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梾带了点笑意刚想说话,就听到周楚晨迫不及待地问:“那我能去吗?”
“不能!”
“想都别想!”
任宇清和陈祎頔异口同声地叫了一声,周楚晨被吓得一哆嗦,一脸幽怨地问:“为什么?”
任宇清郑重其事地解释道:“因为是我们的家庭团建活动,你不是我们家的人。”
周楚晨嘴角僵了僵,慢悠悠地伸出食指指着陈祎頔,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他呢?他为什么能去?”
任宇清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因为他是我们家的人。”
魏梾:“......”
任宇清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他欲盖弥彰地解释道:“他......他不是叫我哥么?那他就是我弟弟,算...算我们家的人。”
陈祎頔则是心里暗爽。
啊不,不是暗爽,是明着爽。
他得瑟得过了头,完全忘记了自己手上还馋着绑带,拍着大腿笑得直不起腰,直到魏梾皱着眉勐地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动弹,他才感觉到了手腕上那种入骨的疼,而且手上渐渐没了力气。
“你能不能老实点?三角巾呢?”魏梾面无表情地抓着他的胳膊和他对视。
陈祎頔心跳加快却强装镇定,用另只手从座椅下掏出被他揉成皱巴巴一团的三角巾,然后在魏梾眼前晃了晃。
魏梾只考虑了两三秒,便把手机扔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起身凑到陈祎頔身边,她歪着头双手搭在陈祎頔肩膀上,把三角巾慢慢系在他脖子上,然后极其小心地把陈祎頔的胳膊用三角巾固定住。
“在你手治好之前,”魏梾离陈祎頔很近,语气强硬,“不许把手放下来,老老实实的,别老是张牙舞爪乱动。”
陈祎頔心跳漏了半拍,茫然地眨巴着眼。
魏梾的手还若有若无地勾在他的肩膀上给他整理衣领,陈祎頔也不动,反而微微弯着腰笑了起来。
“笑个屁,听到没?”
“听到了。”他一字一顿,少年的声音低沉有些沙哑,有种说不出的磁性,从喉咙里吐出来,在车厢里慢慢散开。
他一笑,吐出温热的气息,弄得魏梾发痒。
任宇清差点原地去世,他满脸通红地把魏梾给扒拉开,想训她但是欲言又止。
柿子得挑软的捏。
所以他转头瞪着陈祎頔,但是看到陈祎頔手上打着石膏,也就不想难为他,只是缓缓吐了一口气,吐槽道:“啧,我是不是应该在车底?你们俩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后边这俩人,别这么旁若无人的行吗?”
周楚晨表示深有同感地闭着眼点点头。
魏梾干咳几声坐回自己的位子,脸色微微泛红不再说话。
陈祎頔侧着身子扭着头跟任宇清说话,表面上是一副从容不迫、谈笑风生的样子,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有多心不在焉,从魏梾凑过来给自己系三角巾的那一刻起,他的注意力就已经跑到了天边去。
过了许久,陈祎頔状若不经意地问对魏梾说:“周末......我等你联系我。”
陈祎頔前一秒还在和任宇清打闹,下一秒就转变了话题,魏梾一时没反应过来,懵懵地‘嗯?’了一声。
陈祎頔极有耐心地想再重复一遍,任宇清直接插嘴:“知道了,到时候我联系你。”
“艹......”陈祎頔深吸一口气攥起拳头,死死地盯住任宇清的眼睛,然后直接凑到任宇清耳边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你这搅人好事的功夫还真是炉火纯青,你真他妈的碍事。”
任宇清一把推开了他,由着他瞪,然后嘿嘿地笑了一声,给他发了条微信过去:【一看你就是第一次吧妹夫,我刁难你妨碍你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连这个都接受不了?啊?妹夫?】
陈祎頔被任宇清一句妹夫弄得耳根一红,鼻尖也冒了汗,心里莫名有些小兴奋,但他依旧嘴硬反驳了一句:【没什么天经地义的,你越是挡着我我就越想凑过去,我就越想要、我就越惦记。】
任宇清低声冷笑,回复:
【你威胁我?搞清楚状况行不行?我是她娘家人哥哥。】
陈祎頔按灭手机屏幕,条件反射般地脱口而出:“我错了哥。”
任宇清忍着不笑出声,心满意足地点着头:“没关系弟弟,有眼力有前途,哥中意你。”
“你们俩在说什么?”魏梾的声音一如既往地透着些冷气,虽然冷但是却有种说不出温柔。
“你哥欺负我。”陈祎頔的嗓音偏低沉,然而每当他故意做作撒娇时,又带着那么一点可爱,撩拨地魏梾心里一动。
魏梾笑了一声,声音柔和:“小学生吵架说的就是你们俩。”
周楚晨已经沉默了半晌,好像和他们格格不入,他们三个亲近得就像是一家人,就连时不时搭两句话的周叔也比自己更合群。
周楚晨到了目的地就下了车,临走之前还十分勉强地对着魏梾挤出一丝微笑,他有些落寞,忍不住心想:若不是任宇清无意间伤到了自己,魏梾指定会和从前一样不搭理自己,更不会答应自己周六想去她家里吃顿饭这个要求。
周楚晨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后,陈祎頔顿时心情舒畅,他看向窗外,远远地就看到一个卖烤红薯和烤玉米的老爷爷,他着急忙慌地下了车,回来的时候单手拎着一大袋热气腾腾的烤红薯和糖炒板栗。
魏梾从陈祎頔手里接过来板栗,剥好一颗,很自然地递到他嘴边,陈祎頔也一点没客气,张嘴咬住,嚼得又香又响。
后座的任宇清看不下去了,冷冷地说:“让他自己剥,他又不是没有手。”
魏梾又在剥下一颗,浅笑一声:“他手都这样了,没法剥,我给他剥就行了。”
任宇清恨铁不成钢地忍不住教育她:“梾梾,你知不知道男人不能这么惯着?他容易蹬鼻子上脸,以后只会变本加厉地让你伺候他。”
魏梾犹豫了一下,却听到陈祎頔笑了一声。
任宇清眯着眼没好气地踩了他一脚,训斥道;“你笑个屁,你看看你他妈得瑟成什么样了?”
“宇清哥说得对,”陈祎頔懒洋洋地坐起来,直接从魏梾手里抢过袋子,“来来来,我给你剥,我就喜欢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