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丁不太记得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对他来说太过久远。
而他更不奢望于在新生中收获什么，因为他始终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就如同一个匆匆的过客，脸上铭刻着那名为孤独的印记。
但他很难拒绝一个女人的要求，尤其是一个魅力四射眉眼含情的女人，他受不了这个。
“佛丁…”
瓦莉娅似乎有些入神，她本就因为抽了一口烟气快要窒息过去，现在又被堵住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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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在这里，到车上去…”
瓦莉娅挣扎着挣脱佛丁的魔爪，将那捏住一半圆润的手拽下。
佛丁如同白天抱住女人荡过藤蔓那样再次将她托起。
瓦莉娅的身形像孩子一般被他抱在怀里，她蜷缩着，脑袋紧紧的贴着佛丁的胸膛。
佛丁用手肘轻轻拐开车门，将怀里的礼物轻轻放在软塌上。
它在发光！
佛丁眯了眯眼，瓦莉娅是真的在发光，那层混白色的源力萦绕上她的体表，将黑暗密闭的空间照亮了一部分。
紧接着车厢中四面八方充斥着繁杂的纹路，甚至囊括了马车的车顶。
生灵祭坛再次被启用，而它的作用…
“没关系。”瓦莉娅闭上眼不敢看佛丁的眼睛，“没有人会听到这里发生了什么，这是我的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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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佛丁笑笑，开始缓慢的拆解神祇送给他的礼物。
佛丁将瓦莉娅的衬衣轻轻拉过头顶，面色一怔。
她竟然连束腰都没穿在身上。
熟悉的味道再次侵入佛丁的鼻腔，那是一股清淡的脂香，有些类似植物的汁油。
佛丁缓慢解构着身前的一切，女人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像是在极力忍耐着。
他低下头，目光灼灼，肆意的观看这美丽的风景。
他写生过无数的大体模特，也解构过无数的3d模型，对人体的结构和肌肉脉络都倒背如流。
但他在这一刻还是由衷感叹上帝那个狗东西在造人的时候确实花了点心思。
曲线的连接交汇构成了一条完美的线，无数的男人愿意前赴后继的死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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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丁低下头，鼻尖轻轻漫过坑脉，高耸的山峦，广袤的平原，还有那秀丽的树林。
瓦莉娅的手指紧紧的抓住了地板上的皮毛，用力程度要将它攥出一个窟窿。
佛丁抬头亲吻瓦莉娅那精致的颧骨，让她睁开紧闭的眸子，与她肆意的对视。
“含住。”
佛丁轻声说，但这次他说的并不是那只燃起的卷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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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丁在车厢里打着瞌睡，很没有精神，他这两天睡眠时间加起来都没有两个小时，实在是对他太过苛刻。
他脱离的紫荆商会的车队走在前往布雷泽城的路上，返程向较于前往布里科夫还要近一些，是隆多大森林南向的一天车程。
“佛丁少爷，该不会是昨天我吵到你了吧？”艾瑞克试探性的问道。
面前的佛丁躺在那里病怏怏的，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两个眼圈像是好多天没合眼了。
艾瑞克知道自己有打呼噜的习惯，他住在城堡的时候没少被其他水手控诉。
“没那回事。”佛丁深吸口气，“我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额…我不懂什么意思，少爷…”
佛丁摆摆手，将脑袋扭过去对准椅背，“就是自己犯了错误只能死掉吧，差不多的意思，到了喊我，我补补觉。”
艾瑞克心想果然是沉浸在文学世界里的诗人，讲起话来都让人听不懂。
他百无聊赖的靠在椅背上，看着周身车窗外正在缓慢飞过的风景。
因为没有紫荆商队那巨大的马车，都是精简的两人快车。
天朦朦亮便启程的蒙德在刚入夜便带着佛丁与艾瑞克到达了布雷泽城。
交出了特殊的信文后，车队终于点燃火把，驶入了热闹的街道中。
布雷泽城是东郡的第二大海港城市，虽然它的沿海只有南部一小部分，但他狭长的南北向延伸贯通了整个东郡的交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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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的陆运如果不想绕路，都要从城中的大道穿行，这也造就了布雷泽城的繁华。
比起如同衣衫褴褛的青年布里科夫，布雷泽简直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公主，它镶金带银眉眼俊美，走起路来都熠熠生姿。
佛丁十分怀疑德里克老头是哪里攀来的关系，让弗尔娶到了“公主城”里的公主。
他将头探出马车的车窗，打探着城内的街景。
车队在城中的道路行走十分顺畅，因为是商路的原因，所有的道路都修整的宽阔平整，一路行驶过来颠簸感很是微弱。
“来，佛丁，还有这位，晚宴已经准备好了。”
蒙德十分客气的亲自下车，带着佛丁来到了他的庄园。
与拉维斯特家族的庄园比起来，金羊毛商行家族的庄园可以被称之为庞然大物。
在蒙德的介绍中，佛丁与他一起攀登上了庄园前端的高塔，将整个庄园的面貌收入眼中。
像是一个巨大的高尔夫度假村，房屋，水溪，甚至是假山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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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公顷的种植园占据了整个东部，在夜里都可以看得清那坎出的沟壑与土坑。
“我们哈里家族的历史并不久远，发家也是多亏了你爷爷德里克族长的帮助。”蒙德的脸泛着油脂，他伸手点了点高塔的窗沿，“你的爷爷曾经在南海救下了被海盗围堵的船，也是那时候我父亲与你爷爷获得了友谊。”
佛丁的嘴角抽了抽，恐怕德里克当时也没想太多。
别人家海盗的猎物当然也是他的猎物，只不过是从一头凶恶溢出面容的恶虎换成了一头面露软弱背地里想要把你吃干抹净的野狼，哈里族长竟然还感恩戴德？
“来，他们已经在餐厅等候多时了。”
蒙德拍拍佛丁的肩膀。
佛丁挥挥手召来在空中盘旋的尼禄，将手中纸条塞入它腿部的木阀。
他要通知翁和家族的成员动身前来布雷泽城，接着一直南下去围堵毡帽帮的余孽。
佛丁与艾瑞克一直跟随着蒙德的脚步，在建筑的一层走了足足五分多钟才到达那所谓的餐厅。
四幅巨大的壁画悬挂在餐厅的南北两侧，紧挨着便是竖长的金器以及长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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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餐厅的与迈尔斯子爵的宴会厅都不遑多让，明晃晃的金子几乎闪瞎了佛丁的狗眼。
巨大圆桌围坐的五个家伙都站起来身，向蒙德的方向走来。
蒙德实相的向后缓步一个身位，将佛丁送出。
“你好，佛丁，我叫赛菲·哈里，是你爷爷的老朋友。”
佛丁赶忙屈身握手，他摸了摸头顶，没有戴帽子，似乎有些不够礼数。
“没关系的。”赛菲哈哈一笑，似乎看出了佛丁的窘迫，“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我的夫人，纳薇·哈里。”
“我的大儿子，麦克斯·哈里。”
“还有我的二儿子，布克·哈里。”
老人穿着一身古朴的维纶，身上的金线在光芒的照耀下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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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后将一个小男孩拉到佛丁身前，“这是我的小孙子，威金斯·哈里，是芙雷尔的弟弟。”
老人的卷发与蒙德如出一辙，但早已花白。
佛丁觉得这家伙应该比德里克还要老一些，因为他的上眼皮都快耷拉到眼袋上了。
佛丁走上前一一个众人打过招呼，面露笑容，但心中却充满疑惑。
蒙德似乎是金羊毛族长最小的儿子，但他都育有一儿一女，两个金羊毛哥哥的孩子去哪儿了？
“来来来，快坐，咱们边吃边说。”
佛丁落座在左侧末席，在蒙德一侧，艾瑞克也有幸坐在这张圆桌上吃饭，虽然他心情别扭的看到最喜欢吃的金枪鱼都不敢下手。
佛丁的正对面便是隔着圆桌的威金斯，他长的与芙雷尔倒是有几分雷同，是个眉眼精致的正太。
男孩正吃力的用刀叉捅着桌上的虾肉，似乎是在玩耍。
“蒙德，这次收获怎么样？”
老人用刀叉解构着手中的鱼片，沾取着银盘中的酱汁。
“收益率达到了三倍，抛去赔偿冒险团死亡人数的成本和委托，还足足赚了两倍。”
蒙德脸上的肉堆在一起，说话间一抖一抖的，似乎很满意这次的收获。
“得意什么，就算净利润两倍也仅仅是五千个金币而已，比不上拍卖行一个月的份额。”
佛丁抬头看去，说话的是刚刚被老人介绍的二儿子布克，他比起蒙德还要高瘦些，但五官颇为相似。
“是的，冒险的收益比起城中的拍卖行和药剂商店肯定是比不上的。”蒙德依然笑着，“哥哥们把商会经营的很好，会把家族的荣光一直延续下去。”
“叮——”
布克手中的刀叉突然发出轻响，他的面色有些奇怪。
“不错，芙雷尔什么时候回来？她现在可是个孩子，要注意自己的行为和身份。”老迈的赛菲津津有味的吃着手中的鱼肉，对面前的争论视若无物。
“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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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薇夫人怨念的看了老人一眼，“小芙雷尔永远是我的孩子，她想回家随时都可以回来！”
“佛丁，她结婚的时候是不是很优雅？”
纳薇夫人转过头看向佛丁，那张老迈的脸上褶皱堆起，像是在笑。
“啊…对，芙雷尔小姐的礼仪非常出色！”
在提亚斯王国，小姐们的出色除了她们惊人的外貌和家事，起决定性因素的便是那繁琐的礼仪。
遇到什么样的人该行什么样的礼，出席什么样的场合该穿何种样式的长裙与首饰，都是决定好的章程，写在礼仪册中。
“父亲，芙雷尔的信息在三日前就定好了行程，大概后天就会回到布雷泽城，他们会在城中参加舞会，作为这次蜜月的终点。”蒙德转移着话题。
“好好好。”
赛菲高兴的拍拍手，拿起手巾擦了擦还挂在嘴角的酱汁，“到时候我要准备一份厚重的礼物，作为芙雷尔的新婚祝福！”
蒙德笑着点头，但坐在他圆桌对面的布克与麦克斯脸色却时明时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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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丁终于琢磨过味儿来了。
这老家伙，该不会在养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