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进入圆梦系统，我是高级666，诚信为宿主实现心中愿望。”
这是姜暖暖这一年来在自己脑子里听见最多的一句话，作为一个社畜，她朝这诡异的东西许了无数个低俗愿望。
包括且不限于，我要五百万，我要中头等彩，我要10套房，买不尽的奢侈品等等...
这狗系统每次都回答正在送货的路上，送了一整年也没见到一张毛票子，她从大四毕业到现在两年有余，还徘徊在温饱线上，痛不欲生。
“果然找个时间还是得去大师那驱个鬼。”
姜暖暖下床随意洗漱完，拿起桌上昨晚熬夜绘出来的设计图匆匆出门。
身为设计师，入行年头还短，她手头接到的业务大多都是面向中端的首饰定制，价格有限，抽取利润不高。
今天要去面对面交稿的人，是她这两年来唯一上50万的高端单子，如果成了，她的设计费可以抽五万，算是她的超级大客户了。
她有一辆大众牌的小轿车，落地二手10万，昨天刚送去保养，今天只能打车赶去西郊的枫叶庄园。
人刚到拥有私人马场的豪华庄园内，隔着栅栏远远望去，正有几人在试马。
地方太大，要从正门走到房子前还有段距离，大概女主人忘记安排摆渡车来接她了，她又不好让出租车开进别人的地盘，只能蹬着自己的高跟鞋快步走。
正午夏日炎热，她的鼻尖很快出了些细汗。
她绕着马场远远走的身影，引起了喻阳的注意，远距离看那姑娘，还能看见绕着她的一层淡淡热浪。
他侧头对阳光棚下的妻子说：“今天有客人来，你没让车去接？”
沈夫人望远处一瞧，淡定自若的说：“忘记了，是有一件珠宝定制，今天对方上门服务，我给她打电话跟她说声摆渡车会去接，你们继续玩。”
同坐在阳光棚下的翟蘅抬眼看过去，只能看见女孩侧脸，戴着太阳帽盖住了眼睛大半，白皙的面颊泛红，显得那张脸不过巴掌点大。
周围透明的热浪席卷，她只一条职业A字短裙和黑高跟，看着总有些可怜兮兮。
翟蘅将手中酒杯放下，“太热了，我先进去。”
喻阳翻身下马，摘了头盔和手套，看着他挥退了司机，自己坐上身边停着的摆渡车开走了。
他又看了沈夫人一眼，“你约人上门不看时间的？当着翟总的面跟人小姑娘耍什么心眼？”
沈夫人没觉得是什么大事，“这点女人间的小事，翟总会管什么？他一向身体不好，这烈日你约他骑马谈生意才是有问题，人家都说太热。”
喻阳被堵的哑口无言，将护具扔到一边，进入换衣室换衣服。
...
姜暖暖快被太阳烤焦时，摆渡车从后上来，缓缓停在了她身边，车子的阴影将她完全包裹，脸上的烫度顿时减轻不少。
她转过头，与那驾驶座上穿休闲服的男人四目相对。
“上车么？”
男人半身都陷在烈阳里，目光稍在她身上停留，眼窝不深，眼尾略微上翘，微微下垂的睫毛浓密。
姜暖暖没想到现在连开摆渡车的打工人都长这么帅了。
“不需要我送你过去？”
他再次询问，声音像早秋清晨的雾，舒服又清凉。
姜暖暖略窘，拉开绳索坐到后面，“要去的，拜托了。”
翟蘅从后视镜里又看了她一眼，手从副驾驶前方的台上抽了几张纸下来，转身递给她。
“擦擦。”
姜暖暖低头看着对方瓷白的手指，莫名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双手接过，“谢谢。”
“不客气。”他的唇角似几不可查的勾了一下，回身望向前方，手握着方向盘重新发动车子。
两人离开后不久，真正来接姜暖暖的摆渡车没接到人。
喻言和自家夫人现在无车可坐，又只能让空置的车子回来接人。
姜暖暖到地方了，就被在家等候的佣人请到了沈夫人的茶室，楼下隐约传来庄园主人的谈话声。
她连忙在位置上安静坐好，拿着设计稿静静等待。
沈夫人借着要看珠宝的由头没和丈夫的生意谈话搅和在一起，但也没第一时间去茶室，她让人关掉了茶室里的空调，自行去了卧室泡澡。
期间，她又接了侄女沈念的电话，一边跟她说：“你也真不让人省心，我还能让自家人白白让人欺负了去。”
姜暖暖等了又等，等到后背衣衫湿了大半，下巴都快磕到桌上了，被手机短信震醒。
同事问她还好么，进展如何。
她有气无力的回了可能要完，等候室里的空调都没开，她要热死了。
对面秒回：辛苦，成不成功，我都请你吃烧烤。
姜暖暖扯了下唇角，低低叹息一声。
唉。
咸鱼打工人，日常被鸽。
太阳都倾斜了，茶室的门才被推开，姜暖暖猛然惊醒，抹了一把脸坐好。
沈夫人进来与她四目相对，看她一脸狼狈，发丝卷在面颊上的模样，心中算是舒坦了。
她带着满身花香走到她对面坐下，带着歉意说道：“不好意思姜设计师，我跟丈夫在楼下谈了点事，耽误了，这茶室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空调总是出问题。”
“没关系，谁都有忙的时候，更别说是你们了。”姜暖暖不被不吭，将自己的设计图推给她看，“您看看满不满意，细节方面我们可以慢慢再改。”
沈夫人本想随意打发了，垂眸在图纸上一看，目光微动。
姜暖暖感觉有戏，连忙跟她解释自己的设计理念，如何将精神与优雅结合组成的这条黄金吊坠。
花了几分钟的口舌，沈夫人放下图纸，语气里带了几分真心实意，“设计不错，也没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
姜暖暖眼睛一亮，“那您看是...”
沈夫人笑说：“我很满意，我会来你们公司一趟商定后续合同。”
姜暖暖站起身，“谢谢。”
她这会觉得热一下午也值了，就是这脑袋有点晕，起的太快，姜暖暖扶了一把桌子才站稳。
沈夫人可不想碰她，只是口头问：“没事吧姜设计师？”
“没事，有点低血糖可能。”姜暖暖收拾好东西，撑着不适说道：“我先回去了，不打扰您用晚饭。”
看着她走出茶室，沈夫人手当扇子扇着小风出来，嘴里喃喃，“这小姑娘是有两把刷子啊，不过干什么不好，欺负我侄女。”
脚步漂浮的走出庄园，没有摆渡车来接她走，沈夫人大概又忘了。
姜暖暖深深喘了两口气，拍拍脸，行吧，为了那五万的设计费忍一忍，走到门口再打车去医院，她这个状态八成是中暑了。
...
喻言客气道：“大少，今晚留下用饭吗？我们家厨师会做几道标准粤菜，肯定合你胃口。”
翟蘅偏头注视落地窗外，走路摇摇晃晃往外挪的姑娘，微微蹙眉，放下茶杯，“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