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膑自然能够料想到,因为自己的活跃,超轶主、暮成雪必然会心中生疑,但他也并不在意,仍旧是那一句,超轶主也好,暮成雪也罢,二人都是“正道”,既然占了一个正字,哪怕有所怀疑,在没有实际证据的前提下,也不会走向极端。
如此又过了一个月有余,七曜定尊会在此来信,信内则是一张路观图,同往漂血孤岛的路观图,这也代表凋亡禁决的揭幕。
依照着先前约定,玄膑与超轶主在约定好的地点会和,然后循着路观图所指方向,踏上了前往漂血孤岛的舟船。玄膑所乘的,自然是自黑海森狱带出的泰岳飞舻,只要掌握令钥,以森狱功元催动飞舻源晶,即便没有船工,泰岳飞舻也可驱使纵横。
看着完全殊异于苦境工艺的飞舻,超轶主心中越发惊讶和好奇玄膑的来历,这般舟船,绝非寻常人家所能拥有,玄膑的身份,也绝不简单。
种种疑惑,却也知此刻非是解疑之时,便都被超轶主压下,二人一路前往漂血孤岛,只见行舟所过,越发偏僻,不见人踪。玄膑虽未全力催动,但以泰岳飞舻的速度,仍是沿着路观图行驶了好几日,两人才自远处隐约见得一座巨岛的轮廓。
待到飞舻抵近漂血孤岛,二人立于船头,看着眼前一片死寂的地域,心知此地必然是非同寻常。
“走吧。”玄膑说道。
“嗯,务需小心。”
二人足下脚步轻点落于地上,就在玄膑运转元功要收纳起泰岳飞舻,只感觉功元略有些滞涩之感。
“有点意思。”玄膑将飞舻收起说道。
“发生何事?”超轶主环视着四周,敏锐如他也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妥之处,却又难以言喻。
“运转功元一试便知。”玄膑说道。
“嗯?”超轶主闻言,微微运转元功,随即一股同玄膑相同的滞涩感来袭,眉头微皱,超轶主随即定干戈虚空一点,一道气劲自定干戈上飞射而出,却是飞快的消散,直到数丈之外已然溃散无形。
“此地古怪,竟然能压制我等修为元功,看来主持之人挑选此处也是有备而来。”
“应该是为了照顾到实力不足之人吧,只能说幕后之人确实是煞费苦心呐。”玄膑环顾了四周一圈,入眼所见与方才在飞舻上所见并无不同,只剩下死寂以及难以言喻的诡谲氛围。
“这更说明,幕后之人来者不善。”超轶主细长的锐眼微闭,思绪万千,却是下定决心待到此事后必然全力追查凋亡禁决和七曜定尊会,将幕后的黑手连根拔出。
“能找到这样一个地方,也颇为不易,超轶主你看,死寂的孤岛,环岛的断闭山谷,还能压制武修,这样的一个地方,无论是要寻找亦或是打造,可都不简单呐。”
“的确,若真如你所言……当心。”
话未说尽,超轶主眉头一皱,手中定干戈已是应声而出,一道桃色的剑气伴随定干戈飞射而出,直取玄膑,玄膑亦在超轶主说话的同时迈步躲闪,剑气人影交错,却是露出一道原本欲偷袭的黑影。
剑气长剑交会,一声铿锵脆响,超轶主一击之威便将来人击退十余步,却是未待两人看清其样貌,偷袭之人身影已如烟雾飘散难以捉摸,同时二人身周,响起一阵诡谲剑律。
“有点意思。”
虽然看不起样貌,但这个地点,这种身法,来人已是不言而明……
登龙杖在手,玄膑身不动,手杖挥洒一道气劲飞射而出,纵是烟雾如幻,难以捉摸的鬼魅身影,却彷若早已被透彻识破,难逃方寸。
怎有可能……来人心中暗自讶异,被击退这一点在他预料之中,毕竟两人皆是武林成名之人,且有相当战绩与之匹配,但能够追上身法,说明绝不只是修为不凡而已。
接连闪身数处,追击之势却若跗骨之蛆,提剑再挡,挣得半瞬之机,人如青烟化散,鬼魅移步,快退而回。
“鉴兵台之主,还施水阁阁主,名不虚传。”
人影如烟消散,空中只留下一页薄纸,缓缓飘落,超轶主挥舞定干戈,将纸洞穿挑于定干戈上,确认无异后方才用手取下。
“那人,应是幕后主使者的人。”超轶主说道。
“能有如此的身手,看来七曜定尊会的水远比我们想的还要深。”玄膑说着,视线落到了超轶主手中的纸上,“如何,是规则吗?”
“是,如你所预料,这确实是一场死亡竞逐的游戏,追亡狩为猎人,辟命敌为猎物……”
超轶主的语气沉重,眉头紧锁,不仅仅是因为白纸上所言的规则,更是因为玄膑……眼前之人所表现的,真的知道的太多了。
玄膑伸手接过细则,看着上面的内容,只是说了句:“有趣。”
在原着中,并未细说第一次凋亡禁决的规则,但第二次凋亡禁决与第一次还是有许多的共通之处。
例如辟命敌和追亡狩的阵营分配,再例如双方的目标同样都还是金龙钥,唯一的区别在于,第一次的凋亡禁决将战场放在了孤岛之上。
有限的地形,自然有许多第二次凋亡禁决所不具备的规则。
首先便是任何人在结束前不得出岛的规矩,凋亡禁决的时长为一个月,一个月期间无论追亡狩还是辟命敌都不得出岛,直到一个月期满,手中握有金龙钥之人,便可通过金龙钥换取所需之物。
除此之外,辟命敌或者追亡狩,任意一方全军覆没,也可提前结束此场凋亡禁决。
再来漂血孤岛有布置许多机关陷阱,辟命敌握有图谱,而追亡狩则没有。
最后,追亡狩需在辟命敌之前进入山谷之中,而辟命敌则可以观察追亡狩最多七日在过程中选择随时进入游戏中,且辟命敌可以邀请旁人协助。
从以上便可看出,至少硬实力上,追亡狩和辟命敌必然存在相当差距,不然主办方不会设此种种来抬高辟命敌的实力。
“有趣。”玄膑冷然一笑,他所知的参与者有限,却是不知,这一场猎物与猎手的角逐,,究竟谁才是被狩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