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支闪烁着凄冷寒光的利箭夹杂着瑟瑟冷风呼啸而来。
沈长歌心脏骤然一紧。
她迅速往旁边一躲 ,锋利的箭矢直接插在了马车上。
“娘子!”
谢逸辰猩红的眸子里血浪翻涌,凄厉的声音里夹杂着毁天灭地般的怒意。
他一挥长剑,几个黑衣人纷纷口吐鲜血,应声倒地。
还没等沈长歌反应过来,谢逸辰已经如一头震怒的野兽般狂奔而来。
刹那间,只觉得黄沙滚滚,天地失色。
“娘子,你没事吧?”谢逸辰一把将她拉在怀里,沙哑的声音剧烈地颤抖着。
没错,他怕了。
想当年,他带着小宝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就算得知身中剧毒也不知畏惧为何物。
可今天,他第一次害怕了。
或许小宝生父说的对,人是不能有感情的。
一旦有了感情,就有了软肋。
而他的软肋,就是怀里这个香香软软的小女人。
她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的心一定会破碎成无数细小的碎片,再也无法收拾。
察觉到他的异样后,沈长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安慰道:“我没事的。”
“别忘了,我可是沈大祸害。”
“俗话说的好,祸害遗千年,我这人不活个千八百年就对不起那个绰号呢。”
见这小女人还有心情开玩笑,谢逸辰悬着的一颗心才勉强放了下来。
他缓缓松开手,在确定眼前这小女人安然无恙后,这才从车上取下了那根箭。
在看到那根箭后,谢逸辰漆黑的瞳孔骤然一紧。
他一把推开早已经吓的瑟瑟发抖的车夫,快马加鞭向襄阳侯府冲去。
见马车远去,一个书生打扮的男人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唇畔挂着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
“主子,直接杀了那女人岂不更好?”一个黑衣人站在他身后,毕恭毕敬地问。
书生脸一沉,目光阴冷的可怕:“你若敢伤她一根汗毛,休怪我不念旧情!”
黑衣人吓了一跳,连忙垂下头……
襄阳侯府。
一看有人硬闯,看门的家丁还想阻拦,却被谢逸辰一鞭打倒地。
其他家丁见状,吓的滚的滚,爬的爬。
谢逸辰拉着沈长歌的手,跨过高高的门槛,径直往书房走去。
自从被襄阳侯奉为上宾之后,他便经常出入侯府,对府里的格局也了如指掌。
刚走到抄手游廊,得到消息的襄阳侯便匆匆赶了过来。
见他满脸怒意,襄阳侯不动声色地问:“谢先生,你这是何意?”
谢逸辰并没有说话,他冷笑一声,直接将那根箭扔在地上。
一家丁见状,连忙将箭拾起,毕恭毕敬地递给襄阳侯。
不过刚看了一眼,襄阳侯脸色陡然一变。
这箭是襄阳侯府特制,上面印有侯府的标识。
“谢先生请放心,这事我定会给你个交待!”他脸色煞白,沙哑的声音里夹杂着明显的怒意。
谢逸辰冷冷一笑,眼底漂浮着层薄薄的冰花:“三天内侯爷如果不给谢某个交待,那谢某便去京城投奔康王去!”
话音未落,他便拂袖而去。
一听这话,襄阳侯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西梁所有人都知道,襄阳侯和康王不合。
朝廷每次给襄阳拔发粮草,康王都会以各种理由阻挠,恨不能置他于死地!
如果谢逸辰跟了康王,对整个襄阳来说绝对不是件好事。
所以,他必须得揪出那个真凶!
至于他是怎么查的,谢逸辰并不关心。
回到酒楼后,他认真替沈长歌检查了一遍,在确定连根头发丝都没少之后,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你说这事会不会是沈轶干的?”沈长歌穿好衣裳,有些不大确定地问。
这白衣美男拍碎了沈轶的肩胛骨,他复仇似乎也不足为奇。
谢逸辰阴着脸,目光冰冷的可怕:“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两拔人做的。”
“那几个黑衣人是沈轶的人,而射箭的则另有他人。”
沈轶蠢笨是真,可哪怕他再蠢,也不至于用府里的兵器杀人,除非他活腻了!
沈长歌听了,不禁更糊涂了:“除了他,难道还有人想杀你?”
他们夫妇到襄阳城时间并不长,除了沈轶之外,貌似还真没得罪过什么人。
“难道不会是有人想借我们的手除掉那蠢货?”谢逸辰微微蹙眉。
沈长歌闻言,心不由的一紧。
莫非,是沈轩做的?
襄阳侯的爵位,只能给一个儿子。
沈轩身体不好,重病缠身,最有希望的无疑就是沈轶了。
如果说为了夺位他干出这事,似乎也不足为奇。
“别胡思乱想了。”见那小女人想的出神,谢逸辰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那头柔顺的长发,“不管那支箭是谁射的,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那人并不想要你的命。”
如果单纯为了将襄阳这潭水搅乱,杀掉沈长歌似乎更容易将矛盾激化。
可那人并没有。
以那人的深厚的内功,想杀她分明易如反掌。
“阿辰,我还是有些害怕。”沈长歌想了想,说,“要不让何大夫把小宝带回上水村吧,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如今小宝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有何大夫陪着回上水村休养,似乎也是可以的。
“我想让你陪他回去。”谢逸辰静静地看着她,眼底涌动着异样的光泽, “这边的事交给我,你们回去后有杨大叔他们照顾,我也可以放心。”
沈长歌听了,立刻恼了。
她伸出双臂,死死地抱着他的胳膊:“不,我要和你在一起!”
“谢逸辰,你别想甩开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甩开我就是为了去找小姑娘对不对?”
“告诉你,没门儿!”
“从今天开始,我要寸步不离地盯着你,谁也甭想把你从我手里抢走!”
看着她那倔强的模样,谢逸辰只觉得心中一暖。
就算爱情是杯穿肠毒药,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饮下。
他想了想,勉强点头:“也好,我可以同意你留下。”
“不过你得保证,以后不管什么事你都得听我的。”
沈长歌连想都没有想,便点头同意了。
只要能让她留下,就算让她天天陪他做运动都无所谓的。
第二天一早,谢逸辰便让何大夫带着小宝离开了。
小宝刚走,襄阳侯便押着真凶来到了沈家酒楼门外。
沈长歌听了,笑着向谢逸辰看去:“你说他舍得处置自己的最疼的儿子吗?”
“这个不好说。”谢逸辰淡淡一笑,“走,我们出去看看。”
刚出门,两人便吓了一跳。
酒楼门口跪着的并不是沈家二公子沈轶,而是一个身材丰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