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梦半醒之间,袁平开口了。
“我就出生在这条街。”
沉为微微惊讶,原来如此!他早该想到的。
难怪袁平要租他的房子。
“我高考那年,发挥极好,考上了京大,然而家里交不出学费。”
“找亲戚们借,没有一个人愿意借。”
“最后竟然是区政府补贴的我,才终于是有学上。”
“毕业后我因为成绩还可以,去了沃顿,在那里遇见的柳含烟。”
听见八卦要来,虽然极力遏制住自己不要露出那种吃瓜的神色,告诉自己要严肃,但沉为还是不免竖起了耳朵,更加聚精会神。
“她是我的师妹。”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学校举办的交谊晚会上。”
“不知道为什么,那以后她就非要缠着我,和我一起做计划,老是变着法儿的找我,请我吃饭,送我小礼物。”
“我当然不是傻子,自然是懂得这是什么意思的。”
“不过,那时候虽然我也憧憬过能找到女朋友,但也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
“她光鲜亮丽,每天都穿着不同的新衣服、裙子,我却两套衣服,每日更换。”
“现在想来,确实不得不承认,我一直都在她面前,有着自卑心理。”
“真应了那句话,男人都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该配什么情况的女人。”
“她看上去就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后来也确实如我所想,她家里是晋省有名的富商,家产几十上百亿那种。”
“我大学时候,父母就已经去世,上沃顿还是靠的助学贷款,资产负数。”
“一个几十上百亿家族的千金,我这样的负产者自然是不敢高攀的。”
“我便有意识的渐渐疏远她。”
“可是后来......”
说到这里,袁平顿了顿,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
沉为本来听得津津有味,却冷不丁突然停下。
“停下干嘛,继续讲呀,大叔。”
袁平虽然醉醺醺的,却没有继续。于是沉为知道是火候还未到。
“来,再走一个!”
又是酒过三巡,沉为看着袁平更加晕晕乎乎的样子。
“大叔快说说,后面咋样了?”
终是酒精突破了理智的防线,袁平继续开口。
“后来......她说她喜欢我,我自然是拒绝了。”
“她那时候很平静,我以为她应该放弃了。”
“毕竟,以她那样的条件,我觉得便是那什么国的太子来了,也是能配得上的。”
“然后呢?”
沉为感觉肉戏要来了,眼睛里名为八卦的光芒闪烁不停。
他一边倒酒,一边劝酒,又给袁平灌下去一两。
不说别的,一瓶毛台一斤,沉为都是小口小口抿的,起码有八两下了袁平的肚子。
摇了摇瓶子,已经到底了。
此时的袁平虽然说不上醉倒,但起码也是半梦半醒了。
他当然还尚存理智,但酒精的作用不就是给人一个发泄的借口?
“然后呢,大叔,之后发生了什么?”
迷迷湖湖的,听见沉为的催促。
本来心里也压了很久的袁平,终于是翻开了那一部名为荒诞的小说,开始分享着自己的经历。
“然后....某一天,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说最后再和我吃一顿饭。”
“看见她似乎终于想通了,我当然是很高兴的呀。”
“那是一间很高级的法式餐厅,奇怪的是,只接待了我们两人。”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承认,但不得不说,那一餐确实是我上学期间,吃过最高级的。”
说到这里,袁平有些赧然,毕竟对于一个读大学的时候,才第一次吃到了开封菜的穷孩子来说,又能见过多少世面呢?
哦,那一顿kfc也是她请的。
“那是一顿浪漫的法餐,摇晃的红酒杯,鲜嫩的牛排,从未吃过的焗蜗牛......”
“虽然有些遗憾,但其实我还是挺开心的,她终于想通了,于是和她碰了一杯,结果.....结果一下子,我就迷湖起来了。”
嗯?
什么起来了?
沉为眨眨眼,表示自己不太懂。
“第二天,我....我醒来的时候。”
“就发现......”
就发现你的清白被毁了?
快说呀你!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某位大神穿透次元的凝视,袁平竟然....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
倒了!
看着躺在楼梯间不省人事的袁平,沉为抓住他的肩膀使劲摇了摇。
“大叔,大叔?”
你踏马是不是在演我?
起来啊,我x,袁平你个狗日的!
俺还想听!
.
现在沉为的感觉就像是遇到了平时看小说的那些断章班出身的狗作者。
写到一半告诉你未完待续。
沉为抓住袁平的肩膀使劲摇啊摇,还在他耳朵边大喊大叫试图唤醒他。
就差抽他大嘴巴子了。
但是袁平还是那副死猪模样。
得!把这位爷先搬回去吧。
抓起袁平,沉为有一些惊讶
这中年男人身体不太结实呀,这么轻。
强壮的身体让沉为轻轻松松的就将他丢到背上。
刚走几步。
哦,差点忘了,沉为又转头,抓起他的拐棍。
没花多少工夫就到了四楼,一点也不客气的将袁平直接丢到他的床上。
彷佛是对断章狗的泄愤。
将门关上,沉为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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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姐,您要是还有什么需要,找我就行了。”
沉为对柳含烟说完后,就把钥匙交给了她。
点点头,礼貌的将自己房东送走。
关紧门,反锁。
人前端庄娴静的她在一个人独处时的状态,却是令人吃惊的。
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她!
柳含烟打开空调,三两下将自己脱得只剩下内衣。
一边摸着自己羊脂白玉一般的身体,一边打开小扇子扇着风。
这渝州也太热了吧!
说实话,她来之前知道渝州会很热,所以特地带的一些轻薄透气的比如旗袍、短裙之类的衣服。
但她没想到能这么热!
这时候任你衣服多透气也没用,再薄也是一层束缚。
恨不得把皮都扒掉一层。
渐渐地,空调将室内制冷,柳含烟总算是感受到了一丝清凉。
看见热水壶和那一座堆成小山的方便食品。
她已经下定决心,如果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她是绝对不会走出这间空调屋的!
嗯......如果有人乐意服务的话,那就最好了。
只有一个人的房子是空旷安静的,人一旦处于这样的环境之中,就容易想来想去。
柳含烟躺在床上,脑海里闪过的是那个人的身影。
以及多年前的那一夜。
要是......
“冬冬冬!”
门突然被敲响,还十分粗暴大力!
吓得柳含烟思绪一下子断开,赶紧将衣服套上。
“是谁?”
没有得到回应。
老式的门没有猫眼,她看不到究竟是谁。
柳含烟有些害怕,但想到沉为就在楼下,这里也是处于闹市区。
还是壮着胆子把门打开了。
来人让她惊讶。
只见一身酒气的袁平站在屋外,因为还有一条腿不太利索,所以他扶着栏杆。
“就....就知道是你,闻到味儿我就知道是你......”
含湖不清的嗫嚅出几句话,柳含烟便被一下子扑倒。
柳含烟措手不及,说不清是欢喜还是惊讶,但好在还有理智存在。
“等等.....关门!”
“啪嗒”一声,屋内屋外就成了两个世界。
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