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堇召平静的跟她分享,“我用舆论让婓景天最初深陷隐瞒婚史诱拐女人生子风波,后来又耍了点手段搞断了他的资金链,最后盗取了他所有的数字加密货币。”
短短一句话,姜暖暖就能听出足够的腥风血雨了。
她没质问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只是轻声说:“你本来可以变好的对么。”
他蓦然笑起来,清隽的面孔转向她,“你想从我这得到哪个答案?在你做出欺骗我结婚又抛弃我后,我还能走哪条路?”
他一直都在被人抛弃,先是父母,后是外婆,再是最好年纪里爱慕上的她。
他迎来救赎又坠入深渊,最后无路可选,怎么走也无所谓了,没人会在意。
“不需要答案,我明白了。”
姜暖暖当然能感觉到他身上天翻地覆的变化,这都是她带来的。
她垂下眸,视线无意瞥过他另一只放在扶手上的手,指节微曲,似乎花了大力气抓着下面的深色皮革。
他看上去远没有他表现的那么平静,他非常非常的生气。
姜暖暖放下吃了一半的冰激凌杯子,转头又咳嗽了两声,拉高了身上盖着的毛绒毯。
她没打算再跟他说些谎,说的够多了,圆起来心也受折磨。
几分钟后,姜暖暖明显感觉到机舱内的气温上升。
她悄悄看了一眼身边低头看手机的斐堇召,心中微叹。
长途飞行让她逐渐睡去,飞机遇到气流颠簸,一只手伸过来及时拉住她下滑的毛毯,动作小心的重新给她盖好。
这一切姜暖暖无所觉,对面坐着的两人面面相觑,悄悄提起斐堇召在老家装的那套房子,那长长的锁链怎么看也不像是会真的套到女人的脚上。
他完全是在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飞机落地陵港,斐堇召拒绝了乘务员的播报提示吵醒姜暖暖,亲自将人抱着下飞机进入准备好的车里。
风稍稍一吹,她其实就醒了。
车窗外熟悉的街景,让姜暖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她从毯子里钻出来,发现自己还在他腿上,手干脆隔着毛毯抵在他胸口,“我给你的珠宝工作室,运营的还好吗?”
斐堇召抱着她,嘴角微扬,“你唯一只给我留下的东西,它当然很好。”
所有人里,只有他得到了她的心血,这是否证明他是有点特殊的?
至少起初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姜暖暖:“我能去看看么?”
他的笑容在这提议之后很快收敛,“恐怕现在不能,但除此以外,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了。”
他犹如惊弓之鸟,怕好不容易将她连同自己一起关进了笼子里,怎么能到最后像顾廷宴一样被他见缝插针,连一片羽毛也抓不住。
姜暖暖抿了抿唇,“好吧。”
车子并没有在陵港停留,走了山间小路去了乡下。
当顾廷宴将消息传回来,报警女朋友被劫持后,所有进出关卡都设置了检查口。
斐堇召一年来名下的车子数量不少,所有能查到的全部都在陵港,他的黑客手段和躲摄像头的反侦察警觉,连警察都束手无策。
国家那么大,他能把人拐到哪里去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拐人,以他现在敏感的身份查起来也麻烦。
这一晚,陵港上空总有直升机在来回盘旋。
姜暖暖是怎么都没想到,原本斐堇召乡下的老破房子会被改造成三层小别墅,庭院里保留了那棵梧桐树,多了一个小泳池。
这大概是村庄里最漂亮的一栋山间别墅了。
姜暖暖不掩饰自己脸上的震惊,“我以为再怎么样你也不会回来这住了。”
“原本是这样,我想自己只会和你一起住进属于我们的家里。”
斐堇召目光微闪,轻声说:“不过现在也一样。”
以前他总是畏首畏尾,只想等自己功成名就后将一切好的都双手捧给她。
如今他明白了,一味的站在原地包容等待和爱护都是没有用的,他总该强势一点对待她,他会做到的。
围墙上通了电圈,卧室的窗户加装了防盗窗,房子四面都有人站岗,这姑且勉强可以让姜暖暖认为小村落扒手多,多点防范意识也没什么不好的。
直到她看见了那张为她而准备的四柱床。
高高矗立的柱脚绑着一串延到地上的细锁链,这类似囚禁的东西,让姜暖暖心中警笛长鸣。
她真的让斐堇召黑化到这种地步了?!!
不知何时身后的门轻轻关上了,男人的掌心抚摸上她的脖颈,姜暖暖微微抬头,下颌被他的手指磨蹭着。
“斐堇召...”
她有些不安,小心的叫了他一声。
从前干干净净的青年,如今像丢入墨缸,染了一身的黑。
“嗯,我在。”
他微微低头,气息拂在她脸上,身上还是常年不换的那股老牌子的薰衣草味,只因她对比过大牌的沐浴露最后还是得出这个最好闻。
“你怎么了,这链子...为我准备的么。”她吞咽唾沫,睫毛发颤,有点紧张。
“只是想你再也别离开我了。”
清冷的嗓音格外压抑情绪,她眼前的锋利喉结滚动着,距离越来越近。
斐堇犹如枯井般的眼神在身边无人只有她的时候,逐渐陷入痛苦与情深,“暖暖,看到把我逼疯的结果了吗?”
“我怀揣着一颗挚爱你的心来到你面前,卑微的希望你收下。”
“这次你还要丢吗?”
“你不能再丢了。”
姜暖暖的脸被抬高,看着他认真到可怕的表情,心中同样不好受。
她确实把他逼坏了。
早在当初骗他结婚又一声不响的离开前,她就该料到这个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