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急,现在才五点多,来得及,我外卖马上到,你要是赶着吃饭先把我那份吃了吧,我再点一份。”
于小雨看她在一堆东西里面上蹿下跳像个猴子一样,不由得失笑。
宋篱果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谁让她想到快回家了,连泡面都懒得屯了呢:)
宋篱果从狼藉的物件中挣脱出来,随手挑了两件衣服冲向了浴室。
现在都十月份了,钢琴社新招的干事们工作也慢慢步入了正轨,宋篱果仔细想了想,这周开会可能是要对新干事们进行一个月度评价,评选出本月表现最好的部门。
她本想“颐养天年”,无奈被另一位负责人硬拉去“主持大局”。
深深无奈。
喝完最后一口汤,宋篱果急匆匆就要奔向清雅楼,秦颂的电话打了过来。
宋篱果一只手提包,一只手掏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喂,有什么事儿吗~”
“啪”的一声被风吹的响动,关上了门。
“八点多有个临时的酒会,你有没有空跟我一起参加。”秦颂也是刚接到邀请函,仓促得要命,有位什么王本富王老板,有意向投资秦氏的一类产品,已经试图跟秦氏搭上线好久了。
几个股东虽然瞧不上王本富的暴发户作派,但他能拿出的投资确实不少。
所以秦颂只能勉为人先,接下了王氏那边递来的邀请函。
宋篱果有点点心动,按照实战经验来算,她还真没参加过酒会,何况,是还有秦颂在的酒会。
可,即将开始并将持续很久的会议,硬生生拦住了宋篱果冲动的脚步。
“可是我现在已经在去开会的路上了,另一个负责人她请假了,我要和那些部长们一起主持会议。”宋篱果的声音有些懊恼和惋惜。
“要不下次有机会我再跟你一起去溜达溜达?”
秦颂听出了她的试探,轻笑了一声,“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要没空不来也没关系,只是个很临时的而已。”
只是,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而已。
宋篱果沉默了一会儿,叮嘱道,“那你要少喝点酒哦,带上许植,注意安全知道吗?”
“嗯。”秦颂回答地很认真,似乎在他看来,听到宋篱果的唠叨是一种享受。
“我尽量少喝酒,没事的。”
“那你也要注意安全,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宋篱果语气严肃,小脸上满是认真。
秦颂被她这话逗笑,调侃道,“你这会儿倒是说我是什么‘男孩子’了。”
宋篱果听出他在“翻旧账”,飞快地反驳了句,“你就知道贫嘴,我不跟你讲了,再见~”
说着,不等秦颂再说些什么乱撩人的话,反手挂掉了电话。
秦颂听着对面的忙音,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他点开微信,给许植发了个安排一会儿出门的消息。
一边是酒会还未正式开始的觥筹交错,一边是公布评选结果的紧张刺激。
宋篱果开完会已经是九点多了,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两个多小时,任她是个神仙也受不了,腿疼屁股疼的。
钢琴社什么都好,就是这会议流程又臭又长,部门事情多而杂,一汇报,哪怕是简单讲一讲,都要耗费不少时间。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宿舍,经过“昼伏夜出”的小吃街时,还没忘了给于小雨带个鸡肉卷回去。
尽管她很清楚,于小雨这个典型的干饭人是不可能饿着自己不吃晚饭的:)
果不其然,宋篱果还没进寝室,就听到了于小雨被电视剧逗笑的声音。
像两只鹅在一起叫。
这个叠音笑的效果,宋篱果是不太明白怎么做出来的。
她只是个普通的带小吃工具人而已。
于小雨含着热泪(假的)接过了她带的夜宵,一边吃一边控诉,“我的肚子,我才二十一岁,肚子上的游泳圈都快两层了。”
“不,你再有一个月就二十二了。”宋篱果挑了挑眉,坏心眼地拆台。
“嘤嘤嘤。”于小雨捂脸假哭。
宋篱果没再逗她,看了眼米殳空荡荡的座位,随口问了句,“米殳人呢?”
都这会儿了,图书馆应该都关门了。
“我不知道,她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走了,钥匙都没带,我还想着再晚一点她要是还不回来,我就给她打个电话呢。”
于小雨坐了下来,有一口没一口地咬着袋子里的肉卷。
“那行,我先去洗漱,等会儿给她发个消息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宋篱果走到鞋架旁脱了鞋子,叮嘱道。
“知道了,我吃完这一口就发。”
于小雨漫不经心地回应了句,又咬下一大口,重新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继续追剧。
宋篱果无奈,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好像还真挺缺乏“敏感度”的:)
她速战速决洗脸刷牙,坐到了自己的床下桌边,拿起手机给米殳发了个消息。
【原点】:@一米,米殳,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不确定的话随便回个消息也行。
宋篱果等了大概有十分钟,消息石沉大海,米殳一条回复的消息都没有。
气氛逐渐有些紧张,宋篱果看了看表,距离十一点还有十三分钟,她有些沉不住气,给米殳打了个语音电话。
一秒,两秒,三秒,米殳终于接了电话。
“喂,篱果,有事吗?”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应该是刚哭过,说话的时候还伴着呼呼的风和浪拍打的声音,听着,像是在海边。
宋篱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自然一点,可还是带了些微微的颤抖。
“内个,小雨说她想吃小吃街李阿姨的酱香饼,你回来的时候能给她带一份吗?”
对面犹豫了很久,才缓缓说了声“好”。
宋篱果松了一口气。
于小雨想反驳的话被宋篱果一个暂停的动作堵住,虽然她搞不太清楚宋篱果到底想做什么,还是乖乖闭上了嘴。
“那你尽快回来吧,今天降温,有点冷,别感冒了。”
宋篱果轻声说道,到底是没有开口询问这一回的是是非非。
“嗯。”米殳吸了吸鼻子,挂断电话站了起来。
四周茫茫的都是水,她刚刚蹲着的地方,正是最靠近海边的地方,一个不留神,或是,一念之间,就能掉下去。
一颗滚烫的泪水自她眼里滑落,滴在了沁着凉意的水里。
她转身。
海水将属于眼泪的记忆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