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清和对于他们的胡说八道,丝毫不慌:“是一个小姑娘,找人帮忙的,我怕她们报复小姑娘,就没让跟进来。”
“小树林里应该还有其他人可以指认到底是谁先动的手。”她知道寻找其他目击证人很难,但她必须表现出十足的底气,让他们心虚。
老师出门了解情况后,面色凝重地回来了:“你们虽然是正当防卫,但是第一时间没有找老师,罚你们清扫礼堂,你们先回去吧。”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低眉顺眼地关上门,他们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文婧靖见她们出来,担忧询问:“没事吧?刚才老师回去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没事。”沉清和安抚道,“那小姑娘呢?”
“走了。”
“你们先回去吧。”陆今白嘱咐着,“记得走路灯多的地方。”
“那你们干什么去?”沉清和怕他们又去找医务室躺着的人算账。
“去付医药啊!”陆今白挠挠后脑勺,他微信的钱不够,指了指自己的嘴角,“顺便擦点药。”
文婧靖不忘补刀:“别看见嘴角的血晕过去了。”
“我真的会谢。”
“还不走?”江肴俯身,捏了捏沉清和腮边的软肉,半带调侃意味,“又腿软?”
她恼羞成怒的打掉他的手,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拉着文婧靖离开。
陆今白怕江肴还喜欢南希,忍不住给他洗脑:“你看清和姐连生气都那么可爱。”
江肴笑而不语,迈开步子去医务室。
陆今白拉着周承跟在后面,细数沉清和的优点:“人长得好看,个子也还可以,主要是什么!”
胳膊怼了一下旁边的周承,周承了然接话:“是什么?”
“诚实!清和姐菜就是菜,玩植物大战僵尸,都过不去,她都不找代打。你看看南希,王者都找人代打,还直播!也不怕露馅了。”
周承回想了一下沉清和的技术,好像不是很菜,很有意识的样子,感觉她没有用全部的实力。
“她代打和我有什么关系。”江肴有些不耐烦,不太想听见她的名字。
陆今白以为他说气话,跳到他身上:“这人人品真不好,还抓着另一个主播黑。”
“管我屁事?”
周承在后面摇摇头,你要是知道禾野是谁,就不会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了。
他格外期待沉清和掉马的那天。
以及。
江肴的反应。
——
刚到宿舍门口,就听见陈安之哭天喊地的声音。
“哎呀,清和你被打得好惨啊,呜呜呜~”
沉清和在门外听得满头问号,转头疑惑盯着文婧靖。
文婧靖心虚地躲避视线。
打开门,陈安之就扑了上来,抬胳膊抬腿地检查她哪里受伤。
确认无碍,才放下心:“没事就好!婧婧不让我去,怕我添麻烦,担心我了。”
沉清和注意到了她之前忽略的一点:“婧婧怎么知道的?”
“陆今白打电话让我找人的,说他们可能要救人,谁知是你。”
“得亏咱们心善,要是咱们忽略了,清和就没人帮了。”
陈安之一直围着沉清和转,转得她头晕眼花。
沉清和剥了个火腿肠,塞进她嘴里,她果然停下来,专心致志的吃。
打开手机,微信有99+消息。
细看下来,全是文婧靖在宿舍群里,夸大其词的转播当时的情况。
“那几个人真的被打得可惨了,陆今白他们下黑手,专挑看不见的地方打。”文婧靖忍不住分享她刚和保安进树林时,看见的场景。
陈安之又捧了零食坐过去。
“四五个人打不过他们两个,真的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有一个胳膊都脱臼了,躺在地上不敢动,也不知谁下的手。”
“江肴。”沉清和搭了个茬儿。
“那挺狠的!”文婧靖语气一变,有点疑惑,“我记得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好像挺乖的,这种事都不像他能干出来的,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沉清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小声滴咕一句:“我好像知道。”
她印象中,江肴初三以前都很乖,即使被欺负了,也不会声张,甚至费尽心思遮掩他身上的伤口。
他知道,就算他反击了,也没有家长可以来学校为他撑腰,因为他的家长都忙,没时间。
初三那年,班主任要求家长必须到,他父母拜托她去开个家长会。
依稀记得那天是一个阴冷的下雪天。
她开完家长会,路过学校旁边的小巷,听见了他们议论江肴。
“江肴他父母那么多家长会都不来参加,今天怎么来了?”
“也不知道在哪花钱请了个姐姐。”声音满是嘲讽。
“他就是没父没母的孤儿。”
沉清和听见这句话,无法遏制的怒火一下窜了上来,挽着袖子进了小巷。
也不知道那天是谁给的勇气,让一向软弱的她竟然冲进去,和那几个毛头小子单挑。
她那细胳膊细腿的,根本打不过那些小混混,没坚持多久,她就被按在地上摩擦。
寻她的江肴赶过来时,她已经鼻青脸肿的了。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江肴发飙,瘦弱的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不要命一般,硬是把那几个人打跑了。
后来,她虚弱的趴在江肴的背上。
江肴背着她跑着,一言不发。
满天的雪落在头顶,呼啸的寒风隐约传来微弱的哭泣声。
她强忍肋骨的疼痛,轻轻抚去他头顶的雪:“以后别怕,我永远给你撑腰。”
他肩膀颤抖得更厉害了,压抑着哭声。
“我这鼻青脸肿的样子真像猪头,下次你想吃猪头肉了,就从我脸上割。”
奔跑的他踉跄了一下,依旧沉默不语。
从那以后,江肴拼了命的健身锻炼、学防身术,再后来,上了高中,他完全变了一副模样,很多人都会尊称他一声江哥。
回忆并不美好。
一想到那些,她的肋骨好像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不过,好在她没毁容。
“其实,你变化也挺大的。”文婧靖看着沉默的沉清和,“以前总是一副软包子样,任人宰割。”
陈安之震惊的张大嘴巴,好像能塞下个拳头:“她?软包子?不敢想象。”
沉清和合上她的嘴:“人总是会变得嘛!”
绝口不提那些转学以后的经历。
手机嗡嗡震动,屏幕亮起,显示陌生的电话号码。
沉清和拿着电话,去了阳台。
“喂?”
“小酒,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