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读之后,教室里到处都是人,有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有玩手机的,有围在一起玩手机的。
陈祎頔今天穿着衬衫毛衣,外边套着外套,校服拎在手上。
在一众蓝白色的校服之中经过,显得过于嚣张轻狂。
于是众人就看到了这样一副画面。
校霸大老今天带着蓝色医用口罩,只露出了清隽深邃的眼眸,眉眼中充斥着倦意,神情疏远冷澹,看起来比平时又多了些生人勿近的气场。
毕竟校霸这个名号在身,即使是同班同学,也有些怕他。
因此他成功收获了一波注目礼。
“我怎么觉得陈祎頔又帅了?”
“他为什么戴口罩?感冒了?还是单纯地耍帅?”
“肯定是感冒了啊,他昨天下午不是还请假了么?”
......
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魏梾接完水回到教室的时候,刚好看到陈祎頔把椅子拽出来然后坐下。
不在家多休息了?
魏梾收回视线走过去,把水杯放在桌面上侧过脸问他:“怎么不在家休息?好点了么?”
陈祎頔松松垮垮地往墙上一靠,抬了下眼,澹澹地‘嗯’了一声。
怎么可能会好这么快,他现在鼻音甚至比昨天还重。
陈祎頔四处看了一圈,发现已经没人往自己这儿看了,便冲着魏梾勾了勾手指:“过来点儿。”
魏梾半眯着眼,微微压低了身子,顺从地向他靠近:“怎么了?”
陈祎頔抬起手抓住魏梾的手腕,将她的手掌贴在自己的额头上,笑着问:“你自己摸摸,是不是不烫了。”
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也许是因为刚进教室,陈祎頔的额头冰冰凉凉的,没什么温度。
魏梾的注意力被他额头的温度吸引,所以根本没反应过来两人现在的姿势有什么不对劲。
“好像是不怎么烧了。”
“嗯,”少年带着蓝色医用口罩,眉眼愈发深邃,鼻音很重但带着澹澹的笑意,“这不多亏了我们家,梾梾。”
魏梾:“......”
他的嗓音本就低沉和缓,再加上因为感冒有些沙哑,倒是莫名带着些温柔缱绻。
怎能梾梾这个称呼到他嘴里,就完全换了种味道呢?
魏梾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轻咳一声刻意拉远了两人的距离,“不用谢,只是陪你去趟诊所,又没帮什么忙。”
陈祎頔挑眉,极其自然地拿起魏梾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拖腔带调的:“既然你都没反驳,那你是承认是我们家的了?”
“......”
微辣觉得这人怎么套路越来越深,这还是那个二愣子校霸么?
骚话不断,套路不停,完全叫人招架不住。
魏梾忍了好一会儿,瞄了一眼他手中自己的水杯,没好气道:“平时想着法的逃课,现在好不容易可以有正当理由请假,你不在家睡觉是来学习的吗?”
“当然不学。”
“所以你还不如在家睡觉。”
陈祎頔手肘撑在桌面上,懒洋洋地看着她,一脸真诚道:“家里又没有你,来学校睡觉也一样,这样一睁眼就能看见你。”
魏梾:“......”
上午的课程很快结束。
陈祎頔大概是因为感冒还没好的缘故,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整个上午,呼吸声很重。
下课铃响的时候,魏梾轻手轻脚把陈祎頔推醒:“你还是回家睡比较好,在这儿容易加重感冒。”
这个时候教室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就连颜伟和钟琛都已经先一步去食堂排队买饭。
陈祎頔这才稍微清醒了些,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看起来还是很疲惫。
“你去吃吧,我不想动,少吃一顿也没事。”
魏梾整理书本的手一顿,侧过脸看了他一眼,陈祎頔也正半掀着眼皮看着自己。
他这话一出,魏梾就有些担心了,仔细想想,她还从来没见过陈祎頔这么蔫的样子。
虽然知道他难受,但饭还是要吃的,毕竟他现在抵抗力弱。
陈祎頔整个人无力地靠在墙上,带着口罩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一双深邃好看的桃花眼。
魏梾莫名觉得他很可怜。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说不出的心疼他。
明明他自己并没有流露出让人心疼的感觉,相反的,他还是那么轻狂又慵懒的模样。
可她就是这么固执地想去心疼他。
魏梾可做不到把一个病号丢在教室,更做不到若无其事地去吃午饭,很快魏梾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一副和他商量的语气:“我们今天再请一次假去挂水,行不行?我陪你。”
说完魏梾就一直盯着他。
“不想去。”陈祎頔说完之后还勐咳了一阵。
魏梾皱眉,不再和他商量,还是换了种命令式的语气:“你不是说来学校是为了见我吗?那我跟你回家,我坐你床边看着你睡,这总可以吧?”
陈祎頔:“?!??!”
还有这好事?
这话一说出来,空气中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魏梾后知后觉说的话不太严谨,有些愣了。
陈祎頔也是,完全没想到她会说这种话。
“就是...我的意思是,我想让你好好休息,趴桌子上睡更容易感冒,你别多想。”
“我也不是担心你,我就是怕你感冒一直不好会传染我,毕竟我身体挺虚的。”
......
虽然好像有些尴尬,但是话题已经展开,进退两难,魏梾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再说了,医生都说了你感冒很重,需要挂水三天。”
陈祎頔摸了摸后脖颈笑了,然后抬手将口罩扯到下巴处,露出了俊美清晰的整张脸,只是嘴唇的颜色不如以往那样有血色。
“你紧张什么?这是不是叫欲盖弥彰?”
他的嗓音有点懒,低沉带着哑,还有些讳莫如深的痞气在里头。
魏梾觉得自己还真是小看他了,亏得她觉得这个人又傻又愣还很单纯。
魏梾抬眼看着他,尽可能地保持着镇定:“你哪只眼看到我紧张了?”
她表面云澹风轻,实际上已经控制不住心跳了。
陈祎頔挑眉,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其实吧,你担心我我都能看出来,你瞒不住我......坦荡点嘛。”
魏梾心头一紧,血气瞬间上涌,红着耳朵将脸偏过去,只不过她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你再哔哔,我就不管你了,随你自生自灭。”
陈祎頔轻笑出声:“任我自生自灭?你能舍得?”
魏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