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轩漆黑的瞳孔骤然一紧。
他猛的一弯腰,一把将积雪中那块亮晶晶的东西拾了起来。
拂去上面的雪花,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赫然浮现在眼前。
沈轩看了,脸色陡然一变。
他下意识的将玉佩握紧,摇着轮椅便向屋内冲去。
“娘,你看!”沈轩来到病床前,气喘吁吁的将那块玉佩递了过去。
沈夫人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凄然一笑:“我们落魄到这般田地,留这玉佩也没什么用了。”
“等天晴了,你还是找家当铺把它当了吧,我们也总不能花长歌的钱。”
“现在物价这么贵,她给我们留那么多粮食,想必花了不少吧。”
沈轩白着脸,哑着嗓子说:“这不是我的。娘,这是从沈长歌身上掉下来的!”
一听这话,沈夫人只觉得一个晴天霹雳在头顶炸响,惊的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她一把抓住沈轩的手,声音剧烈地颤抖着:“你说什么,这玉佩是从谁身上掉下来的?”
沈轩并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颈部的那块玉佩取了下来。
两块玉佩合在一起,恰巧是一对。
当年沈夫人大婚时,皇后亲赐一对玉佩给她添妆。
后来,她将这对玉佩给了一双儿女。
看着那对玉佩,沈夫人瘦弱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眸子亮的有些可怕。
没错,那是她的女儿!
怪不得第一眼看到那小姑娘时,她心里就有种异样的感觉,喜欢的不得了。
“娘,我们这们这就找妹妹去!”沈轩眼眶红红的,哽咽地说。
沈夫人听了,却用力摇头。
她流着泪,断然拒绝:“不,我们不能去!”
“为什么?”沈轩有些不解,有些焦急地问,“娘,你不是盼她盼了好多年吗?”
那年去京城探亲,怎知半路遇上了土匪。
沈轩被砍伤双腿,而抱着小妹妹的奶娘也被土匪逼到了绝路,被迫跳河。
从那以后,沈夫人就发疯似的开始寻找女儿。
一开始襄阳侯也命人寻找,可时间长了,他的心也慢慢的淡了。
襄阳侯可以不找,可沈夫人却不能放弃。
于是,她便托娘家的人帮忙寻找。
可一年年过去了,妹妹和那个奶娘依然没有半点消息。
沈夫人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苦笑着说:“我自然想。”
“这些年来,柳氏对我们大房存了什么心思你也不是不清楚。若让她知道长歌的身世,定会给这孩子带来麻烦。”
“况且我们现在落难,也帮不了她什么,只要知道她现在过的好也就行了。”
她见过谢逸辰,那男人相貌出众,才华横溢,可以堪称是人中龙凤。
有这么个女婿,她也可以放心了。
听了这话,沈轩点点头。
不得不说,还是沈夫人考虑的周到。
如今的他们非但帮不了妹妹什么,反而会成为她的累赘。
既然如此,那他们还是将这个秘密压在心底吧。
沈长歌刚走没多远,便发现玉佩丢了。
她刚准备原路回去寻找,却见沈轶骑着高头大马,活灵活现地走了过来。
他高高地昂着头,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小美人儿,我们又见面了。”
“或许你也知道了,如今的襄阳城可是我的天下。”
“如果你识趣的话,或许我可以保你一条性命。”
以前的沈长歌从未正眼瞧过他,今天猛的一看,却赫然发现他的眼底竟暗涌着一道猩红的血丝。
果然,柳氏母子没一个好东西,双手都沾满了鲜血。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她不动声色地问。
沈轶死死地盯着她那张娇俏的小脸,唇畔泛起一抹邪恶的笑容:“很简单,做我的女人!”
自从见过一面后,他想这小美人儿都快想疯了。
可那白衣美男实在是可恶的很,别说得手了,就连近她的身都困难的很。
如今,机会终于来了!
“如果我不同意呢?”沈长歌抱着胳膊,一脸挑衅的向他看去。
沈轶漂亮的面孔扭曲成一团,阴恻恻地狞笑道:“你敢不答应,我这就立刻派人火烧沈家酒楼!”
“如果不想你男人死的话,你就乖乖跟我回去!”
“否则,你就等着给酒楼的人收尸吧!”
一听这话,沈长歌心脏骤然一紧。
她信,这畜生还真能做的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为了谢逸辰,为了酒楼里那么多员工,或许她得给这混蛋点颜色看看了。
想到这儿,沈长歌清澈的眸子滴溜溜一转,不由的计上心来。
“讨厌!”她故意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哪有你这么追女孩的?”
“整天打打杀杀的,谁还敢跟你啊!”
见小美人儿竟冲他撒娇,沈轶只觉得浑身骨头都酥了。
他连忙下马,腆着一张脸凑上前:“美人儿,都是我的错!”
“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在你面前提这种事。”
他一边色色地狞笑着,一边伸手去摸沈长歌的脸。
那张脸实在是太嫩了,仿佛轻轻一碰就能滴的下水来。
“别碰我!”看着那只邪恶的大手,沈长歌心生厌恶,下意识地后退几步,“不给我个名分就想碰我,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我要风风光光地进沈家大门,你能做的到吗?”
沈轶听了,连忙鸡啄米似的点着头:“你放心,我都能做的到的。”
“你等着,我这就回府预备东西,明天就迎你进门!”
一想到马上就要美人儿在怀,他激动的差点没飞到天上去。
果然,有权还是好。
他朝思暮想的美人儿,就这样轻易到手了。
“这可是你说的!”沈长歌强忍着内心的厌恶,笑着伸手捋着他那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黑发,“你可不许反悔。”
就在指尖触碰到沈轶眉心时,她稍微一用力,便扯出一截金线。
靠,果然,坏人活万年!
这混蛋的阳寿,竟然还有五十余年!
沈长歌连想都没有想,在抽到仅剩下半个月阳寿时,便迅速将它掐断。
呵呵,想娶她,下辈子吧!
突然被抽取了大量阳寿,沈轶只觉得头晕眼花,四肢乏力。
不过他并没有多想,还以为是昨晚和那几个漂亮丫头胡闹累的。
他色色地笑道:“可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你给我等着,等你进了门后,看我怎么好好收拾你!”
目的已经达成,沈长歌才懒得和他再做纠结呢。
她笑着将他推开:“好啊,我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