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魏梾按下接听键,魏增海的声音就从那头响起:“闺女,宇清说最近要搬出去住,我问什么他也不说,你跟爸说说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声音很大,即使没开免提,周围一米内的人彷佛也都能听到。
魏梾下意识地瞥了眼身边的人,把手机换了个手机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忙你的,不用操心。”
魏增海不知道在干什么,声音断断续续的,下一秒魏梾就意识到魏增海肯定是在谈项目,肯定是在酒局。
魏梾突然想到,之前魏增海被对方老总灌酒差点住院,犹豫半天缓缓开口:“你把手机给李岩叔,我跟他说几句话。”
“有什么事你跟爸直说,李岩只懂公司的事,家里的事他帮不上忙。”
魏增海还想继续说什么,魏梾就听到那头李岩劝说的声音。
没一会儿,李岩好像就拿到了手机,缓缓开口:“咳咳咳,那个......您好,我是魏总的秘书李岩,您有什么吩咐?”
李岩虽说从魏增海创业初期就一直跟着他,但是对于魏梾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于是想了半天脱口而出一句‘您’。
魏梾被这一口一个‘您’弄得没反应过来,沉默片刻后正色道:“李岩叔,您看着他点,他胃不好别让他喝太多,麻烦您陪着他。”
李岩恭敬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好的您放心。”
魏梾还想再交待几句,就听到那头响起一阵男女调笑的声音,她顿时有点不高兴:“李岩叔,别让他喝太多酒,也不许让他碰女人,必要的话你可以跟他一起睡,要是他问起来你就说是我让你这么做的。”
兴许是她语气里的不满过于明显,这气势严重地震慑到了李岩。
李岩震惊了一会儿,慢慢接受了‘晚上跟魏总一起睡’这个命令,语气更加地恭敬:“好,您放心。”
“叔叔喝多了?”
魏梾挂掉电话,突然听到身边传来了陈祎頔低沉的嗓音。
魏梾轻叹一句气:“嗯......估计又碰到酒局了。”
“我听你刚才的语气,你还挺关心叔叔的。”
魏梾的表情有点懵,但她的眼神却是坦坦荡荡的:“不管怎么样,他是我爸......”
陈祎頔脚步突然一顿,浅色的眸子覆盖上了一层澹澹的忧伤,神情有些复杂:“那......你能乖乖治病了么?”
之前听魏增海说过,魏梾一直逃避治疗,极有可能是因为他们父女俩关系恶劣,魏梾故意和他作对。
陈祎頔舔了下嘴角,莫名的很烦躁。
魏梾也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他,沉声道:“你为什么总是扯到治病这事?我不理解。”
陈祎頔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我不想看见你因为一点小痛小病就要住院,我不想你稍微走快一点就喘不上气!我想和你一起......”
魏梾愣了一瞬,低笑两声:“继续说?”
陈祎頔眨眨眼,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想和你一起看海贼王的大结局。”
魏梾被他严肃的表情给逗笑了,她勾了一下唇,懒洋洋地继续往前走:“大结局啊......好像还不错,是挺期待的。”
这大概就是第一次,魏梾有了想走下去的想法。
陈祎頔见魏梾并没有给自己太大地反应,打算继续给她灌鸡汤,却被魏梾抢先开口堵住了嘴:“等个海贼王的结局...要不要,再一起考个大学?”
陈祎頔愣住了:“啊?”
魏梾对上他的眼睛,轻描澹写地提醒了一句:“我社恐,你不知道?上了大学估计也不想和什么人接触,你虽然有时候挺烦人,但是还凑活。”
陈祎頔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分明是想和自己一起,却非得嘴硬,他虽然明白但还是免不了会发愣,毕竟受宠若惊......
魏梾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思考,抬手将手机放在了陈祎頔眼前晃了晃:“这个事就这么定了,现在我跟你商量一下别的事。”
“什么?”
“这周末,杨杨的外公过生日,以往都是老魏陪着她去,但今年老魏出差了,只能我陪她去。”
“嗯?所以呢?”
“所以......你能陪我去么?”
陈祎頔:!!!!见家长?!
陈祎頔反应了半天,突然意识到杨杨的外公并不是魏梾的外公,他顿时耷拉下脸。
这突如其来的失望是怎么回事?
陈祎頔拿着手机,一脸得瑟地走过去,然后在魏梾跟前弯下腰:“想我陪你啊?给我个理由。”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魏梾家门口,她觉得好笑,锤了陈祎頔一下,一字一顿道:“因为社恐。”
“你这张嘴整天唧唧歪歪的,肯定能让我不尴尬。”
确实,陈祎頔这张嘴就没让人失望过。
陈祎頔一脸悲切:“就这?就为这?所以爱会消失对不对?”
“......”魏梾步子一顿,嘴角抽搐,“只要你脸皮够厚,那你说什么都对。”
陈祎頔突然想到什么,“诶?那我是不是要穿正式一点点?”
魏梾挑眉,饶有兴致地问:“怎么正式?”
陈祎頔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会儿,“西装革履,头发抹油,喷点香水......”
“算了吧你,就你那还打着石膏的手,穿西装?你怎么舒服怎么穿。”
“也是,毕竟我长得帅,就算是穿身运动装,那也是可以碾压全场。”
“......”
陈祎頔突然笑出了声,整了整衣领,然后撩了几下自己的头发,抬眼笑眯眯地看着魏梾。
“你说是吧?我长真么大,就没见过像我这么帅的人,我可是英俊......”
魏梾抬手遮了下眼,表示没眼看。
就在这时,魏梾身后的门被推开,魏杨意味不明地半眯着眼探出脑袋,没等魏梾反应过来,魏杨就把她姐给拽进屋里去了。
陈祎頔突然闭上了嘴,原本得瑟的声音都变了个调:“小鬼,你是不是又偷听我跟你姐说话。”
偷听?
就您那嗓门?
想听不见都难!
魏杨小朋友沉默了下,冲着他竖起中指:“你好骚啊!”
‘砰’的一声,魏杨把门关了起来。
陈祎頔脸上的笑意不减,但有股肉眼可见的不甘心,他咬咬牙心说:怎么每次......都能让魏杨逮个正着?
根本不能和他同桌愉快的玩耍......
这该死的心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