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玄膑与绝情书自法门回返,也从玄离口中得知了云忘归造访,传递德风古道入学帖之事。玄膑心内也是暗自摇头,此时的云忘归终究还不是记忆里那个可担当众人的儒门翘楚。
玄离将事情说明后,转而询问玄膑道:“大哥,我不明白,为何是德风古道?”
儒门派系众多,论关系,有与还施水阁关系更为亲近的世外书香一脉,论教化名声,有桃李满天下的学海无涯。儒圣明德一脉虽有皇儒无上坐镇,但要论及门内人物,反倒不若世外书香和学海无涯门人出彩。
前者有九代令公、五儒生为儒门内人人称赞的翘楚;后者更培育出了儒门龙首疏楼龙宿这等不凡人物,反观德风古道,门中弟子有名气之人并不多。
玄膑闻言,只是摇头,怎么给玄离说呢?总不能说世外书香就是个水货,最能打的圣夫子没多久就要凉凉,镇教秘招君子风更是网红招式被人运作成儒门绝学的;至于学海无涯,早点太学主还没当翻译,弦知音还没跳槽,龙宿还没毕业的时候还算得上一个好所在,现在嘛……呵呵呵呵……
“世外书香暗流涌动,学海无涯也将逢剧变,皆非可安心进修的所在,反观德风古道还有些和平日子,此外还有一事,为兄需要交代。”
之所以送玄离进入德风古道,玄膑还有一层考量,既然确定了太学主已经死神化,血榜幕后操盘者已经更替,那么给太学主找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此事刻不容缓。
殷末箫智慧胆识皆备,但教祖根基,若拼上死神化的太学主,只怕仍是力有未逮,所以为太学主找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刻不容缓,比如德风古道的五位前辈高人就很合适。
玄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说道:“大哥直说吧。”
“此番前往法门,与教祖一会,自教祖口中得知血榜之事,经过我和教祖推敲,血榜之主权倾天或许早为人暗害,替换成了梅饮雪,而梅饮雪幕后之人,极有可能和儒门有关。”
这番话半真半假,虽然他和殷末箫推出了梅饮雪幕后有人,但殷末箫还未查至如此的深入,之所以如此说,不过是为了便于引出后续。
“此事,我会和教祖继续调查,久闻昊正五道第一道的法儒前辈正气凛然,妖邪莫侵,若此事真被为兄证实,需要你将消息传回德风古道,请德风古道之人介入此桉。”
“为何不是世外书香?”
“圣夫子当年与魔魁一战后行踪成谜,至于圣贤诸,此人心机深沉,只怕世外书香不久后便要卷入尘世浪潮,并无削弱他们实力的必要。”
“嗯?”玄离闻言,眼中一抹亮光闪过,“我明白了。”
“嗯,这几日你便打点行装,准备前往德风古道吧。”
“是。”
玄离起身将玄膑送出房间,看着玄膑渐远的身影,玄离暗暗握紧了拳头,原来大哥从未忘记我等来到苦境的目的,三教为苦境根基,若要成大事,必先削弱三教。
原来大哥从此刻便已开始布局……大哥放心,玄离必助你计策功成!
……
……
迈出玄离的房间,玄膑看了一眼天色,不曾想与玄离一番商谈,竟然已然入夜,正欲回房,却见得燕子湖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竹筏,再一看,只见竹筏载着一个穿着华丽和服的女人和两三坛酒。
竹筏、人和酒在夜色微风下微微飘摇着,竹筏在也在湖中漫无目的的游荡。
“绝情书。”
竹筏上的人并未回应,只是单手支着头,似乎是在沉思。
玄膑微微皱眉,空气中飘荡着澹澹的酒气,看了眼天色,旋即足下一动,轻飘飘的便跳上了竹筏。
只见竹筏上的人,头上的发饰散乱,和服半敞,露出精致的脖颈、锁骨、藕臂,还翘着腿,裙摆尽被撂下,露出雪白的大腿与月色交相辉映,不输半分,手中还端着半碗酒。
看到玄膑,女子噗嗤笑出了声,“我认得你,公子膑。”
“我知道你认得我,天色已晚,回去休息吧。”玄膑说道。
看这幅样子,应是又去地牢看了梅饮雪了。
“不要。”绝情书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月色下,一张脸隐隐可见得红晕。
“你终究还是放不下吗?”
“不,我已经放下了。”绝情书眼神醉意朦胧,摇了摇头说道:“公子膑,你知道吗……”
“曾经,我是真心爱他,曾经将他视为此生依靠,得知他的死讯,我哭的撕心裂肺。”
“可是……他,竟然怀疑我,哈,我为他杀了那么多人,结果,到最后,竟然都只是一场笑话。”
半醉半醒,半言半泪,月色下,隐约可见几点晶莹。
“他并非真正爱你,梅饮雪爱他自己胜过了爱你,因此才会如此作为。”
“是啊,他所想的,只是他自己,而已。”
此时,忽来寒风一阵吹在绝情书的脸上,让发热的双颊渐渐愣了下来,意识也清醒了一些。
绝情书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是我,失礼了。”
玄膑摇了摇头,伸手去扶,却闻绝情书忽然道:“公子膑。”
玄膑闻言,手上动作一顿,“嗯?”
“如果是你……罢了。”绝情书摇了摇头,脚下迈出一步,却是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欲倒,玄膑连忙上手搀扶。
“不愧是酒党珍藏,果然比我先前所饮好上百倍不止。”绝情书看着竹筏上空荡荡的几个酒坛,笑了几声后,便倒在了玄膑怀中,酒党珍藏的酒,在外千金难购,也就只有还施水阁能让绝情书这般的糟蹋。
玄膑摇了摇头,却瞥见和服的半边衣袖已经褪下,甚至就连长襦袢的衣结都已经半松,一不小心,便可看到长襦袢下若隐若现的风光。
那一抹风情,更胜天上月色。
心中默念了几句‘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后,玄膑一把将绝情书的半边和服裹起,抱着绝情书一跳便到了岸上,后头看了眼竹阀,他分明记得,在他找玄离商谈的时候,燕子湖上还没这东西。
来到客房,将绝情书放下,玄膑便要离去,却感觉袖上一阵阻力,眉头微皱,回过头,冷不放下却被绝情书一把拽到了床边,整个人半趴在绝情书身上,随后一根赤裸雪白的臂膀自后搂住了玄膑的脖颈,嘴唇微抬凑在玄膑的耳边。
混杂着酒香、女子体香、和脂粉香气的气味,在玄膑的鼻间萦绕,并不难闻。
“你……”绝情书手上的力道微微加大了些,另一只手也抓住了玄膑的手缓缓向上,“今夜,你不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