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轰!”
雨夜惊雷。
只是骤雨未至,惊雷频频。
一个黑影走在柳家酒肆之中,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猛地闯入了屋内。
“杀人了!——”
就在此时,打更的却是借着雷光,看见了酒肆之中的伏尸。
打更人一边哭喊着,一边敲打着手里的铜锣。
凉城很快就像是被惊醒了一般,原本漆黑一片中,亮起了点点灯火。
“来人啊!杀人了!——”
“快来人!”
“走走走!出去看看!”
这年头,西北异族和唐璜仙朝两方打得不可开交,像凉城这种边陲小城,为了防止间谍活动,肯定是要宵禁的。
但宵禁,也没有那么严,最多也就只是规定几点之后不准出门罢了。
惩罚制度没有那么严。
顶多罚银罢了。
这个年代的人倒也没那么多看热闹的心思,不少人心里其实想的是去帮忙,所以便浩浩荡荡地朝着柳家酒肆去了。
等到众人到了这里一看,便发现柳纯钧居然身首异处地倒在了地上,血流了一地。
而他们家门口,则站着一个满脸严肃的男人。
他,双眼是瞎的。
不少人在婚礼上见过这个男人,当即便惊呼道:“是那个瞎子!”
“苍苍苍!……”
此话一出,很多凉城当地百姓便抽出了自己怀里的菜刀粪叉,对准了这个瞎子。
“你们看我像凶手么?我身上有血点子么?你们比我还瞎?”对于旁人的误解,瞎子当即便怒声驳斥道。
“额……”瞎子身上穿着一身白色麻布衣服,破破烂烂的,虽然有点发黑的意思,但确实没有血点子在他身上。
“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刚换了一身衣服在装无辜?”一旁有人突然喊道。
“就是!就是!”
“你也有嫌疑!”
有人这么一说,自然就有人附和。
瞎子像是懒得解释一般,当即抬腿便走。
“莫名其妙。”瞎子摇了摇头。
“你不能走!”有百姓当即打算动手。
但当他们靠近瞎子的时候,一股莫名的气息却让他们不能靠近半步!
“修士!他是修士!快!快报镇玄司!”
镇玄司是唐璜岛上设立的特殊部门。
跟叶枫所熟悉的古代一样,这个地方自然也有人侠以武犯禁,百姓才是最弱势的。
而且,修士显然比侠士什么的破坏力更大,所以设立了镇玄司来豢养了一批修士,专门对付修士。
这种相似的机构,封尘国以前也有。
当然,后来封尘道盟就代替了镇玄司的职能,负责监管乱来的修士,两者之间达成了协议,自然也就不需要镇玄司的存在了。
但在唐璜岛,宗门和世家的势力显然没有蓬莱岛那样的影响力。
因为唐璜仙朝太过强势,整个唐璜岛的门派势力,基本上都处于避世不出的状态。但一旦有人作乱,镇玄司分分钟出动干碎你。
“诸位,不要那么紧张,他确实不是凶手。”
就在此时,一道剑光突然降下,叶枫出现在了在场所有人的面前。
众人看着叶枫,一时不由得一阵紧张。
又是一个修士!
不少人已经打算偷偷去报告镇玄司了。
“道理其实简单得很,大家看这位仁兄脸上的印子,是在马厩边的马槽上印的。想印出这样的印子,要的时间可不少,但这位死者,已经死了多时了。想来是婚宴最后,这位兄弟喝多了,在马厩边上睡着了。他要真是凶手,这印子早就消了。”
叶枫的话虽然也有不小的漏洞,但是好歹也算是另一个佐证。
再加上之前瞎子的自证,两个疑点已经基本上排除了瞎子的嫌疑。
“屋里那姑娘还活着,你懂医术就去救一下,我只会杀人,不会救人。”
对于叶枫的解围,瞎子没有半点感谢的意思,临走之前只是简单说了一句,随后便消失了。
“好家伙……”
当叶枫走进屋子的一刹那,多少是有些色变的。
眼前这位,自然就是柳家酒肆的老板娘,姜文君了。
可此时,姜文君的身上不着片缕,身下淌血,显然是遭到了非人的待遇。
想着她家相公还陈尸屋外,即便是叶枫自认见多识广,也不由得一阵唏嘘。
人间惨剧。
有时候也不得不感慨人生无常,这边白天才吃人家喜酒,晚上就……
多少有点让人唏嘘了。
叶枫伸手在姜文君的脖颈上摸索了一番。
颈椎错位,而非骨折,想来对方应该是想直接折断她的脖子,但是她命大,脖子软,所以活了下来。
之后的事情,叶枫管不了,也没法管。
只能等着当地衙门来处理。
而在知道姜文君出事了之后,不少人也第一时间想到了要告知遇难者家属,也就是姜家老爷。
……
“啊!——”
可就在叶枫这头给瞎子解围的同时,几个百姓一路小跑来到了姜家,想要把姜文君遭难的事情告诉姜家老爷。
可谁知道,在叩响姜家大门的瞬间,却发现姜家大门居然没关!
等到他们推门一看,几个胆子小的,当场便吓晕了过去。
其他几个则是惊声尖叫,吓得血色全无。
死了!
都死了!
姜家整个院子里都是尸体!
没有一具完整的。
就连姜家老爷,也是身首异处,被人砍了脑袋。
姜家上下一百多口,连带着几十个修士护院,统统死在了姜家大院之中!
这个案子一下就轰动了整个凉城。
一生显赫的姜家,一夜之间,就留了姜家小姐这么一个活口。
偏偏此时的姜家小姐整个人都傻了,双目无神,唇角干裂,整个人都呆滞得很,嘴里也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太惨了,一共一百四十九口,没一个活着。下手凌厉,都是一下斩首,死者应该没有什么痛苦。”
凉城当地镇玄司,伍长张谦卫一边查验着尸体,一边听手下的人分析。
张谦卫听完,问道:“有没有什么能证明凶手身份的?”
“没有,对方!——”
“我有!”
张谦卫循声看去,却只见一个瞎子,站在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