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瑜等那金光消失,才开口道:“快看看圣上给了你这个新任道宗多大风光。”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悟智边瞎念叨,边颤着手打开圣旨,扫了一眼后,脸色却是沉下,“在后宫招待?”
李瑾瑜疑惑地看向悟智:“怎么了?”
悟智气得把圣旨塞到李瑾瑜的手中:“你自己看。”
李瑾瑜横看竖看,也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措辞尊敬,符合规范,除了方才悟智重点强调的‘在后宫招待’……
悟智愤愤不平:“过去前任道宗在时,皇帝恨不得把全天下珍贵的宝物都招待出来,在天坛上大摆特摆,以示对道家的尊敬,还昭告全天下百姓一同参观。”
“现在呢!现在呢!在后宫!”悟智继续咬牙切齿,“这皇帝怕不是认为我这个道宗刚刚上任,手里权力还没有握实,道家元气又大伤,就不把我当回事。”
李瑾瑜澹定合上圣旨:“这不是事实吗?”
悟智气极:“就算是事实,你也不能这么说出来!”
李瑾瑜其实无所谓在哪里见这个皇帝,最关键的是,探这个皇帝现在被奸佞忽悠程度,皇家之事一向难打听,只能亲自去面见。
而且,颜行知现在正处于京城,明面上掌管白薇药庄借疫病流行之势成功在地方上正式制霸,而京畿范围,则是于官庄的围堵中闯出一片自己的名声。
而暗地里,颜行知全权处理魔教事务。
不过,好在魔教手下们都不知道现在魔教实际掌权人已经变成颜行知,仍然以为是由赵婉儿管理。
如今颜行知动作这么大,也不知目的是什么。
在林墨闻失败后,李瑾瑜曾让悟智写过一封书信传给魔教,假借结交之意探他虚实。
却没有得到回信。
显然,他看穿了这封信的真实意图。
这次在后宫举办春日宴,不知又有几分是颜行知的计划。
每次对上颜行知,李瑾瑜都感觉自己脑袋不够用。
“我不去了!去了也是受侮辱!”
听着悟智旁边无能狂啸,伴奏是白鹤被末茜追逐的惊慌惨叫,李瑾瑜脑壳也开始疼。
“停!”李瑾瑜抬手镇住混乱场面,三只属性不明生物愣愣地看着她,“白鹤过来,末茜去娘亲那,准备好药材,姐姐等一下过去给末茜娘亲上药。”
“好。”末茜抓着五根羽毛,乖巧地退下。
李瑾瑜左手拿起羽毛笔,在道家专用文书上快速写下回信,对悟智道:“只要你能证明给这个皇帝看,你的实力不比林墨闻差,他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
悟智:“可是我的实力本来就比不上前任宗主。”
李瑾瑜:“你有一点不好,就是在不该有自知之明的时候醒悟。”
“到时候我会随你一起去,”李瑾瑜将写好的信封好,塞到白鹤喙中,信誓旦旦向他保证,“届时让你大展风采,闪耀登场。”
必须得稳中道家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她还需要借道家完成去除奸佞的任务。
悟智:“当真?”
李瑾瑜:“当真。”拍了拍白鹤的头,让它飞向皇宫回信。
白鹤亲昵地蹭了蹭李瑾瑜的手。
这时,末茜打开门冲进来:“姐姐。”
白鹤忽地瞪大眼睛,迅速飞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开。
下一秒,李瑾瑜接住扑过来的末茜:“准备好药材?”
末茜扬起大笑脸:“没有!”
李瑾瑜:“……那你为何这么开心。”
末茜昂头:“爹爹好像要醒了,我刚刚把羽毛弄在他鼻子下面,他打了一个喷嚏。”
李瑾瑜立刻抱起末茜赶往白作书的房间,发现房门已经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爹爹呢?”末茜奇怪道。
李瑾瑜见没有凌乱的迹象,应是没有遭遇什么不测,她忽然想到什么,向赵婉儿的房间走去。
白作书正站在赵婉儿的床边,垂眸凝视。
末茜一看见白作书,眼睛立刻亮起:“爹爹。”
白作书转头看向末茜,将她抱起,头发上还有末茜方才插上去的五根羽毛。
李瑾瑜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打扰这和睦的团圆场面。
白作书见李瑾瑜犹豫着要退下:“你现在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也不知道自己这回能够醒多久。”
李瑾瑜:“你跟天道作了什么交易?”
白作书:“天机不可泄露。”
李瑾瑜:“我没有想问的了。”
白作书:“……”
话终。
她已经从系统那知道了事情起源的来龙去脉,心里也有了实施计划,就等着最关键的赵婉儿醒来,实施便可。
说起来,她最不想第一个醒过来的就是白作书,一个什么都知道人,绝对什么都不会说,又容易因为知道太多而办砸事。
这是李瑾瑜总结的经验教训。
白作书待将末茜哄睡后,随李瑾瑜一起来到庭院:“你所顾及的,我都知晓,现在颜行知势力太大,我们都无法将他制约。”
“你能将赵婉儿唤醒吗?”李瑾瑜问,“赵婉儿若是苏醒,不仅能借助丞相府的势力,还能有夺回魔教权力的可能。”
白作书长叹一口气:“她现在伤势过重,我的法术也全被撤回,无法如你所愿。”
李瑾瑜忽然想到什么,问:“你明明姓白,为何赵婉儿认为你姓张,还随你改了姓。”
白作书昂起下巴,感慨万千:“我当年行走江湖的艺名,是张三丰。”
李瑾瑜:“……”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
“赵姑娘为你守身多年,还随你去了同姓,你有没有感觉到,她好爱你哦。”
白作书敛下眼睑,抿唇不再言语。
“所以,你要相信爱的力量,”李瑾瑜拍了拍白作书的肩膀,“同为现代人,我们都听说过睡美人的故事。去吧,我相信你可以让她重新苏醒过来。”
不成想,白作书这个在网文界超速行驶多年的司机老脸一红:“这……这种不科学吧,你身为接受九年义务教育的人竟然还会信这种幼儿园睡前童话?”
李瑾瑜挑眉:“你怂了?”
“谁怂了!我只是……只是……”白作书气得跳脚,转而忽然道,“为什么你不去让末重楼醒过来,他不是魔教教主吗?”
李瑾瑜:“末重楼醒来,第一个要做的就是去和颜行知干一架,这是你和我都不愿意看到的事。”
白作书低头,长叹一声:“我试试。”说罢,他艰难地挪动脚步,像赵婉儿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