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祎頔站在门后当真就不动了,任宇清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操作,既然陈祎頔拿魏梾没办法,那他就只能拿出点哥哥的架势来质问她。
“你别净说些掩人耳目的话,老老实实跟哥交待。”
魏梾不太自然地移开视线,咳了一声,说:“哥,你先回家吧,杨杨见我们都没回去会担心的。”
任宇清不依不饶还想继续问,但是仔细一想也有道理,他便暂且放过魏梾,收拾收拾准备回家跟魏杨报个平安。
任宇清走后,任宇洋就松了口气。
魏梾用余光瞥着看了眼还站在门后的陈祎頔,然后慢慢起身在床边坐下,陈祎頔见她起身了,赶紧走过来把鞋递给她。
他简直比一个护工还要周到妥帖,魏梾有点不好意思,扬着下巴示意他:“我书包内侧有个暗袋,你去拿。”
“嗯?是什么?”
“付你小费。”
陈祎頔轻笑一声,从魏梾的书包里拿出一罐mini版罐装可乐。
他彭地一声单手拉开易拉罐的拉环,仰头喝了一口。
陈祎頔仰头时,喉结的线条轮廓更加明显,他的脖颈白皙修长,看上去又有些性感。
陈祎頔迎上魏梾的目光,他的眼波一动,眼眸又深了几分,然而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喝着手中的可乐。
魏梾看出了他的想法,笑了下,脱口而出就想跟陈祎頔解释:“你别自己脑补了,我刚刚说的都是为了骗我哥,我和那人都没见过面,他怎么可能是来给我表白的?你是猪脑子?我说什么你都信。”
“啊?”陈祎頔一口喝掉瓶中的饮料,将空罐扔到垃圾桶,“为什么骗你哥?”
魏梾挑眉,看到任宇洋准备逃跑便叫住了她:“任宇洋!来说说。”
“说...说什么啊?表姐。”
“聊聊你的王子...”魏梾摘掉自己鼻子上的氧气管,冷冷道,“还有各种配色的AJ是怎么回事?”
陈祎頔尽可能地压制住内心的惊讶,但还是没忍住叫出了声:“什么玩意儿?王子?谁家的王子?哪国的王子?”
魏梾‘啧’了一声,推了陈祎頔一下,“你别咋咋呼呼的,听她说。”
陈祎頔连连点头,顺便又倒了杯热水塞到魏梾手里。
经过一番盘问后,任宇洋把所有的事都招了个干干净净,王子是她半年前认识的网友,因为她来了徐城所以见了一面后就确定了关系,至于那些阿迪耐克,都是因为任宇洋的虚荣心作祟......
她很幼稚,每天都穿着自己的普通鞋从家出发,包里背着王子给她买的名牌鞋,到了学校找个没人的地方就把名牌鞋换上。
听了任宇洋的话,魏梾有些恍忽,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单纯的表妹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般虚荣的模样,“你可以跟我说,我可以给你买,可你这......简直是胡闹。”
任宇洋抽了抽鼻子,委委屈屈地走到陈祎頔面前揪着他的衣角,娇柔道:“哥哥,能不能答应我,不要让我哥知道。”
陈祎頔僵了僵,不动声色地推开任宇洋的手,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不能答应你......这要看你姐怎么处理这事,因为我听你姐的。”
魏梾静静地起身,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任宇洋的肩膀,“你能处理好你和你那王子的关系吗?不行的话,我陪你一起,这事不能让你哥知道,要不然他得疯。”
三人就这样聊到了九点半,直到任宇清打来电话,陈祎頔才帮任宇洋叫了辆车送她回家。
陈祎頔回来的时候,主治医生正好从病房出来,他微微点头向医生问好,医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问:“她爸这次没来?”
陈祎頔点头。
“你是她朋友?”
陈祎頔再次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和医生谈论有关魏梾病情的事,自己就很害怕,甚至紧张到说不出话。
周医生叹了口气交待道:“你最近多关注一下她的情况,要是她再有发烧的症状,不管她多倔,都得让她来医院,反复感冒会引起气管炎和肺炎......这丫头这我这儿治一年多了,有什么不舒服就总是忍忍忍,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回事。”
陈祎頔笑了下,这个笑容很勉强,一点儿活泼劲都没有,很沉重。
魏梾本来打算睡了,听到陈祎頔开门的声音后皱起眉头:“你快回家,我没什么事了,就是留院观察一晚而已,明天一早我就直接去学校了。”
“我家又没什么人,今天不想回了,”陈祎頔冲她笑笑,“你睡你的,医院晚上不是阴森森的么?你这病房还就只有你一个人,我陪你,省得你害怕。”
陈祎頔一边说一边将病床周围的隔帘给拉了起来,还将热水放在了魏梾伸手就可以够到的地方。
魏梾觉得他一个男生,未免细致地有些过了头,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很难和他平时那种年少轻狂联想到一起。
“你做过护工吧,这么体贴?”魏梾眯着眼戏谑道。
“当然没做过,”陈祎頔嘴唇一勾,笑道,“我的第一次奉献给你了,所以同桌儿啊,你得好好珍惜我。”
“......”
行吧,某些人的嘴炮就是天生的,他是不分时间地点场合的。
大家虽然还都不是成年人,但是都多多少少懂一点儿,要脸的人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然而...陈祎頔好像是不要脸的。
魏梾话锋一转,试着转移话题,“这病房没有陪护床,你睡哪?”
陈祎頔动作一顿,掀开隔帘在房间里看了一圈,随口应道:“沙发。”
“那沙发也就一米五,你这一米九的腿往哪放?”
陈祎頔似笑非笑地看了魏梾一眼,然后扯着被子盖在了她脸上,“赶紧睡,别替**心,我靠在墙上都能睡着。
他正走向沙发,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折了回来,满脸严肃认真,“你有什么不舒服就说出来,我一直都在......”
魏梾打断他的话,有些哭笑不得:“我能有什么事?”
陈祎頔两眼一瞪,有些不快:“听到没?不舒服就叫我!”
他这样的表情魏梾太熟悉了,短短几句话就让人感到深深的压迫,他双眉紧蹙,眉心之间流露出一股微不可查的担忧。
陈祎頔漆黑深邃的眼眸落在她身上,“啧,说句话啊,都他妈的冷场了。”
魏梾微微仰着头看他,两人四目相对,她突然笑了连眼神里都是笑意,“我知道了,你个大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