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文钱一斤,十斤就是三百文,一亩地少说也有一千斤,那就是三千文,足足三两!
每家每户少说也有五亩地吧,那就是十五两银子!
可恶的梁初月,这么赚钱的活计她帮整个村子,却不帮自己家,气死我了!
王氏甩开程六的手,疯了一样冲向梁初月,扬手狠狠打了梁初月几巴掌,又将她推到地上,用力撕烂了她的衣裳,让她光溜溜的受所有人指点嘲笑!
梁初月光着身子趴在地上哭着向她求饶:“婆婆,我错了!”
呵,没门!
“梁初月,除非你把治疗掐脖瘟和你身上左右的生菜种子都交给我,我就放了你!”
“好,好,我都给你!”
王氏心情大好,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娘,您也在为初月高兴吗。”
程六的声音突兀的传入耳朵,王氏回神,发现自己还站在原地,才反应过来方才那爽快的一幕只是自己的臆想而已,顿时心情一片阴沉,脸上的笑要僵不僵的挂着,好不难受。
“初月真的变了很多,娘,看在她这些功劳的份上,从前的事儿便算了,对了,我准备重新盖一间房子,离您不会太远。”
王氏微怔,随即不可置信的问:“你想搬出去?”
程六摇头:“不是我,是我和初月。”
梁初月为了他做出这么大的改变,他作为一个男人也要拿出态度来。
他也发现和她之间的矛盾,全都集中在王氏身上,两相权衡之下,分开住是最好的办法。
王氏一下子红了眼:“老六,你是不打算管娘了吗?”你们搬出去了谁给我做饭洗衣?谁给我端茶递水?这个儿子岂不是白养了!
其实王氏这年纪,根本还没有到不能自理的地步,她又不像村里那些妇人整日下地干活,自从程六能走路以后这些农活就分摊到了他的身上,随着他年纪增大,农活全交给了他一个。
这些年来王氏修身养息,日子滋润,身康体健,比村里那些个女人看着要年轻十岁都不止。
程六心疼母亲,这些年只要是他能做的,他都做了,眼下他不是一个人了,有些事情他不能再一味的顺着。
“娘您放心,儿子不会不管您,新家离老宅并不远,平日里饭菜我会让初月给您送过来,有个头疼脑热的您只需要在院子里叫一声我就能听见。”
王氏听完气血上涌,好个梁初月,她千防万防,竟还是没防住她!
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老六……”王氏不甘心,自己养这么大的儿子,凭什么白白让出去为一个外人做苦力!
可是程六却没等她说完便开口打断了:“娘,我意已决。”
程六坚决的时候不多,但只要他说出这‘我意已决’四个字,就证明他不会因为任何话语改变主意。
王氏只能将一口老血往肚子里咽,就在这时,那给生菜称重的菜贩子回头看到远远站着的王氏,热络的朝她打招呼。
“唉大姐,好一阵没看见您了,您家地在哪边,我先给您把菜称了!”
“这一次啊,你们落梅村可都赚翻了,我估算了一下,每家每户十五两打底,有些能挣到十八两呢!”
“可真多亏了你儿媳妇儿!”
三句话,句句是刀。
王氏还没咽下去的一口老血又往上涌,喉头一痒,嘴角溢出液体。
“老六!娘吐血了!”
王氏吓的急忙大叫,更是不放过这个制造苦肉计的好机会,手指着梁初月:“都是被她气的,老六,你说这么好的事儿,她为何帮着外人不帮着自己人呢!”
“老六,我看啊她还是不喜欢我,就是故意气我!”
“老六,你不能搬……”
“娘,您好好的,哪儿吐血了?”
程六最开始也吓了一跳,可是低头一看,王氏相安无事,根本就没有吐血,立刻放下一颗心,转而生了疑窦。
“莫不是那野鬼还缠着您不放吧?不行,您还得在家里修养些日子才行!”
王氏:“……”
“娘,我们回去吧。”程六带走了王氏,心里琢磨着和梁初月的事,这一次她成功的引起了自己的注意,自己也应该做出些表示。
可是应该如何表示才能稳住自己高冷的形象呢?不然若是被这丫头看出来,岂不是尾巴要翘上天!
这厢。
梁初月带领着大伙儿卖完了生菜以后,就被热情的村民围住了。
“初月,之前婶子还不信你,婶子错了,你以后就是婶子的恩人,你说什么婶子都听你的!”
“对对对!只是这次我们都只拿到了五两银子的定金,虽然那些人打了欠条,但我还是……”
“哎你说这话就过分,若那些人真的跑了账那也是我们倒霉,难不成你连这些都要让初月负责啊?真是人心不知足!”
“就是!帮你是情分,就该记恩情,若是因此就将这当成应该,那我们就是白眼狼!”
听着乡亲们的你一言我一语,看着乡亲们脸上洋溢的幸福微笑,梁初月心里不禁生出成就感。
这就是助人为乐的快乐,最重要的是,这群被帮助的人都是明事理的。
“哎哎哎,我来说!别人我不管啊,我就说我家的,喝水不忘挖井人,这银子,我拿出一两来,是我对恩人的报答!”
这个村民当即便从身上拿出一两银子给了梁初月,梁初月连连摆手,“不用,这是你们的辛苦钱,是你们应得的……”
“哎,别这么说,这辛苦里头也有你一份不是,反正这是我给的,你一定得拿着,当然了,这只是我的心意,各人有各人的想法,这个钱给不给都是自愿啊。”
这人越是这么说,那些不愿意给的村民就越为难,最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肉痛的往外拿银子。
梁初月笑了笑,坚决的退回了大家的银子。
村长连忙问她:“老六媳妇儿,你是不是怕大家不高兴啊,这银子本就是你应得的,谁要是敢不高兴,我程望山一分都不许他挣!”
说到最后村长的目光充满警告的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不是的望山叔!”梁初月连忙摆手,素白的小脸上扬起一个腼腆的笑,“望山叔,这恩情我承了,但我不要银子,我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