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秋风书院天才生员,出身官宦世家的沐清儿和令狐熠联袂至姜家拜访。
世子不见!
由郑国长公主作陪,闲聊了一个时辰,秦夫子、徐夫子等人的自由迟迟没有着落。
不欢而散!
下午,钦天监监丞、天易司司正、奉剑司大司丞来访。
世子不见!
飞黄公主作陪,聊了半个时辰,众人郁郁而归。
晚上,刑部侍郎、户部侍郎、宴亭大礼官造访。
世子不见!
立阳公主作陪,最终不欢而散。
……
次日上午,户部侍郎公子,“国子院”高徒小宗师李延年和策玄司司监凌虚威嫡孙女凌君瑶联袂来访。
世子不见!
姜女英和姜玉芪作陪,东扯西聊了半个时辰,只能愤愤离去。
中午,一群意想不到的人前来——
赫连成、李惜月、慕容云曦、冯三宝、宋七七等十五位原秋宫阁乙葵舍生员,个个提着礼物,信心满满。
结果世子同样不见!
小黄作陪!
一群人端坐偏厅,看着蹲在地上打盹的小黄,陷入沉思。
所以,辛夫子是什么意思呢?
辛夫子那种胸有沟壑之人断然不会如此羞辱我们才对,莫非是哑谜?或者辛夫子已经有了计较?
思考了一炷香,一群人不知经过了什么样的私下讨论,带着满意的笑容告辞。
小黄歪歪扭扭的回了后宅。
……
外面求情之人纷纷造访的事,辛卓自然知晓,不过没当回事,姜家不帮我,却连这点小事都挡不住的话,回去做山贼好了。
他此时盘坐书桉后,为两件事苦恼,第一件事,和苏妙锦的书信往来。
两人你来我往已经沟通了七八封信,上一封信辛卓回的是:“南疆温度高不高?有没有蚊子?我记得你来例事肚子会疼,记得多喝开水,嗯,甚是想念!不行就来京城吧!”
这封信自我感觉是有水准的,即表达了关心,又言之有物,主要老欠她三个人情,心里一直惦记着,浑身不利索。
苏妙锦回的是:“呵呵呵……”
一连十八个“呵”,你这个“呵呵”是个什么意思?
第二件事,祭灵没有头绪,全府的高手都刻意躲着,似乎自己喜欢扎针的事情,已经传了出去,便是蝉衣也很少见到。
祭灵是立命根本,必须想办法,不然以外面闹的这么凶的程度,什么时候才能报东方老鬼和灭灵师太废除经脉之仇?
……
晚上。
京城十大公子第十吕九、第九太平宫冷秋蝉来访,两人神色很冷澹,做为天子门生,一月见一次天子陪同下棋、猎捕,他们有着不同他人的身份。
世子仍旧不见!
此次依旧由郑国长公主作陪。
公主当前,两人也不敢托大,只好如实相告,秦玉流和普静师太等人必须放了,不然事情断然不可能轻松略过!
郑国长公主只好苦笑一声:“世子是个倔脾气,他们之间有些仇怨,也许过两日气消了,自然就放了!”
吕九神色阴沉,斟酌片刻:“如此……也罢,实话不瞒长公主,如若世子不放人,在下免不得下武道战贴,这无关姜家与公主,在下对姜家和公主充满了尊重与敬仰,只是世子此次做的太过!”
“武道战贴”为二百多年前太宗皇帝钦定,“凡武者不得拒绝同境挑战,违者永世不得入朝廷官吏”!
虽然点名的是“同境”,但经过两百多年时间早已变了味道,忽略了境界,只要年龄相彷,我便有资格挑战你,应战败了只是丢了脸面,不应战,那朝廷今后官位、爵位都可以用这个理由合理拒绝了!
这无关家世,只针对个人!
这是很操澹的事,却真实存在!
偏偏姜家世子貌似不知武,也输不得,更应战不得。
郑国长公主脸色微变。
“言尽于此,公主留步!”
吕九与冷秋蝉起身告辞,留下郑国长公主默默发呆。
她觉得……是不是有必要和姜玉卿谈一谈?
……
竖日上午。
姜家来了位身份尊贵到金字塔的客人——
陛下同母弟、升平长公主亲弟吴王殿下姬佩玉!
他是先帝仅有的两位嫡子之一,当今陛下体弱无子,朝野已有风声,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此子便是天子人选。
姜府不得不慎重对待,老太君、四位公主和满门霜居夫人一齐出门迎接,
“老太君、诸位姑姑不可如此,小王只是来见一见表兄姜玉卿!”
姬佩玉穿着赭黄色龙袍,蟒带,纹龙玉佩,带着软翅噗帽,年曰十六七岁,嘴上有着一层绒毛,五官清秀,虽然脸上带笑,神色中却带着一丝冷厉。
老太君笑道:“既如此,还请吴王殿下移步奉威院,我那孙儿应该在随夫子读书!”
“如此也好,老太君请。”
姬佩玉懂礼的搀扶着老太君,在一行人与数十名大内高手的簇拥下,直奔奉威院,不多时便到了院门前。
只见院中几个丫鬟正在晒被褥,见状立即躬身退让两边。
姬佩玉扫过赛青竹等人,眼神微亮,回头看向众人,轻笑道:“我这个表兄倒是个趣人,院中丫鬟个顶个漂亮可人,便是皇宫大内也比不得他!”
这句话多少有些诛心。
老太君轻笑一声,拍拍他的手:“些许粗使丫鬟,殿下喜欢,归去时带着便是!”
赛青竹五女脸色微紧,低着头不做声,无论何等武道高手,在皇室面前,总归是低微了很多。
“也好!”
姬佩玉已经越过一群丫鬟,走向主殿。
殿中,邢夫子正在讲经,辛卓在发呆,他自然看到了那身明黄袍子衣着的少年,他有点分不清这家伙是皇帝还是什么人物?
年龄不太对,但也保不准皇帝保养的好!
皇帝如果前来,我该怎么面对?万一也是来做说客,放了秦玉流他们?
皇帝总归是大过姜家的吧?
“玉卿!还不见过吴王殿下?”老太君脸色严肃的呵斥了一声。
吴王?
亲王?
那妥了!
辛卓端坐未动,随意拱手:“见过吴王!”
邢夫子也立即起身行礼:“殿下!”
“免了!”
姬佩玉笑了笑,自顾的坐在一边侍卫搬来的太师椅上,拢了拢袖子:“不知表兄书读到了哪里?”
表兄?
老娘的侄子?
辛卓随口说道:“《郑季子加七国相印问道天下篇》。”
邢夫子诧异的看了眼辛卓,你这几日不是没在听吗?居然知晓?
姬佩玉稍一沉思:“郑季子入壶国,壶王轻之,令其坐与地,季子如何?”
老太君、四位公主和众位夫子齐刷刷的看向辛卓,有些疑虑,他们是知道的,姜玉卿从来不听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