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们夺回琴盒之后,日子平静了许多,一连过了十多天。
这一天下午终于出事了,还是大事。
我正在修手机,幽辉突然着急忙慌的冲了进来,一脸煞白道:“牛昶,不好了,出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猛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急忙问怎么回事。
就在刚才,有人在幽辉祖住的房门上贴了一张字条,说他们邦架了幽辉房东在内的6个金佛镇进山伐木的人,如果想救这6个人和想知道红衣美女的下落,就必须把我带上金佛山。
说完,他把那张字条递给我,我看了一下,确实是这个意思。
有人或者有什么东西要逼我上山,它们真正的目标是我。
我惊惶之余脑子一时间有些乱,会是谁呢?剥皮鬼?鬼影?还是那帮盗墓贼?
我说这件事绝不会袖手旁观,然后带上他去找千妍。
千妍一听,脸色顿时也凝重了起来,对我道:“这是冲你来的!”
“我知道,现在怎么办”我道。
“这个时辰进山,我们必定要在山里过夜,你要有心里准备。”千妍见我心意已决,郑重道。
我说明白,虽然心里打鼓,但已经没有选择了。千妍拿起手机匆匆走到旁边打电话,也不知道对面是谁,轻声细语的。
千妍打完电话后,我们开始准备进山的必备品,手电、水、干粮、鸟铳、柴刀等。
我知道这一次很非常凶险,回店子的时候顺手写了一份遗嘱,万一自己没能从山上回来,就把店子和所有存款给派出所转赠希望工程。
太阳微微西斜的时候我们出发了,幽辉骑上三轮摩托朝北场开去。
离金盆岭主峰最远的北场,也是三大林场中最原始最闭塞的;里面人迹罕至,有野兽出没,前几年还有人被咬死了。
山路难行,三轮车一直飙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达了北场。
幽辉在一片山坳前停了车,改步行,那片林子他以前去过,记得路。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我们到到了地方,痕迹很明显,大片大片的树林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根。幽辉站在高处远眺了一下,然后快步带我们跑向伐木场的边缘。
一看,三人都大吃一惊。
地上遗落着油锯,柴刀,麻绳,干粮,帐篷等东西,满地狼藉,我甚至看到一把油锯嵌在木头里面,根本没抽出来。
东西还在,6个人没了!
千妍仔细观察了一下地面,指着一个方向道:“脚步凌乱,他们遭到了什么东西的袭击,朝那个方向去了。”
“跟我来!”说完他招手带我们追了下去,一边追一边观察地面的痕迹。
我跟在后面几乎看不出地面有什么痕迹,但千妍却非常有把握,在林子里左绕又绕,快速穿梭。
追了大约十分钟,前面的地上出现了一把鸟铳,幽辉跑上去捡起来,顿时脸色一白,“是我房东的铳,他们开过火!”
千妍也捡起地上的火药袋,说:“药袋受了潮,肯定在这里过了夜,事情发生在昨天。”
“这么久?”我微微皱眉,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时间越长幽辉房东的处境越危险。
时间紧迫,我们继续追;这一追,就追到了太阳落山,林子的树冠非常高大,光线很快就暗了下来。
千妍皱眉,“不能再追了,晚上视线不良,效率太低,而且容易出危险,这已经是昨天发生的事,一时半会儿也平怕是追不上。”
幽辉心有不甘,欲言又止,我见此,便安慰他:“别担心,它们的目标既然是我,就应该不会伤害你房东他们。”
千妍也同意我的观点,“对,他们脚步虽然凌乱,但并没有受伤的痕迹,至少到这一段他们是安全的。”
幽辉一听,脸色这
才好看了一点。
我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晚上可别冒出什么太邪门的东西来。
其实我和千妍也急,只是夜里真的不具备追踪条件,必须等到明天天亮;山里的情况太复杂了,一个不小心别说追人,自己摔一跟头都不知道伤到哪,到时候更麻烦。
幽辉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大树,生了火,我们准备过夜。
林子里很热闹,鸟、虫声作成一片,最渗人的是乌鸦的叫声,听得让人发毛。
但我却感觉这样的热闹挺好,顶多野兽会跑出来,但如果死寂一片,那跑出来的就不是野兽,而是鬼物了。
这是经历了这么多事以来自己最大的经验。鱼虫走兽对危险的感知比人强很多。
追了两三个小时,我们的体力都消耗了不少,吃了一点干粮,幽辉还是放不下心,便问千妍到底是人作祟还是鬼作祟。
“嘘!”
哪知千妍一听脸色大变,道:“午不言杀伐,夜不言鬼魅,晚上不能谈论这个东西,忌讳。”
幽辉吓的脖子一缩,急忙捂住嘴不说话了。我本来也是想问的,也咽了回去。
这样一来我们就都没什么话可说了,本来就都紧张,之后千妍说晚上轮流睡觉,两个人睡,一个人负责守夜,轮流来。
我和幽辉自然同意,干瞪着眼到天亮肯定是不行的,明天弄不好还得追上一天,于是千妍安排我先守,然后是他,最后幽辉。他把自己安排到了午夜阴气最盛的两个时辰守。
我打着手电筒先守,他们两个先睡。
幽辉心焦颠来倒去明显睡不着,倒是千妍,一沾地就睡着了。
让我略微放心的是,山林一直很热闹,扑棱棱时不时还有鸟从头顶上飞过,一直到十一点交班都安安稳稳的。
我把千妍叫醒换班,然后躺下睡觉,幽辉这会儿也睡着了。
忙了一天又跑了好几个小时,我实在累了,一觉就到了天亮,中间都不带翻身的。
一夜无事,别说我意外了,连千妍和幽辉都感觉意外。
早上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千妍带我们继续循着痕迹往下追,但他追踪的速度却慢了下来,说是痕迹被野兽之类的东西干扰了,有些辨认不清。
好消息是方向始终没有丢,时不时能发现一些比较明显的线索,尤其是在比较潮湿的地方。
这一追,就是整整一天!
令我预感愈来愈不好的是,我们的前进方向赫然是金佛山!
我顿时有一种直觉,绑架幽辉房东的那个存在,恐怕是想把我引入金佛山。
远远看过去,金佛山就像一尊坐佛,如遇晚霞,整个山脉金灿灿的,它的名字也就由此而来。
解放前这里很多土匪,因为南来北往的商道都从这经过,打劫起来实在是方便,万一遇到官兵进剿,还可以往东躲到山里面去。
这也造成了金佛山的土匪势力向来很大,也很顽强,据说当年日本人打进来的时候还上山剿过,结果不熟悉地形被打的丢盔弃甲。
直到建国后六十年代后,才被解放军剿灭。
据说,冯犟头和贺老幺当年就混过土匪窝,而且冯家还不止冯犟头一个,是一窝;他们的匪性貌似就是从哪个时候传下来的。
千妍追踪的路线虽不是笔直,却一直往金佛山那边靠,等到天色渐黑的时候,已经快到达山脚了。
这里已经完全出了北场,山林茂密的几乎找不到路。
我们三人都累的够呛,只得再次露宿;追踪的时间之长远远超出了我们三人的预估。
晚上依旧轮流守夜,前半夜虫鸣依旧,我守完了换千妍,累的实在不行,沉沉的睡过去。
……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隐隐约约,听到有谁在喊
我。
我激灵灵的一下就醒了,坐起来一看,不经大吃一惊,千妍和幽辉都不见了!
旁边空空如也,连铳都被带走了!
我冷汗一下就下来了,好好的怎么人不见了?不会是出什么意外?
我立刻爬起来把鸟铳端在手里,喊了两嗓子,但没人应我。
该死,真出事了!
我心里发凉,如果不出事他们不可能把我单独丢下的;只是问题是,林子里依旧虫鸣大作,很热闹。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在这时。
“牛昶,这边!”
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呼喊,是幽辉的声音。我急忙用手电照过去,发现幽辉在远处冲我招手,招呼我过去。
“靠!”
我暗骂一句急忙朝那边跑去,心说他们搞什么的飞机,起身了也不叫我。
这大半夜的吓死人了,
跑了一段我发现,幽辉也在往前面跑,好像是在追千妍,不断的催促我跟上,跑了好长一段路才缩近了一点距离。
远远的,我只能看到幽辉的背影,还有他手里的手电光,若隐若现。
我心里万分奇怪,幽辉在追千妍,千妍又在追什么?难不成找到幽辉房东的线索了?
想到这,我加快速度,追着追着就近了,能看清幽辉的后背了,但他也没等我的意思,时不时回头招呼我一声。
林子林的路很不好走,尽管山麓是一大片相对平坦的路,但灌木荆棘太多了;有些地方不得不用上柴刀劈砍才能开路。
跑了一阵,我累的气都喘不过来了,撑着膝盖平复两口气,再跑就得躺下了。
可结果等我再抬起头的时候,顿时吓的一哆嗦,幽辉在前面不见了。
“我去!”我吃了一惊,大喊了幽辉一声,追着原来的方向追了下去。
结果走了好一阵都没再看见他,我慌了,刚才明明距离已经拉近了不少的,怎么一下子人就不见了?
他的速度不应该这么快的,不会摔沟里去了吧?
我急忙大声喊他,可至始至终都没有回应,林子里一片昏暗,一轮月亮挂在天边,光线却很少能透进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茫茫四野方向都丢了,弄不好自从看不到幽辉开始就追错了方向。否则怎么会一下就看不见人了?
就在急的团团转的时候,忽然感觉眼角闪过一抹亮光,一闪就不见了。
不像手电,像火!
我立刻端起铳朝那边靠去,有火的话就代表有人。
只是奇怪的是,那火好像也在走,自己明明走了很远,却感觉距离没拉近。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走了足足半个小时,火光终于大了一点。
我暗喜,心说不会是有人打着火把在走路吧,所以才拉不近距离。
循着火光追了一段,等转过一棵参天大树之后,我惊住了,前面竟然出现了一座庙。
庙堂内,数盏明亮的油灯静静的燃烧着,火光就是从那里面透出来的。
我懵逼了,金佛山就是一片半原始林区,连人都没有,哪来的庙?
难不成……自己已经穿过金佛山?跑到隔壁乡去了?
我心里有些紧张,这庙不对劲,没听说隔壁乡镇有这么大的庙,庙虽然就一间,但出奇的高大,连那大姓人家的祠堂都差一截,庙匾和两旁的柱子上有字,只是隔的太远看不清。
我谨慎的停在原地观察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常,虫鸣依旧,也感觉不到有什么阴风。
于是,我壮着胆子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