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引子?”叶兆良问:“是引路的意思吗?”
梦呓解释道:“没错,那部分仅存的精神能量就是留着来引路的,那是身体的本能,要是最后一丝精神能量都耗尽了的话,她就会变成植物人了。”
龙升羽坚定地说:“那我们就想办法把她遍布在山谷的灵魂一点点地引回来!”
“能救这大义无私的女子,我雷诺就算死了,也值了。”雷诺看着龙升羽,似乎在给他信心一般。
“事不宜迟了,我现在就弹曲,看能不能先唤醒她。”龙升羽再次抱起吉他,对着琴韵就弹了起来。
可是无论龙升羽弹奏什么曲,他还是听不到琴韵那古琴之音。这样的情况持续到大半夜,龙升羽在梦呓和叶兆良的劝说下,才停下来休息了一会。
“是不是太急了。”龙升羽放下了吉他,回想着自己为了唤醒琴韵而弹曲的情景,“我是为了弹而弹,自然是触动不了沉睡中的琴韵。”
龙升羽很快就明白过来,为什么琴韵不像下午那样,没有和自己合奏的。
“我刚刚的弹奏根本没有传到她心里去,那是用心去弹才行呀,不可以参杂一丝丝的戾气。”
“你们先到外面休息一下吧,让我和她独处一会。”龙升羽对着叶兆良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出去。
待他们都出去后,龙升羽坐在地上,后背靠在石床之前,把吉他抱在怀里,良久后,他才开口说话。
“像你这种人,我之前遇到一个。”龙升羽静静地说,“那是我爸爸。”
“当时我知道自己爸爸拥有常人无法理解的那种情怀的时候,我是非常震惊的,说得难听点,我认为他那是幻想,噢,不,应该是妄想。”龙升羽自嘲地继续说道。
“死去的就让他死去呗,世界上可怜的人那么多,你救得了谁?到最终苦的还不是是自己?”
龙升羽微微一笑,说道:“今天遇到你我才发现,我以前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和自私。”
“我爸爸为了拯救万物界,也付出了他的整个青春,我相信如果有需要,他会义无反顾地为了这块跟他本毫无关系的万物界付出自己的生命。”
龙升羽还是对着空气在自言自语,“我爸爸苦得很呀,他承受了太多,担子太重了,四十不到的时候,头发就已经全白了,只不过他把头发染黑了而已,他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我想他的想法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吧,能救一个是一个。”龙升羽扭头对着琴韵说,“是吗,琴韵。”
“你这么一个小女子肩负了这么重的担子,是不是很累?”龙升羽说到这,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我想你和我爸爸一样,都很累很累,累得几乎死去。”
“不好意思呀,可能受得多我爸爸的影响,恐怕今天开始,我要加入你的队伍了,琴韵。”龙升羽轻轻握住了琴韵的手说。
“我在你的琴音中听出了你的孤寂,你的哀愁,你对那些亡灵的怜悯之情,还有那继之以死的决心。”龙升羽眼泪不断地流着。
“从今天开始,你在那条黑暗的路上不再孤单,我来陪你了。”龙升羽说完后,慢慢地放开了琴韵的手,默默地弹起曲来。
那是一首beyond的AMANI,1990年海湾战争后,世界进入了一个短暂的相对和平时期。黄家驹之后创作了《AMANI》这首歌,抒发了对战后和平长久的渴望,也警示了人们必须要以自己的努力斗争来争取和平。这首歌堪称是颂和平歌之最。非洲国家肯尼亚(Kenya)的语言,“AMANI”是和平的意思。
龙升羽一边流泪一边弹,嘴中不断地唱着歌词,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琴韵紧闭着的双眼,他在祈祷着,希望眼前这仙女能再次苏醒,感到一次别人为她所作的祈祷,感受一次别人为她而落的泪。
听到那感人泪下的歌曲后,梦呓和夏洛、雷诺都特轻轻地走了进来,看到满脸泪水的龙升羽的时候,心中更是难受,眼泪止也止不住地往下流了出来。
“咳,咳。”
龙升羽似乎听到了两声咳嗽声,他惊奇地看着身后的叶兆良他们,用眼神询问他们能否听到那咳嗽声。
令龙升羽狂喜的是,他们都用力地对着自己点了点头!
“刚刚你说的话,得算数。”
琴韵那悦耳的声音再次传入了各人的耳中!
“算,一定算数!”
龙升羽用力地睁大了眼睛,抬头看向外面璀璨无比的星空,口中默默地说着,“一定算数!”
虽然叶兆良他们不知道琴韵和龙升羽之间有什么约定,可是听到琴韵再次苏醒,都不由得欢呼起来:“她琴韵从沉睡中再次苏醒了!”
“妙灵子!你终于又醒过来了!”魔猿兄弟泪如泉涌,伏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好舒服,我很久没试过这么有力气了。”琴韵声音不断地飘入众人耳中,可是她的身体依然没有动弹,双眼还是紧闭着。
“你放心,我们会想办法把你散落在山谷之中的灵魂都找回来的!”龙升羽破涕为笑,更加坚定了把琴韵在苦难在拯救出来的信心。
“谢谢你,我在梦中活了九十多年,是你的爱和音乐,再次把我唤醒,能觅得你这知己,就算此刻死去,我也是无憾了。”琴韵默默地说。
“不要放弃自己,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呢。”龙升羽笑着说,“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精彩的地方、很多美妙的音乐,在等待着我们去探索。”
“好,我不放弃,那你能每天给我弹琴吗?”琴韵很久没开怀笑过了,她再次苏醒后,说话的语气中都带有笑意。
“乐意之极!”龙升羽说完,一边弹一边轻轻地说,“我想把你的躯体移到旧战场那里,好让你离散的灵魂回到你体内,你同意吗?”
“嗯,听你的。”琴韵轻声回答,笑道:“亡灵都超渡了,我那些离散灵魂却还在外面,可能是忘了归家的路吧。”
从琴韵的语气中,找不到一丝的后悔之意。
“那我们用音乐引导她们回家吧。”龙升羽笑着说。
“还有好酒!”
“还有我的歌声!”
“加上我的舞蹈。”
叶兆良他们把话接了下去。
“谢谢你们。”琴韵声音有点哽咽,听得出她是流泪了。
“不谢谢,那是我们的荣幸。”龙升羽摇着头说,“真要说谢谢,就等你魂体合一后再说吧。”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梦呓说,“趁着琴韵不那么虚弱,灵魂能找回一点是一点。”
“那,麻烦你们了。”琴韵语气依然哽咽,她很久没有受到关爱了。
“一弦,你来捧着石床,二弦你负责引路,三弦你负责背他们。”龙升羽对着魔猿三兄弟说。
“好!好好好!”一弦连声说好,双手捧住了石床,对空气中的琴韵说:“妙灵子,出发咯,我们去找回你的灵魂,你的古琴,就交给他吧。”
龙升羽把琴韵的古琴背在身后,一跃就跳到了一弦的肩膀之上,又弹起了吉他,催促着二弦赶紧带路,他再也不想看到琴韵沉睡了!
走了大概三分钟,他们就来到了一个三岔路口。
“这里就是当年的战场了。”二弦脚步停了下来,“这里应该是当初亡灵聚集得最多的地方了吧。”
一弦把石床轻放在地上,又把龙升羽放了下了,他便和众人一同坐到了一边。
“林叶,你我合奏下午那一首曲可好?”琴韵的声音又飘进了耳朵。
“甚好。”龙升羽把古琴取下,轻轻放到了石床旁边。
二人没有打拍子,竟然默契地同时奏起了乐器,琴音悦耳动听,吉他音充满了欢乐,令人不禁跟着节奏摇摆了起来。
“她们两人,真是绝配。”梦呓把头靠在叶兆良的肩膀上,轻轻地说。
“这样的林叶,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叶兆良听着音乐,用手轻轻挽住了梦呓的纤腰说:“但愿此生与你白头,此世与他们共酒。”
“叶兆良,谢谢你。”梦呓把头靠的更紧了后说,“等琴韵好了,她们两合奏,我就与你共舞。”
“好,真是太好了。”叶兆良点着头,紧紧地握住了梦呓小手。
“你们俩,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雷诺在一旁呆呆地看着梦呓和叶兆良,轻骂道:“刚刚林叶和琴韵已经虐得我死去活来了,现在又到你们虐我。”
叶兆良不禁失声笑了出来,确实呀,在这欢愉的背景音乐下,雷诺这冷笑话很容易令人发笑。
“那是什么?”一弦看到一点点的荧光不断地飘向了琴韵的身体,问道:“那是她的灵魂能量吗?”
“应该是了。”梦呓说,“我导师跟我说过,灵魂能量呈荧光状,至于是什么颜色,我就不太清楚了。”
只见点点荧光慢慢地渗透进了琴韵的身体之中后,她的身体渐渐有了变化,尤其是她的脸色,已经开始红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