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三人果然收到了一张小表格。
看着上面那歪歪扭扭的数字,谢逸辰唇畔泛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原来,这世上竟还有这小女人不擅长的东西。
不过是写个字而已,怎么就难成这样呢?
她那么聪明,只要肯下苦功,肯定没问题的。
或许,他也得回报她点什么了。
想到这儿,谢逸辰便凑到她身边,笑着问:“娘子,你现在可是稻香村的大股东,也经常和县城里那些贵夫人做生意。”
“做生意的话,难免得签字的。”
“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学?”
她应该没理由拒绝吧。
这世上,谁不想有手漂亮的字呢。
“没有。”沈长歌连想都没有想,果断摇头。
谢逸辰看了,颇为诧异:“为什么?”
难道,她觉得自己那手狗爬字很不错?
沈长歌耸耸肩,笑道:“签合同有齐夫人在呢。你是没看到,她的字漂亮的很,比你的也就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
“有她在,哪里还用我签啊!”
况且那些贵夫人们是想巴结齐夫人,自然不可能找她这不入流的祸害签约了。
至于自己发展的那些客户,随便签个字摁个手印就行了。
反正大家都是粗人,也没想过考状元,写的字能认得就足够了。
这理由似乎也能成立,可谢逸辰却总想为她做点什么。
可他又能做什么呢?
除了教她识字,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快去背你的乘法口诀吧。”沈长歌狡黠一笑,“明天我可是得检查的。等你倒背如流后,我再教你怎么算。”
“如果背不下来,可是要罚站的啊!”
其实现在的谢逸辰根本用不上这些,不过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喜欢学习。
技多不压身,说不定哪天还能用得上。
想当初,他也是无意中救了一位老先生。
后来,老先生将一身本事都传给了他。
谁也不曾想到,当年学的东西,后来竟能派上大用场。
谢逸辰微笑着点点头:“娘子,你现在要不要检查一下呢?”
“你背下来了?”沈长歌一惊。
她可是刚把表格给他啊,难道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谢逸辰笑着点点头。
沈长歌不禁有些无语。
天啊,她到底是遇到了个什么变态。
“算了,我还得炖羊肉呢。”沈长歌将床铺整理好,淡淡地说,“天气转凉了,小宝得好好补补。”
“对了,中秋快到了,这几天我得和严大娘她们多做些月饼,可能没时间给你们做饭了。我和大妞娘打过招呼了,以后你们去那边吃,月底我过去结账。”
谢逸辰笑道:“不用了,我做给你们吃就行了。”
他做?
沈长歌能说,他做的饭很难吃吗?
这男人长了一副聪明相,手也巧的很,偏偏在做饭这事上没什么天赋。
他做的饭,那还能叫饭吗?
就连小黑看了都想吐呢。
“恐怕没地儿让给你做呢。”沈长歌眼睛滴溜溜一转,笑着说,“厨房我们都占着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空出来。”
“等我们忙完了,估计天都亮了呢。”
谢逸辰想了想,说:“要不这样,我和小宝先回上水村,别耽误你们干活。”
“况且舅舅心情不好,我也该回去看看他了。”
“至于谢严氏那边,如果他们敢闹事,我就找舅舅和杨松年去。”
即便心情不好,可为了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就算是拼了老命,老舅公也会全力和谢家那群豺狼虎豹对抗的。
论力气,他不行。
可论撒泼耍赖,他可是丝毫不逊于谢严氏。
再说有杨松年盯着,谢家那群人应该不敢太过分的。
沈长歌略微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说:“回去也好,这边太挤了。”
“再说了,家里的鹅和羊也不能一直让孙老太太照看。”
“这次回去,你带点糕点和肉给她。”
不管是谁,只要帮过她的,她都不会亏待了对方。
更何况孙老太太一个人过,日子也颇为艰难,她自然更得多送点东西了。
“对了,听大妞娘说,我托陈大娘做的棉被已经好了,回家后你就拿回去盖着吧。”沈长歌直起身体,笑着说,“天气冷了,你们可别冻着。”
“我也给你们预备一些米面鱼肉,回家后别不舍得吃。小宝可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是不能缺的。”
“还有你,你也得多吃点。”
“你身体弱,回去后别熬夜抄书,如果缺什么就让小宝告诉我一声,让他放学带回去。”
看着她絮絮叨叨的模样,谢逸辰只觉得心中一暖。
如果一辈子都能这样,那该有多好啊。
可惜的是,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这破烂身体,也不知道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娘子,你真好。”看着小女人那张娇嫩的脸庞,谢逸辰微笑着说,“相信你也知道,因为秘方一事,小宝对你有心结。”
“可他是个懂事的孩子,如果能侥幸长大,他一定会好好孝顺你的。”
见这白衣美男主动提起秘方一事,沈长歌神色也有些不大自然。
“哪家父母养孩子又是图回报的!”她尴尬地笑道,“我疼他,只是因为他可爱罢了。”
“不聊了,我先炖羊肉去了。”
严氏几个女人中午并不回家,也在这边吃饭。
不过她们大都是自己动手,由沈长歌预备好菜肉。
“婶子,今天中午别做饭了。”沈长歌进了厨房,笑着说,“我们一起吃羊肉。”
严氏等听了,笑着说:“看来我们中午可有口福了呢。”
这厨房极大,分成一大一小两间。
平时大家都是在大间做糕点,而做饭都是在小间。
沈长歌进了小厨房,将羊腿肉洗净,放在开水里焯了一下。
她又将萝卜洗净去皮切块,将事先洗好的葱随手打了个结。
这时,严氏也笑着走了进来:“来,我给你烧火。”
“那就麻烦婶子了。”沈长歌也没拒绝。
她知道,严氏这人客气的很。
如果不让做点什么,那这顿饭她是吃不安稳的。
沈长歌将洗净的羊腿肉放进锅里,又放了几块萝卜,再加葱结和姜片、香叶等调料都放进锅里,在倒入的清水中又加了少许灵泉水,这才盖上锅盖。
严氏看了,笑道:“说来也奇怪,看你做饭做糕点都挺简单的,可做出的味道为什么却不一样呢。”
“或许,这就是天分吧。”
沈长歌也笑了起来:“什么天分,不过是瞎蒙的罢了。”
“说件搞笑的事。当初孙疤子诬陷阿辰入狱,他为的就是要我做糕点的秘方。”
“我说没有,他还不信!”
“难不成,我还要把这双手剁下来给他?”
听了这话,严氏左右张望了一眼,神神秘秘地说:“昨天晚上我听你大叔说,孙疤子在狱里死了。”
沈长歌闻言,心微微一紧:“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