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话不假。
有很多事情,不去亲身经历,光靠道听途说,是真的不靠谱。
进了剧组,倪冰砚发现所有人都很注意种族歧视这个社会敏感问题。
大概越是在乎,就越注意。
日常言行尽量避免,这是基本的。
剧组工作人员,不论幕前幕后,都必须有一定比例的黄种人、黑种人。
待遇不同,只因岗位与工作内容不同,绝对不是也不能因人种不同而不同。
不管私底下什么样,至少表面上是绝对公平的。
导演老皮特是个眼神忧郁、为人严谨,总是一脸严肃的白人。
大大的红鼻头就像冻伤了一样,总让人觉得他有点喜感。
他眼里只有电影,对人际交往不是很热衷,直到电影开拍,也没有私底下和演员们吃过饭。
第一次见到倪冰砚,是在开机仪式上。
仪式结束,剧组一起吃饭,散场的时候他叫住倪冰砚,先是和她握了握手,才直言不讳:
“我们是第一次合作,但我听说你是个很优秀的演员,相信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接下来我们一起努力,创造一部伟大的作品!不要做任何伤害它的事,OK?”
就差没直接说,让她好好拍戏,不要作妖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倒是个纯粹的人。
这么多人,就把她叫住叮嘱一番,倪冰砚虽然有点尴尬,还是笑着点了头。
第一次合作,彼此都不了解,人家有此顾虑也没错。
相信以她的努力,假以时日,定会让他刮目相看。
倪冰砚知道这是对方的阳谋,但她还是决定要努力。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嘛!
不过,没想到这样一个看起来一点也不幽默的人,竟是一部喜剧电影的导演。
虽然是犯罪喜剧片,剧中不乏暴力,但也的确是正儿八经的喜剧。
也不知道他的幽默细胞藏在了哪里。
男一号杰森·布拉德是个爱笑的帅大叔,蓝眼睛黑头发,五官深邃,眼神尤其深邃。
当他注视着你的时候,你会觉得他真的好深情。
不愧是欧美男神top榜上的人物,真的是年轻时候有年轻的帅,岁数大了有岁数大点的帅。
这人长得风流,做事也风流。
电影开拍不到一周,已经有仨美女来探过班了。
还每次都有留宿。
电影取景地在一个海滨小镇,因为有一个渔获码头,曾经也繁荣过,后来附近开发了一个现代化的大码头,这里就慢慢萧条下来。
经过州政府的规划,这里慢慢开始向旅游景点转型,只是效果不怎么样。
电影在这里取景,未尝没有带动当地发展这一层考虑。
本地年轻人大都外出务工,小镇上的闲置房屋特别多,剧组过来之后,住宿条件就特别好,几个主演都是自己住一栋小屋。
这些小屋为了响应当地的政策,都做了统一的改造,外墙刷了鲜艳的涂料,家家户户房前屋后也种了好养活的鲜花。
这个季节花朵开得特别热闹,五颜六色的,一看就很喜庆。
倪冰砚带了助理还有大嫂跟保镖,剧组分的房子不够大,她又加钱换了个大点的房子,恰好和杰森·布拉德的房子面对面。
因为这,剧组一度有了流言,说她看上了杰森,也想和他有一腿,才会特意搬到这栋房子里来,好近水楼台先得月。
倪冰砚知道杰森什么德行,一向注意,别说单独见面,连在剧组与他单独说话都不曾。
原以为流言止于智者,大家都不会那么没脑子,结果那天收工的时候,杰森却主动找她,约她去他房子里喝一杯。
倪冰砚拒绝了,第二天拍戏,就默默戴上了订婚戒指。
遇到有人问,也大大方方的说了下自己订婚的事。
小桑总拍卖会上买回来的鸽子蛋,又请了世界着名的设计师手工打造,哪怕杰森出道很多年,也演过不少大火电影,也不可能随随便便买得起。
倒不是针对谁,只想说自作多情要不得。
流言戛然而止。
杰森与她碰面的时候,脸上总忍不住隐隐透出尴尬。
之前心里有多暗爽,现在脸就有多痛。
倪冰砚只当没发现,照旧礼貌的招呼他。
不会失礼,也从不亲密。
好在两人对手戏比较少,这点小插曲,倒也不怎么影响工作。
那天早上倪冰砚刚出门,就见了一场好戏。
对面门口,过夜那位还没走,另一位就来了。
两人就在杰森门口撞见,还以为她俩得扑过去撕烂对方的脸,没想到两人竟相对而笑,一个松开杰森的胳膊,吻下脸颊后潇洒离开,一个立刻无缝衔接,上前搂住他脖子索吻。
也是很神奇了。
杰森也是个坦荡人物,他爱玩儿,也玩儿得花,但他一直单身,没有祸害谁,所以他的粉丝一直接受良好,且总是对他的新女友津津乐道。
与现实里的风流做派相比,电影里的他却是个爱妻人设。
也不知看电影的粉丝是啥感觉。
女主蕾·斯隆是个金发碧眼的大美人,曾经得过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可惜没有得奖。
不过这也不影响她是个颇受赞誉的演技派。
又因为票房号召力强,很受投资人喜欢。
这让她从来不缺戏拍。
和导演差不多,蕾·斯隆也是个台前幕后反差很大的人。
没见到真人的时候,在倪冰砚想象中,她是个很活泼很开朗的人,就像她在剧中表现出来的一样。
见到人才发现,她是很冷澹的一个人。
结束拍摄从不约着同事去酒吧喝一杯,也不像有什么爱好的样子。
好像除了演戏,对什么都提不起劲。
倪冰砚与她的对手戏也不多,两人没有私交,本也不必热脸贴冷屁股,但倪冰砚有一天却撞见她在休息室里吃药。
一看到倪冰砚进来,斯隆小姐有点惊慌,以至于药片都掉了一片在地上。
那药片也是见鬼了,竟滴熘熘的滚到了倪冰砚脚边。
倪冰砚曾经接受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干预,对这些也有了解,把药片捡起来,就猜了个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