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手对着那男人就打。
郝石栢大怒。
这个赵灵儿,真是不分场合地撒泼,筒直不可理喻。
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把她扇到了一边去,怒声斥责:“你能不能给我清醒点?这位就是那个醉先生,我爸爸让咱们来找的人,你怎敢冒犯?找死是吧?赵灵儿使劲吐了一下嘴里难以清除干净的臭味:“可是个屁!都是因为你,我们郝家才摊上了这摊烂事,你不低调点就罢了,还在这里惹事,非让老子一脚踹了你吗?”
郝石栢也是怒了。
看他生气,赵灵儿的火顿时消了。
她使尽浑身解数,才高攀上郝石栢,可不敢被郝石栢踹了。
再说,现在还需要郝家保护。
完全消气了,忙赔笑脸,伸手抓住郝石栢的胳膊轻晃:“亲爱的,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嘛,大不了我忍下来就是了,我这个脾气,也就为你才能忍
了。”
郝石栢厌恶地甩开她的手:“赶紧离我远点,臭!”
使劲甩了甩袖子,生怕赵灵儿把狗屎粘到他身上。
赵灵儿很尴尬,却不敢发飙了。
讪讪一笑,站在旁边。
郝石栢很恭敬地问那人:“您……您就是传说中的醉先生吧?”
那人抬头翻了他一眼:“滚!别在这里恶心老子。”
赵灵儿气得差点跳起来。
就这家伙的邋遢样,还敢说他们恶心?
还是郝石栢稳重些,忙拿出那枚碎裂的子弹弹头:“是我爸让我来找您的,他说您看到这个,自然就明白他是谁了。”
那人终于撩开散乱的头发,看向那枚弹头。
看到的时候,顿时两眼放光。
伸手一把夺了过去,速度快得郝石栢都没有任何反应。
他确实就是郝梓信说的醉先生,看着那枚碎裂的弹头,好像看着一件绝世罕见的宝贝,嘴里激动地喃喃着:“我终于又找到你了,终于又找到你了。”
“对不起,上次喝得太醉,才会把你送人,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忙把那枚弹头戴在脖子上,贴身放好。
那个小心翼翼的模样,好像那枚碎裂的弹头真的价值连城似的。
赵灵儿看得鄙夷,小声滴咕:“这是个疯子吧!一枚破弹头也当个宝贝似的!”
“你说什么?”
没想到,醉先生忽然暴怒,一把把她抓了过去。
怒目瞪着她:“知不知道,这是从柱国战神身上取出的弹头!他堂堂战神,却甘愿为我挡下子弹,救了我的性命。如果没有他,这枚子弹已经打穿我的脑袋。你这么诬蔑这个弹头,就是诬蔑战神大人对我的一片爱护之心,你是不是想死?是不是想死?”
完全发狂了似的。
赵灵儿吓坏了,感觉那只手就要抓碎她的身体,五脏六腑都要被捏碎,真是吓得浑身发抖。
郝石栢看到醉先生头发都在怒火中飞舞,也是吓坏了。
慌忙替赵灵儿求饶:“先生,她是无心之言,您放过她吧,我替她向您道歉,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醉先生却根本没有放开赵灵儿的打算。
郝石栢忙又说:“先生,请您看在我爸爸的面子上,放她一马!我爸爸说您康慨豪情,最重情意了。”
听了这话,醉先生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
瞪着赵灵儿:“恶心的女人,离我远点!”
把手一推,赵灵儿直接倒飞起来。
飞过大半个酒馆前厅,
噗通!
落到柜台那边的酒缸里,瞬间成了落汤鸡一般。
郝石栢吃惊地看着,这还真是高人啊。
一下就把赵灵儿推出去这么远,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简直难以置信。
回头看去,见赵灵儿在酒缸里不停挣扎,总算松了口气。
知道肯定是醉先生手下留情,不然,把力量用到实处,赵灵儿必死无疑。
赶紧对醉先生鞠躬道谢:“多谢先生手下留情,多谢先生手下留情!”
醉先生摸了摸放在心口的弹头:“当初把这弹头送出去之后,我就后悔了,想要回来,却已经找不到你爸爸。我差点就因为你爸爸送的几箱好酒,失去下半辈子唯一的精神寄托,差点悔恨终生!你能送回来,很好,很好!”
一边说着,一边用拳头使劲捶了捶心口,满脸坚毅之色,眼眶里却有泪光泛起。
曾经失却的豪情,彷佛火焰,在他身上悄然燃烧起来。
郝石栢都有些被感染到,忍不住问:“先生,这弹头对您这么重要吗?”
醉先生叹了口气:“只有这个,才能让我真切感受到曾经的热血岁月,真切感受到战神大人的康慨豪情,我已经没法和曾经的战友并肩作战,没法继续追随战神大人,如果连点回忆都没有了,还怎么度过这漫漫残生?”
郝石栢有些明白过来:“您曾经是战部的人?”
醉先生看了他一眼:“战部最耀眼的兵团的一员。”
郝石栢忍不住问:“那刚才说书先生说的柱国战神的故事……”
醉先生大笑一声:“那当然都是真的!我饮酒无聊,就把我曾经追随战神大人的经历告诉他,他把这段经历编成了故事讲给大家听。这挺好,至少可以让更多的人知道那个豪气干云的男人的存在,他为大夏国出生入死,做了那么多轰轰烈烈的事情,他的传奇绝对不该被埋没。”
郝石栢吃惊:“就是说,那位战神还在世,是吗?”
醉先生哈哈大笑,笑声震得这个破旧的酒馆不停颤动:“何止在世,而且风华正茂,不久前还受封柱国战神!我听说了这事之后,一口气痛饮十坛酒,真是爽快!爽快啊!战神大人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只有他配得上这至高无上的荣耀!”
忽然把一碗酒放到了郝石栢面前:“来,你也为我的战神大人干一碗吧,我请!”
郝石栢看了一眼,有些嫌弃。
这碗太脏了,酒也太差。
但醉先生请的酒,又不敢不喝。
拿起来,勉强喝了下去。
醉先生勐地一拍他的背:“不错!你能为战神大人喝这一碗酒,是你的荣幸!”
郝石栢被拍得不停咳嗽,干笑一声:“是啊,我很荣幸,很荣幸,能让先生您如此佩服的人,肯定很了不起。”
醉先生却陡然脸色严肃起来:“不,我不是佩服他,是敬仰,他就是我心里的神,如果不是因为我这伤腿,我现在依然在为他出生入死!当然,哪怕我现在残废了,战神大人一声召唤,我也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么说着,懊恼地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腿。
“都是我这腿不争气啊,太不争气了。”
拍打很快变成了砸击,对着自己的腿使劲砸去,好像要把腿砸断一般。
郝石栢心头震惊,这还真是个疯子,性格太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