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冲,立刻体现出了差别。
秦鹏脚不点地,于空中掠过了八丈距离,这等轻功在一流高手中不说绝无仅有,但也绝对是举世罕见。
后方的一群日宗男弟子,之前就知道秦鹏轻功极好,这会儿近距离见了,还是难以掩饰面上的震惊之色。
与之比较,罗兆南同样不赖,掠过了六丈距离。日宗的日行天下,驰名武林,罗兆南年纪轻轻,深得其中真意,不愧是日宗最有天赋的弟子。
但在秦鹏的衬托下,难免略略逊色了一筹,被比了下去。
一名日宗弟子感叹道:“这位宁纯宁兄,看年纪不比罗师兄大,没想到还有人能压过罗师兄一头。”
另一人冷声道:“你忘了罗师兄的伤?之前为了救我们,罗师兄被陷阱所害,要不是伤势未愈,罗师兄怎会落于人后,说不定早就渡河而过了。”
不少日宗弟子点点头,这也是他们最服罗兆南的地方,不管身在何地,罗师兄永远不会丢弃同门,其中好几人要不是罗兆南出手,恐怕早就横尸荒野了。
几人说话的功夫,罗兆南双脚点在河面上,河中泛起丝丝涟漪,立刻伸出了几道带着尖刺的黑色触手,迅快地抓向罗兆南和秦鹏。
罗兆南勐提一口气,危急关头强行躲过这一击,抓住后背大刀,一刀凶狂斩出,赤红色刀气喷薄中,几条黑色触手眨眼焦黑一片。
但河中触手太多了,一道又一道抓向罗兆南,若是他一个人,此刻只能打退堂鼓,退回河边。
不过秦鹏出手了,抓着之前捡来的长剑,没有施展皇道九剑,而是一记断魂刀法使出,用剑来施展,少了刀法的霸道和凶残,但也多了几分犀利。
一条条黑色触手落饺子一般掉回水中。秦鹏因为用了力,身体下坠,点在河面上,又激发出了众多黑色触手。
秦鹏凌空跃起,虽然躲过了一些触手,但更多的触手抓向他的双臂和腰肢。一记刀光划过,替他挡掉了灾厄。
秦鹏和罗兆南同时凌空,分别掠过八丈和六丈后,再度点水,理所当然又引出了许多的黑色触手。
有了之前的配合,这一次二人更有默契,分别替对方挡下攻击,而后双双踏空而行。
这种配合说来简单,做起来却极有难度,任何一人只要稍慢或稍快片刻,又或者心存顾忌,都可能连累彼此。唯有胆大心细,掌握时机能力极强,且本身武功过人之辈,才能配合得那么好。
几次之后,秦鹏和罗兆南双双落在了河对岸。
后方的日宗弟子们看得叹服不已,罗兆南师兄的武功自不必多说,那位宁纯宁兄,也的确非泛泛之辈。
河对岸。
罗兆南爽气一笑:“宁兄,我们成功了。”
秦鹏望向前方近在迟尺的山谷口,道:“只怕危险才刚刚开始。”
罗兆南:“宁兄所言甚是。以前没人知道碧云渊下面是什么样子的,现在见到了,我却宁愿从来没有见过。我曾听九长老说起过,以前的日月圣教,有一处禁地,据说是用来惩罚犯错教徒的,可要是哪位教徒能从禁地走出来,立刻会成为圣教的圣子圣女。我怀疑,那处禁地就是眼前的碧云渊。”
秦鹏惊了惊,道:“你是说,这处地方,是以前日月圣教用来筛选弟子的?”
罗兆南苦笑道:“如果真的是,宁兄啊,你我好像都没有过关,仅这处河面,都是合你我二人之力才闯过来的。九长老说过,在日月圣教的历史上,共有三个年轻教徒从禁地中闯了出来,我现在开始明白,日月圣教在那个时代为何能君临天下了。”
秦鹏心中大惊,他虽不是狂妄自大之人,可这段时间的经历,难免让他觉得在同年龄段中,自己的实力算是江湖顶尖水平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可一山还有一闪高,假如把所有时代的同辈高手放在一起比较,其他人不说,正如罗兆南所言,光是日月圣教那三个闯过禁地的年轻弟子,实力很明显就在自己之上!
何况哪怕放眼这个时代,未尝没有一些同辈远胜自己,说到底,这江湖太大了!
秦鹏深有触动,收起了骄傲之心,道:“光猜没有用,罗兄,你我不妨联手一探,看看前方到底是什么龙潭虎穴。”
罗兆南也被秦鹏的话激起了壮志雄心,哈哈大笑道:“宁兄所言,正是兆南所想。”
两位当今江湖首屈一指的俊杰,一刀一剑,联袂往前行去。
二人各自负责一边,全都十分谨慎,几乎是亦步亦趋地踏入了山谷口,各自将功力运转到了极限,稍有动静,便会全力以赴。
但直到二人逼近山谷的终点,前方出现了一口干涸的深潭,依旧没有出现任何机关。
这反常的状况,令二人面面相觑,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秦鹏冷目一扫,立刻发现深潭内有乾坤,潭内的四周洞壁,到处都有坑坑洼洼的痕迹,像是被人为破坏过。
不止如此,罗兆南经过仔细观察,发现除了深潭内部,潭口四周围也布满了一些诡异的痕迹,虽很多地方染上了厚厚的灰尘,甚至被常年累月的土层所覆盖,但还是能发现一些打斗的痕迹。
到了这一步,二人仍不敢有丝毫放松,直至靠近深潭,全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只见深不见底的潭内,竟堆满了数不尽的尸骨,这些尸骨几乎都有风化的迹象,表面上爬满了各种虫子,甚至还有毒蛇等,越往下面,尸骨的破坏痕迹越重,也不知道这些尸骨究竟堆放了多少年。
罗兆南凝声道:“自从我日宗出现后,便没有外人进入过碧云渊,难道这是日月圣教留下的?”
秦鹏:“从现场看,此地曾发生过一场惊世大战,莫非此地的机关,就是那个时候被破坏的?”
罗兆南长叹一口气:“如果真是这样,宁兄,你我算是走了大运,真要是碰见当年圣教的机关,我没有任何信心闯过。”
说完,对着潭内的尸骨深深行了一礼,分明已把这些死去的人当成了圣教的前辈。
二人绕着深潭周围走了一圈,并未找到东西,不过随之而来的发现,却让二人同时变了脸色。
只因在深潭对面的破败照壁之后,有一长长的桉桌,桌上摆满了各色的盆碗碟,后方挂着一面几近风干的黑色旗帜,绣有日月当空的图桉。
盆碗碟里的东西,早就腐烂不堪了,但从眼前的景象,也能推断出这里是一个祭祀之地,像是在进行某种神秘而庄严的仪式。
最令二人眼神炽烈的,其实是桉桌正中间的一个长方形木盒子,木盒子古朴老旧,但丝毫没有风化迹象,处于半打开的状态。
木盒子里,存放着几本册子,还有一枚缺了一角的盾牌状铁令。
盾牌状铁令,持续往外散发着刺骨的阴气,直至二人逼近时,突然像是苏醒一般,爆发出灿烈无比的骄阳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