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女人突然关心自己的身体,谢逸辰颇为意外。
自从杂物间倒塌后,她脸上一直淡淡的。
虽不曾亏待过他,可目光里明显却透着浓浓的疏离感,仿佛对她来说,他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之人。
“多谢娘子关心。”谢逸辰淡淡一笑,温和地说,“今天我能扶着柜子下炕了,估计再过几天就可以痊愈了。”
他本就生的俊美绝伦,微笑时更是美的不可方物,宛若天上的冷月般熠熠生辉。
沈长歌看了,不禁微微有些失神。
可惜了,这么好看的男人终究是不属于她的。
与其在这儿为他的美貌所沉沦,倒不如考虑一下做蛋糕的事。
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见她不语,谢逸辰伸出洁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那张黝黑的脸庞。
沈长歌仿佛被烫到了似的,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她可没忘记,某人拿着冰冷菜刀抵在脖子上时那宛若杀神似的狰狞模样。
见她如此抵触自己,谢逸辰心脏微微一紧。
“娘子,这几天你辛苦了。”他笑了笑,眼底掠过一抹心疼的神色,“你的脸都瘦了一大圈了呢。”
一听这话,沈长歌又惊又喜。
她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怀疑的向他看去:“我真的瘦了?”
因为忙着修房子的事,这几天她都没顾得上减肥,就连饭也比平时多吃了一碗。
谢逸辰点点头。
准确地说,自从坐坏了凳子之后,她就日益消瘦了。
其实这女人以前也不是没坐坏过凳子,可她都是骂了几句后便再寻条更结实的,从未想过减肥。
难道,她还存了别的心思?
“娘,你以后可得多吃点了。”小宝拉着她那肉乎乎的黑爪子,心疼地说,“以前的你脸多圆啊,可现在瘦的下巴都尖了。”
“难道你不觉得娘瘦了好看?”沈长歌一惊。
以前丑还可以用胖这个理由来解释,如果减肥后还丑,那岂不是更扎心?
“娘一直都好看。”小宝甜甜一笑。
不得不说,这小鸡仔睁眼说瞎话的水平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即便以前原主虐待他时,他对其也是各种恭维。
为了生存,他不得不勉强低下高贵的头颅,说些言不由衷的话。
沈长歌不信。
原主家太穷,连面镜子都没有。
她想了想,便来到厨房打了盆水,壮着胆子看去。
水中的人依然很丑,可和之前相比,似乎也没那么吓人了。
还别说,瘦下来之后她竟发现,原主的脸型竟然还不错,是她最喜欢的瓜子脸。
其实她对这张脸也没抱太大希望,只要出门不吓人,再就是可以舒舒服服坐凳子上吃饭就好了。
天气实在是太热了,沈长歌热了一身汗,就连衣服都紧紧粘在身上。
空间灵泉水有限,她也不敢多用,只能烧好水,去杂物间洗了个澡。
洗澡后身上清爽了许多,遗憾的是谢逸辰受伤了,不能做衣服,她也只能凑合原来那几件。
出去倒洗澡水时,她看到了热的满头大汗的小宝,便说:“你过来一下,我给你洗个澡。”
小宝小脸涨的红红的,连忙摇头拒绝:“不用的……娘,我去后面小河洗就行了。”
“去什么去啊!”沈长歌责备道,“大妞的事你也看到了,以后没大人陪着不能去河边玩。”
小宝点点头,支支吾吾地说:“娘,还是我自己洗吧……以前我都是自己洗的。”
他撒谎了。
以前洗澡,都是谢逸辰给洗的。
谢逸辰受伤后,他压根都没洗过澡。
“你自己洗?”沈长歌看看他那小胳膊小腿,不由地笑道,“你自己能洗干净了才怪呢。快点,娘给你洗。”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大盆里倒好了水。
小宝看了,不由的急了。
他用求助的目光向里屋看去,甜甜的小奶音里透着些许慌乱:“爹,我自己可以的,对吧?”
谢逸辰还没回答呢,这小鸡仔就已经被剥光了扔进大盆里。
“不……我可是男人呢!”小宝吓的捂住胸口,失声尖叫起来。
“就你还是男人?”沈长歌一边替他洗着,一边笑道:“再过十几年,你再和娘说这些话吧!”
见这女人黝黑的爪子在他身上搓来搓去的,小宝又羞又恼,恨不能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
听到外面发生的一切,谢逸辰冷峻的脸庞上漾起一抹浅笑。
但是,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沈长歌将小宝给洗干净后,又端了一大盆水进了里屋。
谢逸辰心中一紧,一脸警惕的向她看去:“娘子,你要做什么?”
沈长歌不冷不热地说:“你也好几天没洗澡了吧。”
“我……我不热。”谢逸辰脸色一变。
其实他有些许洁癖,这几天不能洗澡,他只觉得浑身每一寸肌肤都极为难受。
无奈之下,他只能让小宝给打盆水,自己用条湿毛巾胡乱擦拭一下。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想让这大祸害给自己洗澡。
沈长歌瞟了他额头上的汗珠,冷笑道:“不热还出那么多汗?我把水放这儿,你自己洗吧。如果有需要,你再喊我。”
听了这话,谢逸辰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勉强放了下来。
沈长歌离开后,在小宝的帮助下,谢逸辰也简单冲洗了一下。
饭后,沈长歌将钱袋拿了出来数了一下。
家里的面粉啊白糖什么的都不多了,如果想做蛋糕的话,她还得去镇上再买点。
只不过修完那间屋子后,原本沉甸甸的钱袋此时却轻飘飘的。
看来,在卖糕点之前她还得再赚一笔钱。
这时,大妞爹拿了瓶药酒来了:“沈家妹子,听说阿辰腰疼,我这儿有瓶药酒,如果不嫌弃的话我这就给他抹上。”
“那就劳烦陈大哥了。”沈长歌听了,连忙笑着说。
大妞爹进屋后,偷偷往外瞟了一眼。
见沈长歌去了街上,他这才神神秘秘的向谢逸辰看去:“听说,前些日子齐徵之回来了,沈长歌还和他见过面。”
听了这话,谢逸辰漆黑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终于明白了,那女人为什么会突然在意自己的形象了。
原来,是齐徵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