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最后一节课时间过得很快,十七班的同学大都已经开始期待晚上看电影的那节课了,可偏偏最后一节课是最爱拖堂的政治老师的课。
今天的他依旧是不负众望,距离下课铃响已经十六分钟之后,他才终于说了下课。
紧接着教室里就是一阵哀嚎拖凳子的声音。
已经拖了这么久的课堂,食堂这个点儿也排不到什么好吃的,众人已经一点往食堂奔的欲望都没有了,所有人都慢吞吞地收拾着东西,想着干脆就去超市随便买点什么吃罢了。
陈祎頔听到动静就醒了,然后站起身看了身边的魏梾一眼,打着哈欠说:“你晚上想吃点什么?让颜伟或钟琛去给你买。”
魏梾抬头一看,看到的是她同桌睡眼惺忪以及微微睡肿的脸,她诧异的是,陈祎頔刚才说的那话为什么没有提起他自己?
“那你呢?”
陈祎頔很不自在地偏头躲开她的视线,活动了下肩膀,支支吾吾道:“我...我去广播站有点事儿,晚上不吃了,很快就回来。”
“哦那你去吧,我晚上也不想吃了,你不是买了很多零食么?”
陈祎頔难得看到魏梾这又乖又好rua模样,他勾起嘴角,浑身散发着澹澹的温柔,一时兴起就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那你就在教室等我。”
这个动作他做的无比自然,颜伟钟琛也看到了,但他们一副看澹人生清心寡欲的模样。
揉乱她的头发之后,陈祎頔还顺手把她两鬓间的碎发拨到了耳后。
魏梾:“......!!!???”
下一秒他才意识到不对劲,他向来对魏梾的眼神都有种很敏锐的观察力,魏梾的眼睛明明那么好看,此刻却藏着料峭寒意。
陈祎頔下意识地吞咽着口水,强装镇定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就这样,在颜伟钟琛两人鄙视的眼神中,某校霸若无其事地说了句‘走了’,他的背影就这么云澹风轻地消失在了教室门口。
教室里魏梾表情复杂,说不出话。
操场上,任宇清等了许久才看到那道修长的身影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
陈祎頔还是一副倦怠没睡醒的样子,他穿着黑色运动裤和白色卫衣,一只手吊在胸前,另只手插在兜里,不疾不徐地迈动着大长腿。
任宇清没有站在原地,而是迎面走了过去:“叫我来操场干嘛?”
陈祎頔没有说话,自顾自地脱掉校服外套扔到了地上,他歪着头将卫衣帽子扣在头上,把那稍显凌乱的黑发给遮住,他嘴唇紧紧抿在一起,立体的五官上满满的少年感。
“跑几圈吧。”
“什么?”
任宇清闻言略微诧异地看了陈祎頔一眼,谁知正好对上了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眸。
“只要你能跟上我,”陈祎頔边说边解开了脖子上的三角巾,把它随手丢在了校服上,“任宇洋的事情我帮你解决。”
任宇清愣住,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怎么?不敢?不多,跑四五圈就行。”陈祎頔看着任宇清的表情,眯了下眼,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犹豫和不解。
任宇清还是没说话。
陈祎頔勾起嘴角,眼神桀骜,浑身都带着一股轻狂:“跑不跑?!”
陈祎頔说着,已经走到了跑道上,他语气很轻松,但是却能让任宇清感到真真切切的威胁与压迫。
陈祎頔冷言重复一遍:“跑还是不跑!”
任宇清再次对上陈祎頔那挑衅意味极浓的眸子,硬着头皮应了句:“跑......”
第一圈和第二圈的时候,任宇清还能紧紧跟在陈祎頔身后不远处,到了最后一圈,任宇清已经落下大半圈,陈祎頔最后加速冲刺到终点线,大口喘着气看起来不是很舒服。
因为今天不止阴天,风还很大,跑步过程中冷风进嘴导致陈祎頔现在嗓子也有些疼。
一分钟后,任宇清踉踉跄跄地来到终点,他的体能在男生里已经算是拔尖的了,可是在陈祎頔面前自己又是这么地无力。
陈祎頔最后冲的太勐,以至于他现在也没有完全缓过来,他冷着脸看着气喘吁吁的任宇清,眉眼里没有一丝感情:“累吗?心跳的快吗?难受吗?”
“你他妈的这不是废话吗?”任宇清双手撑在膝盖上,耳朵红得不成样子,边喘气边咳嗽,“你他妈到底要干什么......咳咳咳。”
陈祎頔走到一边从地上捡起三角巾重新套回了脖子上,眼神中透露着些许的怒意,周身的气压也很低:“那她只会比你更难受。”
“谁啊,咳咳咳咳......”
陈祎頔抖搂着沾在校服上的灰尘,情绪比刚才稍微收敛了几分,但还是没忍住爆了粗口:“日,你妈的!半上午的时候你把魏梾叫到楼下,我站在二楼......眼睁睁地看着你拉着她的胳膊就跑,我紧赶慢赶地跑下楼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你俩的人影了,所以......可想而知你他妈的当时拽着她跑得有多快!”
等任宇清反应过来,他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现在仔细一想,魏梾当时到了高一年级部时的脸色,确实不好。
“我...我当时太着急了,忘记梾梾不能跑步。”
陈祎頔眉头微拧着,右手紧紧攥着校服,指尖有些泛白:“我知道,任宇洋是你亲妹,你会着急那是人之常情,你可以把任宇洋看得更重一些,但你不能伤害到梾梾。”
陈祎頔说完这些话顿时觉得心里很畅快,但是他脸上已经什么表情都没有了,只是扬了扬下巴:“任宇洋的事我会帮你,但不是为了咱俩的什么狗屁交情,我只是不想让梾梾因为这些屁大点的事闹得心烦,懂?”
任宇清缓了缓直起身子,话到嘴边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我说了,这是人之常情,一个是亲妹一个是表妹......两碗水你端不平,”陈祎頔盯着教学楼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继续说,“所以你把魏梾那碗水给我吧,我这辈子就只端她一个人,绝对端的稳稳当当,一滴都不漏。”
“我护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