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一阵轰鸣！
身体虚弱到了极致！似乎经历了某种特别的杀戮洗礼。
满头黑发，瞬间多出了一片白丝，眼角也出现了一些鱼尾纹。
如果刚刚还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人，那么现在已经如同中年。
“殿下！”
慕容休、黄大贵和盛令哥一群人大吃一惊，纷纷围过来，上下打量，惊骇无比。
“殿下！”
远处赛青竹、崔莺儿、山药、红薯、赢剑莹和韩七娘等女匆忙赶到，也被辛卓的模样吓到了。
辛卓闭上眼睛，仔细感触身体，经脉萎缩，寿命不多了，并且还在缓慢的流逝，这种感觉不是人力可以阻止的。
还好，没有直接灭杀，还有希望。
后悔吗？
不后悔！
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他还会这么做！
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什么鬼老天，那狗皇帝几次三番要杀我，追求武道、玩转天下之人，卑微懦弱，苟且偷生，又有什么意思？
关键他记得，望月井是可以攫取祭灵寿命的。
他毫不迟疑的看向望月井中，果然，望月井似乎觉察到了井主的寿命将尽，祭灵纷纷出现了奇怪的变化——
【崔莺儿:忠诚100，24岁，余寿58，次三品，貌美……
可攫取寿命:3年】
【南蒂娜:忠诚100，21岁，余寿196，次二品……
可攫取寿命:10年】
……
迟疑了半晌，最终全部置换掉，一个不用。
自己在这个世上，总归是要有几个朋友的，这种要她们寿命的事情，是不能做的。
随即看向四周忠诚的近卫骑兵和铁浮卫，同样不忍心，这些将士只可战死沙场，绝不能因自己一己之私，要了他们的命。
他又把目光放在了远处大片大片投降的周军身上，勒马走了过去。
“大王！”
十余位押解俘虏的偏将和张凡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家主君，眼中全是崇拜与尊敬。
秦王一箭，可安天下，这基本上所有人的共识。
只是他们很少近距离观察秦王，不知秦王此刻的变化。
辛卓颔首，目光仍在大周上万士卒身上，沉声问道:“尔等必死，本王可绕尔等一命，你们如何报答？”
一群麻木待宰的周军，勐然抬起头，眼中露出了一丝希冀，没人不怕死，尤其是西秦有坑杀六十五万大军的可怕过往，匆忙跪下:“谢秦王不杀之恩，败军之卒，愿为殿下效命！”
辛卓松了口气，转身离去，走到山边的一处水井旁，撒下大片的望月井水，随后示意亲卫喂那些降卒喝下。
一个时辰后，十五位崭新祭灵出现在井中，并且下方还有无数的问号，等待续位。
辛卓不得不感慨，望月井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十五位新祭灵的属性，统一有可提供的寿命攫取。
攫取！
【月华65/100】
【寿命1年】
【寿命1年】
……
吸收！
一股难以明述的感觉袭上心头。
他眼角的鱼尾纹缓缓消失，一丝丝白发自然脱落，已然年轻了不少。
置换新的十五位祭灵。
再次吸收！
再置换！
直到月华用干了，样貌彻底恢复。
然而，他依旧觉得生命在飞快流逝，经脉进一步萎缩。
这种感觉很糟糕！
汲取祭灵寿命好像只能治标不治本。
“殿下！”
赢剑莹、赛青竹一大群人涌了上来，对辛卓这会儿的变化，惊异的无以复加，偏偏又不知从哪里问起。
“殿下！”
这时尉迟硕丸烈、姜蛮儿等一群大将狂奔而来，由折腾蛟禀报道:“此一战基本全歼大周精锐，只是……儿郎们实在没有力气追赶，跑了十几万！”
“无妨！”
辛卓看向大周帝都方向，神色晦暗，令人难以捉摸。
尉迟硕丸烈小心问道:“接下来……”
“横扫京畿二州，兵压大周帝都！”
大周气数未尽，强行覆灭，天怒人怨，西秦撑不住，但，
这一战，绝对不是为了解气，亏本的买卖不能做，切实的好处要到位，不然我辛卓这一朝生生死死白打了。
……
大周贞元二年，九月十三，贪狼耀目，帝星势微。
西秦与大周爆发大乐关之战！
历时一天，大周惨败，天武军大将军元毅战死、内令监虎公公战死、二品以下大将战死一百四十三人，功勋王侯、皇室子弟战死三千七百余人。
大周军队阵亡十五万，被俘三十万，残兵十五万投奔北方宁令波老侯爷。
最重要的是，皇帝陛下被秦王一箭重伤，仅带一万禁卫，在侍仙殿、太平宫高手的簇拥下，狼狈逃回帝都。
消息一出，天下震动！
京畿百姓惶恐不安，拖家带口向东逃窜！
九月十四，西秦军二十八万，分兵四路横扫京畿二州十七府。
秦王亲率十万铁骑，走凤州路、子午谷、长惨河、风台府、京西府，直取大周帝都安都。
至此，除去西秦原属三州，仅剩十五州的大周天下，京畿以西五州陷落，接着战线蔓延向其他各州。
烽火连绵大半个中土皇朝，数万里江山在西秦军铁蹄下哀嚎，无数州府被打残，浮尸千万，流血万里。
……
大周帝都，繁华依旧，但被一层浓重的阴云笼罩，百姓们行色匆匆，王侯公卿失去了所有的骄傲。
惴惴不安、恐慌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
凶残、恐怖的西秦铁骑，两战打残了大周近一百五十万精锐，天下再无对手，怕是不日便要攻打帝都。
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大部分忠于姬氏皇朝、心怀天下的仁人志士，纷纷自备铠甲，收揽武者，只待反贼来临，与国共存亡。
更有无数书院生员和读书人齐聚皇城六部和丞相公所倾诉、怒骂，姜贼势大，全是这群尸位素餐的大官造成的。
也有一小部分投机取巧之辈，派人悄悄潜入姜府，表忠心，甚至不要脸的直呼升平长公主为皇后娘娘、老太君为太皇太后，阿谀之态，令人不耻。
当然，无一例外的被老太君轰了出去。
皇城。
上自三公令狐丕、冯嗣虎、刘光时，下至六部主官、六司司首和数百位二千石以上官员齐聚镇天宫。
天子病危，群臣无首，大周江山及及可危，一众公卿如热锅上的蚂蚁，实在不知怎么办才好，干脆相对沉默。
“这几日京城读书人闹开了！痛斥我等无能！”
兵部尚书吕至忠忽然幽幽一叹。
“你还有脸说？你是兵部尚书！你干什么吃的？”尚书左仆射李万川勃然大怒，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吕至忠也来了脾气，“曾”的站起:“李仆射，你这话何意，百万军队也打不过姜贼，老夫能如何？”
“无能就别说话！”
“老子早就看出你这个老小子针对本官！”
“针对你又如何？”
“老子打不过姜贼，打你还是绰绰有余，你他娘的吃我一拳！”
“且来！你我皆是半步小宗师，试试谁的拳头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