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的客厅忽然安静极了。
只有几双闪烁着大大迷惑的眼睛一眨不眨。
对上陆雨宁的目光，文语硬着头皮道：“企鹅刘总与先生在很多事情上相谈甚欢，有…有忘年交的感觉，主动教导了先生各个方面的事情，我们离开深城时，刘总也再三远送，甚至提议用直升机送先生回来。”
她没法否认陆方所说。
甚至，她认为实际发生的事情比陆方说得更……夸张。
但，陆方的表述又有一点…奇怪。
陆雨宁听出了里面的‘蹊跷’，换了个坐姿，双腿交叠，饶有兴致的看着陆方：“难怪你对需要死记硬背的科目不感兴趣，语文却破天荒能拿高分，你不去文坛，有点浪费。”
“那帮玩意？”陆方嗤之以鼻，“斗大的字不识一筐，满肚子男盗女娼，喝了两口洋墨水立马费不拉堪的崇洋媚外，踏马看着都恶心！”
对陆方这种评价，陆雨宁深感有趣：“不赖啊，老弟，你居然能一眼看出来他们的成分。”
陆方摆摆手，不想深聊：“不提这些垃圾东西了。”
“总之，虽然老刘极力想要把他的投资经验倾囊相授，而我没兴趣，但是，关于森海11月份在一级市场的投资倾向性建议我已经有了具体方桉。”
跟以往一样，陆庭山很有耐心的当着听众，不一定会插话。
陆雨宁做了个手势：“说说看。”
拿过文语刚才顺便规整好顺序的资料，陆方随意翻着，嘴上侃侃而谈：“根据我之前收集整理的资料，参照文语的再次梳理，我锁定了六家公司，包括了成熟期的小米，老刘第一个排除了它，认为现在小米的估值过高，雷老板不会带新玩家。”
“滴滴利益相关，略过了。”
“对斗鱼的模式不看好，认为投资很可能会出现纯粹的击鼓传花，进场容易出场难。”
“最后剩下的就只有头条、快手、小红书三家了，最看好头条，快手次之。”
听着听着，陆雨宁开口插了句话：“被剩下的三家还不是独角兽企业，规模不大，你是怎么发现它们的？”
“别急，等我说完。”陆方不慌不忙。
将几份文件依次排开推到陆雨宁跟前，陆方往后一靠，像那个大老板一样：“刚才那些都是老刘的观点。”
“我只部分认同。”
“首先我认为，滴滴这个公司应该列入重点观察，哪怕它与企鹅利益相关，哪怕它有一个阿里扶持的竞品快的，但它仍有其价值……
不过我的观点是，如果森海最终决定投资，一定要成为具有强话语权的大股东，如果能与企鹅达成一致拥有相对控制权也可以，高盛出身的人都应该换掉，包括老刘也不建议其代表企鹅成为董事。”
有了与刘只平沟通交流的这个‘由头’，陆方明显更有底气‘编瞎话’了。
“从投资角度我不看好这个小米，只不过森海的11月份投资分析桉有这方面的倾向性，我才加入名单，没有任何投资的必要性。”
“斗鱼虽然年初才正式独立成为一家公司，运营网络直播业务，盈利模式确实有问题，但它有击鼓传花的基础，投资持有一两轮的短线没问题。”
“我认为小红书看起来红火，其实与斗鱼一样，模式很难盈利，不过据资料整理，小红书似乎有一些不太寻常的背景，可以投短线，价值应该会在一两年被推高几十倍。”
“快手是一个新方向，它必将成功完成商业模式。”
“头条这家公司更有意思一点，抛开头条的创始人个人问题不谈，他的目光不错，按照他过去在网络空间的一些创业经验总结性发言，我认为他会走类似企鹅的商业版图模式，而且很可能是自主创立，应该会与快手抢赛道，他鼓吹的推荐算法与快手现在的业务模式非常合适。”
说到这里，陆方停顿了下：“关于头条，我认为现在机会不错，资料显示上个月28号头条创始人公开发表过言论，说“微博成为股东之一的好处是发现bug可以直接反馈，以前没人理他”……”
“但是，微博与头条其实是竞争关系，微博早晚会发现然后撤出，头条现在估值5亿美元，缺用户基础，有企鹅的关系在，森海可以大手笔投资。”
从投资角度上，陆方最看好头条。
因为他做过的梦里面，头条旗下的业务应用有较大占比，就像微信那么日常。
但他现在是个敏感的高中生，有从小到大的耳濡目染，看得出头条创始人的某些倾向性，他个人不喜欢。
不过挣钱这种事情，讲究太多没意义。
刘只平还有自己倾向性呢，不也照样是刘叔。
快手他也很看好。
小红书虽然很热闹，但陆方翻来覆去的看，觉得与头条比差点东西。
不过小红书头上有个奇怪的现象，无论是现有资料，还是陆方拼命回想起来的画面里，这公司似乎很招一些最上面的大老板喜欢。
现在投资持有一两轮融资再退出，肯定是大赚的。
斗鱼没有小红书这么复杂，就是个可以玩一把击鼓传花·一级市场版的投资桉。
至于小米，陆方是半点都不看好。
现在接近450亿美元的估值，然后小米上市就破发——这是个很有影响的资本事件，陆方罕见的能想起来明确画面。
这玩意越往后价值越不如现在这么高，投个鸡儿，做慈善吗？
滴滴比较复杂，陆方能回想的东西居然挺多的，打车用滴滴，滴滴被查，都比较有印象。
而且陆方通过资料发现滴滴现在与高盛的关系有点复杂，好些高管来源于高盛，其中又有个老柳家的人。
君联和弘毅就是老柳家那个大公司旗下的投资机构，跟森海是老对手了——这事情陆方昨天从文语那里摸到风，对照文语收集的资料一眼就看出来了……
陆雨宁一边翻着资料，一边听陆方表述，脸色逐渐认真起来：“刘总跟你居然会说这么细？”
“什么刘总，这都是我自己的分析，只是与他探讨了投资风险！”陆方顿时不乐意了，怎么还能凭空污人清白呢！！
陆雨宁正要说话，陆庭山插了嘴：“你的分析做得很不错，你认为一级市场的投资应该看重长远价值？”
陆方毫不犹豫的点头：“对，我之前说过的，不争先，争源源不断。”
于是，陆庭山抛出了关键问题：“如果森海采纳你的分析建议，怎么付费呢？”
陆方一下有点懵住了，对啊，这跟二级市场的投资不同，不是即时收益，还要讲究个长期投资价值，这可怎么算‘咨询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