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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摊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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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不得不说,这对祖孙可是真够自信这不要脸的。

不准林黛玉嫁给外人,只能嫁给贾宝玉这个大脸宝也就算了。

贾母毕竟是林黛玉的外祖母,作为长辈,她这样说上林黛玉两句,还可以当做是亲戚之间的玩笑话,不必太放在心上。

可香菱就不一样了,人家和你非亲非故的,你凭什么能够做主人家的婚事呀。

还有贾宝玉这个家伙,是该说他不要脸呢?还是该说,他真不愧是古代普信男的鼻祖。

不,他连普通人都不如,就只能算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废物点心罢了。却又极度的自信。

别看贾宝玉平时总是有事儿,没事儿就摔他那块通灵宝玉,对每个女孩子都是那么的怜香惜玉、平等对待,看起来是一个反对世俗封建礼教的先进分子。

其实他也是有着极度的优越感的,总是认为自己含玉而生,要比别人高人一等。这世界上所有漂亮的姐姐妹妹,都应该陪着自己玩耍才对。

总的来说,排除贾宝玉此时的所作所为,贾琮对于他并没有什么恶感,也没有什么好感。在贾琮的眼里,贾宝玉就只是个内心“纯洁无瑕”的顽石罢了。

可是这一次,这个破石头居然敢打自己两个小媳妇儿的主意,看来自己的确是该好好的收拾他一顿了。好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有些人,不是他这块儿破石头可以肖想的。

只听贾敏直接就冲着站在后面的贾琮喊道:“琮儿,你还不出来解释清楚,你的两个小未婚妻可就要被别人抢走了哟。”

……

听到贾敏的话,除了贾琮自己,和香菱林黛玉等人之,大厅之中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就连贾琮自己,也没有想到,贾敏居然会直接把自己给拉出来。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在他们的计划之中,都是要和这些人直接摊牌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贾琮大踏步来到大厅的中央,也不在乎大厅之中所有人向自己投来的目光。

就那么昂首挺胸的站在那里,不卑不亢的对着贾母行了一礼,口中说道:“小子贾琮,见过老太太。”

贾母就那么黑着脸坐在那里,就好像眼前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对于贾母的这番表现,贾琮也不放在心上,反正他对于贾家的人,也并没有什么情感,唯一的联系就是那一点微薄的血缘关系罢了。

不过即便如此,在没有彻底分家出去单过之前,表面上的面子工程还是要做一做的。至少在大面上,要让人在孝道这方面,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快了,马上自己就不用再看贾家任何一个人的脸色。可以真正的做到,在一定程度上自由自在的活着。

心里面这样想着,在对贾母行完礼之后就又转过头来,对着林如海和贾敏夫妻二人,也行了一礼。

同时口中说道:“侄儿贾琮,见过姑姑、姑父。

姑姑,你就不要再拿侄儿开玩笑了,既然我已经在师傅他老家的见证下,和玉儿师妹她们两个定下了婚约。那么她们二人自然就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怎么可以让别人抢走呢?”

贾敏对着他点了点头,语气澹澹的说道:“嗯,既然你已经这么说了,那么接下来,就有你为老太太讲解一下事情的经过好了。

不管再怎么说,老太太都是玉儿的外祖母,你的祖母,你们两个竟然已经订婚,那么就应该让她老人家也知道一下事情的经过。

好让她老人家知道,她的外孙女和孙子如今已经订婚了,也算是完成了她老人家的个心愿。”贾敏之所以会说出最后这一段话来,其实就是存心想要气一气贾母。

毕竟,这位贾家的老封君,刚刚可是想要算计他们林家唯一的嫡出大小姐,想要败坏他们宝贝女儿的名声。”

因此便眼前这人是自己的母亲,贾敏心中也不可能没有丝毫怨气。

这些年以来,贾母的确是一心想要让林黛玉嫁到他们家家来,成为自己的孙媳妇儿,这样也可以加深贾林两家之间的关系。

可是她贾老太太是想要将两个玉儿凑成一对,想要让林黛玉嫁给贾宝玉这个她最宠爱的孙子。而不是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

嗯,一时之间,贾母都没有想起来,眼前这个名叫贾琮的小子,是他们贾家哪一房的子弟。

可贾琮和林黛玉一家人,可不在乎贾母现在的感受,也不在乎她此时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现在这些人的心中,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快了,快了,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好激动啊。”

然后他们这些人,就那么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贾琮,期待着贾琮接下来的表现。

贾琮也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只听贾琮语气平澹的对着贾母说道:“回老祖宗的话,事情是这样的。

当初……,我一个人倒在院子里面,就那么在大雨之中躺了一夜。一直发着高烧,也没有一个人管我。

如果不是师傅他老人家仗着一身功夫,在这高门大户的院墙之间高来高去的,发现了我。

便主动救下了我,为我看病,还收我为徒教导我他的一生本事。恐怕如今孙儿早就变成一堆枯骨了吧。”

虽然说,贾琮对着贾府之中的人并没有什么亲情,也不在乎自己这些年的处境到底如何。

但如果说心中一点儿怨气都没有,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所以借着这个机会,他当然要给贾家的一众主子好好上上眼药了。

贾琮说的这些话,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我贾琮就算再怎么不受重视,那也是贾府的少爷,也是你贾老太太的孙子。

可是你们这些贾家的主子们有管过我吗?

我差点死在自己的院子里面,恐怕你们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知道的吧。

还多亏了一个外人,意外碰到了他才把他救了下来。而且人家不仅救了贾琮,而且还传授了贾琮一身本事,和你们这些做长辈的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最可笑的是,自家的少爷直接消失了大半年的时间,你们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呵呵,贾家的规矩可真够好的呀,你们对自家子弟可真够慈善的呀。

果然,贾琮这番话说完之后,贾家的所有主子顿时全都变了脸色,脸色都非常的难看。

贾琮的身上会发生这种事情,的确是他们这些当家主子的失职。

不过贾家的这些人别的本事没有,推卸责任的本事那可都是练一等一的好。

在这一众儿孙之中,除了贾宝玉之外,其他人对于贾母来说,几乎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只要饿不死就行了,他才不会管你过的好不好呢。

可此时,贾琮却把这件事给摆到了明面上。

贾母的脸色虽然非常的难看,却并不是为贾琮的遭遇而感到生气,而是因为这件事情一旦传出去,他们贾家就会落得一个苛带庶子的名声。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种坏名声是绝对不能落在她这个最慈善的贾府老封君的头上。

所以这件事情被说出来之后,贾母的第一想法便是,将这件事情推给不讨自己喜欢的大房一家。

只听贾母对着贾赦愤怒的喊道:“老大,你是怎么当父亲的,自己的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都不管一管,不会是一点也不知道吧。

就你这样的性子,每天就只知道躲在自己的小院里面喝花酒,恐怕就算你的儿子女儿全都死光了,你也都不知道吧。”

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贾母居然会对着自己的儿子,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可以说是一点脸面都没有给贾赦留,让他丢了好大一个脸面。

在贾母说完这番话之后,贾赦的脸色果然变得非常难看。但不管怎么说,贾琮都是他的儿子。即便只是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失职。

要知道,他可是连贾琏这个唯一的嫡子都不在乎,怎么可能在乎这个不受重视的庶子呢?

但老纨绔贾赦更是不可能会承认是自己的错误呢?

所以他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像贾母一样,要找个人来推卸责任。

只见贾赦先是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挑起这件事情来的贾琮。

然后就把目光转向了像个泥人一样,一直坐在一旁的,自己的正房夫人邢夫人。

然后就是像贾母骂自己那样,对着邢夫人就是噼头盖脸的一阵痛骂:“你这个恶毒又无知的蠢妇,不管怎么说,你都是那个混账小子名义上的母亲。如今自己的儿子在自己的家里,居然差一点死掉,你这个做母亲的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管理东小院的,你要是不能当好一个做母亲的责任,那以后就待在自己的院子里理佛好了,不要再出来丢人现眼了。”

邢夫人被自己的丈夫这么一顿痛骂,即使感觉到无比的丢人,也是感觉非常的委屈。

自己只不过是坐在一旁看戏罢了,怎么这把火还烧到自己身上来了?

这样想着,邢夫人也用着恶毒的目光盯了一眼贾琮这个导致自己骂的罪魁祸首。

然后就用帕子捂着脸,对着贾赦哭诉道:“老爷,你这么说可就冤枉妾身了呀!

我虽说是从琮儿名义上的母亲,但夫里面后宅的事情都是由弟妹管着的。

像是府里面少爷小姐们的吃穿用度,有个头疼脑热什么的,也都是要由少爷小姐身边的下人报给弟妹,然后让弟妹来处理的。

妾身真的插不上手呀,呜呜呜……”

其实邢夫人这完全就是在推卸责任。

贾府的后宅如今虽然是由王夫人管着的,但大房一家所居住的东小院,日常事务还是要由邢夫人这个大房的正房太太来管理的。

所以说,关于贾琮生病没人管这件事情,最直接的责任人还是邢夫人。

但贾敏他们今天来贾家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要找王夫人的麻烦吗?

所以即便这件事情和王夫人没有多大关系,贾敏也要把这盆脏水泼在王夫人的身上。

只听贾敏对着王夫人说道:“哎呀,二嫂子,不是我这个外嫁的女儿说你的不是。

既然如今贾府的后宅是由二嫂子你管着的,那你就应该对府里面的所有人负责,怎么能让福里面的少爷发生这样危险的事情呢。

也多亏了琮哥儿福大命大,遭到如此大难,不但事还得了天大的机缘。

二嫂子以后管家的时候,可就要上点心了,别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王夫人也是没有想到,吃瓜居然也会吃到自己的身上来。

而且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邢夫人刚才的话明显就是在推卸责任。可贾敏的这一番话说下来,事情就变成了他这个做婶婶的,容不下大伯一家,想要害死大伯家的子嗣。

这件事情一旦传了出去,他们二房的名声可就全都毁了。

要知道,如今荣国府对外名义上的主人,可还是贾赦啊!那么二房只不过是仗着贾母的偏心,才能够堂而皇之的居住在,只有承爵人才能居住的荣禧堂。

这件事情一旦传出去,他们别说留在府里面了,恐怕就连京城都没发呆着。

所以王夫人现在都快要怄死了,却没有办法反驳。

因为如今荣国府的后宅的确还是她管着的。

虽然这段时间以来,她已经开始有意的将一些事情交给自己的侄女儿王熙凤来处理,想要将这个烂摊子扔给她。

但那也只不过是最近的事情,而贾琮这件事情确实发生在半年前,所以这件事情怎么也赖不到别人的身上。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贾母就不得不开口了。

虽然她和王夫人不对付,但谁让这个女人是宝玉和元春的生母,即便是为了这两个贾家未来的希望,她也不能让王夫人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来。

于是她当即就开口,帮着王夫人打起圆场来:“好了,琮儿,这件事虽然你母亲和你二婶都有责任,但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是伺候你的丫鬟婆子不上心。

等到待会儿,祖母就让人把那群伺候主子不上心的婆子丫鬟全都打发了。之后再从祖母的身边,给你挑些可心的去伺候你,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你还是来说一说,你怎么突然之间,就从府里面跑到千里之外的扬州去了,还凭借着一身医术,救了你姑姑一家子。

你这下子可是立了大功了,待会儿祖母还要好好的赏赐你。还有你那位师傅竟然这么厉害,也应该请来见一见。我们身为你的长辈,你拜师这么大的事情,都应该通知我们一声才是。

还有关于你和玉儿订婚这件事情,虽然说师傅也能够做主,在你父亲毕竟还在世,这件事情水中要与你父亲商量,要经过你父亲的同意才可以。

所以呀,这件事情还是要将你的师傅请过来,当着你林姑父一家,还有你父亲的面,他们三方好好商量一番才行。”

贾琮听了之后心中冷笑,暗道:“给我配丫鬟,怕不是要让人来监视我,让我以后不能随意出府吧?还说什么补偿不补偿的。

还有说什么请我师傅来商量婚事,这件事情都已经定下来了,还有什么好商量的。怕不是要依靠着荣国府的权势,逼着我师傅把这桩婚约给作废掉吧。”

贾琮心中虽然这样想着,但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十分恭敬的样子,然后继续回答道:“孙儿多谢祖母大人疼爱,不过这些年以来,孙儿都是一个人过的,自从奶娘有事出府之后,我身边就再也没有什么婆子丫鬟,也都习惯了。如果那些人来了,不熟悉我的生活习惯,反而给我带来很多麻烦,所以我就不需要什么人来我身边伺候了。

至于关于我师傅他老人家的事情,是这样的,我遇到了师傅他老人家,并被师傅看中收为的记名弟子。在往后的时间里面,我一直在跟随着师傅他老人家学习着他传授给我的本事。

这其中既有医术、也有功夫,还有些烧丹练汞,披批挂算命的本事,总之就是所学甚杂,不过师傅他老人家,的确是个有真本事的。

直到半年前的时候,师傅突然掐算到,在神京城以难的某个地方,有着两位与我有缘的女子。并且师傅他老人家,还一直催促着我,让我赶紧去寻找这两个女子。

于是我就偷偷的离开了府上,在师傅他老人家的暗中护送下,出城后一路向南方赶去。

在路上的时候,我遇到了香菱。根据老师的说法,香菱就是与我有缘的两个女子中的其中一个。于是师傅他老人家当即就定了,将香菱收为了自己的记名弟子。

并且在帮助香菱找到她的父母之后,由师傅他老人家做主,将香菱许配给了我。

接下来我便带着香菱一路继续南下,直到我们二人来到了扬州。师傅他老人家有掐算到,黛玉就是另外一个,与我有缘的女子。并且师傅他老人家还算到,如果没什么特殊的机缘,敏姑姑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因为身患重病了而去世。

虽然凭借着师傅他老人家高超的医术,但师傅他老人家乃是方外之人,并不想过多的沾染红尘俗事。

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师傅并不想管这件事情。还是我不停的恳求师傅,再加上,当时师傅他老人家就感受到,另一个与我有缘的女子,就在林府之中。

于是师傅他老人家,才勉强答应,到林府之中帮姑姑治疗一下她身上的病情。

不过我们也都没有想到,师傅平时不出手也就罢了,一出手居然就搞出了这么大的动作。不仅治好了林姑父和姑姑两人的病情,还让姑姑再次怀上了孩子。根据脉象来判断,姑姑这一胎怀的孩子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哥儿呢。

可即便师傅他老人家的医术再怎么高超,也无法完全医治林妹妹身上那种大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先天不足之症,只能用药来慢慢调养。

于是就这样,林妹妹也成为了师傅的第二位亲传弟子,然后由师傅他老人家亲自教导林妹妹各种医药知识。这样以后即便师傅他老人家有事,不能守护在我们的身边,玉儿也可以自己为自己诊病了。而且就在这种情况下,我和林妹妹就在师傅和姑姑、姑父的见证下,正式确立了婚约。

所以还请老祖宗恕罪,如今无论是林妹妹,又或者是香菱妹妹,如今都是我的未婚妻。我自然不能够拒绝这份婚约。更何况玉儿妹妹他们又不是货物,而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可以被人随便送来送去的货物。

老祖宗,事情就是这样的。”

贾琮说完这些之后便不再开口,而是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不发出丝毫声音。静静的看着荣庆堂中众人的反应。

如今大厅之中众人的反应可以说是极为的精彩。

就比如,那些婆子丫鬟们,完全就是抱着一种吃瓜看戏的心态,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

如果不是此时场合并不合适,恐怕他们早就已经搬上小板凳,手上拿着瓜子开始聊起家常来了。

当然了,在这些人当中,也是有着假家的一位主子在内的,这个人就是大房如今的当家太太,贾赦在原配妻子去世之后,很快就续娶进门的邢夫人。

而王夫人则是,再一次扯断了一串,被她在手心里面的檀香木佛珠。

在她的心里面,自己的儿子贾宝玉那就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而且还是一个含玉而生的哥儿。这一看就是一个有大造化的。

所以王夫人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一个人,说出任何一个贾宝玉不好的字眼来。

至于说贾赦、贾政等一众贾家的男子,则是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反正在这群爷们的心中,这些事情都是由他们内宅妇人来处理的,根本就不需要他们这群大老爷们儿来插手。

贾政心中虽然也有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但这么多年以来,他早就已经习惯了。遇到什么事情就躲在自己母亲的身后,让母亲为自己摆平,自己就只需要坐享其成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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