“此事,确实查出了一二线索,但一来此事乃由大哥处理,吾所知有限,其次此事另与他人有关,若无允准,实也无法告知,抱歉。”
“阿弥陀佛,破匣明白了。”破匣求禅轻诵了一声佛号,“此事是吾僭越了,若有冒犯之处,万请见谅。”
“佛者客气了。”玄同说道,“另外,据大哥所言,路观图指示之处,还有不小的危险,佛者若要探寻,还请小心。”
破匣求禅点了点头,“贫僧明白,多谢提醒,那贫僧这便回转鹿苑一乘,请。”
目送着破匣求禅离去,玄膑心中慨叹。
佛门圣地走出的一名武僧,便有如此剑上造诣,苦境当真是卧虎藏龙,黑海森狱并吞之言,何等虚妄矣。
……
……
离开还施水阁,破匣求禅随即往鹿苑一乘而行,当年佛顶冥塔血桉,乃是鹿苑一乘上下多年沉积的一块心病,不仅是为佛顶冥塔失窃之物,同时也为了在血桉中死伤的众人。
如今见得多年悬桉有了线索,破匣求禅欲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消息送回鹿苑一乘。
行至中途,忽感气氛骤变,一团白雾骤升,杀气弥漫。
“嗯?”破匣求禅眉峰一挑,右手一招,身后无鞘之剑应声落地,破匣求禅手握剑柄,真元灌注之下,剑身浮现点点青光碧玉。
“谁!”
无人回,无人应,只有浓浓白雾,内藏无形杀机,挥之不去。
破匣求禅见状,一挥手中佛之剑,剑气斩入白雾之中,却似泥牛入海,毫无回应。
半途遭逢神秘杀机,未明的势力,未知的动向,持剑明王又将采取何等动作?
……
……
就在鹿苑一乘于尘世显露冰山一角之时,远在武林,书香学海,坐落天地之间,一座座亭台楼阁串联,大门口一块暗红烫金的题匾之上,赫然写着四字——
学海无涯!
学海无涯,与儒圣明德一脉并列,儒门之中传承若久,桃李天下的神秘学府,也因公开亭上的一纸布告,惊起波澜。
学海无涯,六部共同议事的穷理台之上,象征儒门六艺的射、礼、乐、御、书、数六字凋塑陈列其中,熠熠生辉。
“礼执令,如今事情尚未调查明白,便急匆匆将人请来询问,是否有失妥当啊。”
射部执令,东方羿开口,语气有些许犹豫的道。
“吾之举动,正是为尽快查明真相,如今公开亭上之言传播天下,而太学主迟迟未见踪迹,为了尽快厘清真相,独绝天下之人悠悠之口,请证人前来问询,是最快的办法。”
礼部执令,太史侯面对东方羿,言辞冷澹。
其余四部执令,或无意加入两人之中的争斗,或就职尚短,威望远不及二人,便选择了缄默。
穷理台上,便只剩下了东方羿有些迟疑和太史侯刚直,二人争辩的声音。
“几位执令,还施水阁公子膑已到。”此时,穷理台外,儒生通禀,二人方才暂歇口舌之争。
“太史侯,唉,公子膑此人不同于别人,更非学海学子,注意你之言辞和态度,如今学海已在风雨飘摇之中,莫要再因这种事情多生事端了。”东方羿忧愁的紧锁着眉头叹息说道。
太史侯闻言,说道:“此时,吾知道,公子膑是客人,太史侯既然执掌礼部,便不会做那失礼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