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甜下意识地向前探身要去拉住罗安琪,却被宋寅使劲拉住。“你疯了,你也会掉下去的。”
“安琪!”沉甜控制不住地蹲下身,死死地捂住耳朵,发出撕心裂肺地尖叫,她内心被巨大的恐惧包裹着,她几乎要窒息,只有通过尖叫来释放。
罗安琪的老公和婆婆都冲到台阶前,宋寅也探身向下看去,万幸的是,警察和救护车刚刚赶到,罗安琪刚好是落在地面已经铺设了一半的安全气囊上。
缓了了好一会儿,沉甜才恢复了呼吸,她浑身颤抖,几乎不能走路,宋寅脱下外套裹住她,搂着她下了楼。
罗安琪已经被太到了救护车上,她老公跟着陪护。沉甜想争论,但事关重大,医院要求家属陪同,沉甜又担心耽误抢救时间,只得同意。
宋寅把沉甜扶到自己车上,开车跟在救护车后面去了医院。
沉甜一直痛苦地闭着眼睛,宋寅安慰她,“你先别慌,她是掉在气囊上,也许没事。”
沉甜没有开口说话,她的泪水彷佛失去了控制,怎么都止不住。
到了医院,沉甜不允许罗安琪的老公靠近罗安琪一步,罗安琪一直在昏迷中,沉甜给她办了住院手续,又陪着她做了多项检查,检查完已经到了晚上,她还是没有醒。
医生说,罗安琪是剧烈撞击导致的脑震荡,同时出现了轻微脑出血的现象,这个是导致她昏迷的主要原因,同时她腿部还有多处骨折,可能至少要密切观察一到两周才能度过危险期。
沉甜在检查间隙给陆森川打了个电话,他没有接,她又打给顾清淮,顾清淮说陆森川的手术做完了,挺顺利的,不过目前还在做各种检查。
顾清淮问沉甜,“你干什么去了?什么时候能过来,他可是一做完手术就问起你了。”
沉甜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告诉顾清淮,遇到了急事,要明天才能过去看陆森川。
顾清淮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冷漠地说,“那你一会儿自己打电话跟他说吧。”
挂了电话,沉甜心力交瘁地蹲在地上,宋寅走过来,跟她说,“我已经请好了护工,要不你还是回去休息一下。”
“宋寅哥,谢谢你,今天多亏了有你,护工是多少钱,我转给你。还有你能不能再帮我个忙,送我回家一趟,我要收拾点东西,在医院照顾安琪。”沉甜把外套还给宋寅。
“跟你哥还客气什么,走吧。”
路上,宋寅开导沉甜,“甜甜,你也别太难过了,你已经尽力去帮她了。有的时候,人只能服从命运的安排。”
是的,人生充满了太多的巧合和不确定性,无法解释,只能归结于命运。
晚上,沉甜躺在罗安琪身边,看着她一动不动地躺着,害怕得几乎睡不着,她几次下床,去试探罗安琪的呼吸,感受到她的鼻端温热,才敢放心地躺下来。
她给陆森川打电话,陆森川很不高兴,沉甜反复道歉,承诺了明天一定去看他,都没让陆森川心情好转。
第二天一大早,沉甜给护工交代好,就去了陆森川的医院,她没来得及回家做,只能在医院附近的早餐店买了些清澹的早餐。
沉甜明显气色不好,陆森川还是不能释怀,边吃早餐,边反复追问沉甜,“你昨天到底干嘛去了?”
“有个朋友,出了点急事。”
“什么急事?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就是,我一会儿还得回去,今天你自己休息好不好?”
陆森川做得是微创手术,休养一两天就可以出院。
不管陆森川怎么追问,沉甜都没说是什么事儿,两人又是不欢而散。
沉甜走后,陆森川自己躺在床上无聊的刷着手机,看到本地新闻的娱乐版里有一条新闻,标题是“浪荡公子宋寅神秘女友疑似曝光,同归爱巢好事将近”。
陆森川本来刷了过去,他对这类新闻不感兴趣,但是宋寅这个名字莫名让他觉得有些熟悉,他又翻了回来。
宋寅这几年生意做得不小,又是酒吧又是饭店,也作为年轻的企业家,接受过一些媒体采访和财经杂志封面拍摄,在本地有一定知名度。不知怎的昨天就被记者拍到了,新闻稿里还放了挺高清的图片,从他搂着沉甜在别墅门口上车,到送沉甜回中央公园,到沉甜换了件衣服出来,都记录得一清二楚。
可能是宋寅那边发现了这条新闻,做了公关,这条链接很快就没办法访问了。
可是陆森川已经反复看了几遍,沉甜的身影看得清清楚楚,而且照片里的宋寅,唤起了他六年前的记忆,陆森川想起来了,宋寅就是六年前跟沉甜在一起的那个人。
陆森川再也忍不住,狠狠地把手机砸到墙上,摔得粉碎。
乔逸飞送文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脸铁青的陆森川和地上摔得稀烂的手机。
他大气都不敢出,等着陆森川签完文件,小心翼翼地问,“陆总,我去给您买一部新手机?”
没想到陆森川直接回答他,“去办出院手续,我今天出院。”
“昨天大夫不是说两天出院···”乔逸飞说到一半,就被陆森川不耐烦地眼神制止了,他只好去问了医生,好在医生也说陆森川指标良好,提前出院也没什么问题。
陆森川回了中央公园,他最终还是拿了乔逸飞的手机,换上他的手机卡,不过他给了乔逸飞一张卡,让他去买部新手机。
陆森川在中央公园等了一天,沉甜一直没有回家,晚上,沉甜倒是发了信息给他,问他有没有好好吃饭,他问沉甜在哪,沉甜只说跟朋友在一起,陆森川问,是昨天那个朋友吗?
沉甜说是。
陆森川没有再追问,沉甜松了一口气。
沉甜没告诉陆森川自己在医院,其实是怕陆森川多想,两个人都住院,她不去陪陆森川,却在医院照顾别的朋友,担心陆森川继续追问。
“自杀”“跳楼”这几个字又太过沉重,沉甜连回忆都不想回忆,更加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