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埃丽卡这样的穿着只是想引起普通百姓的注意。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她的美是对平民的一份“礼物”,让他们怀着敬畏和钦佩的心情注视着。出于某种原因,她也不喜欢贵族,这使她在他的眼中上升了一个档次,尽管他仍然不喜欢她的个性。
这些人是贵族。
埃里克认为他是这两个人中的领导者,留着修剪整齐的山羊胡,乌黑的头发从前额向后梳。然而,他在自己的脸周围仔细地敲了几下,以便更好地引起人们对他那双黑眼睛的注意。尽管对方的衣服有点脏,但他看得出来衣服是用最好的布料做的。
另一个人可能只是一个男孩,看上去和埃里克差不多大。他不可能超过十六七岁。他的头发很黑,很像另一个人头发的颜色,埃里克还看得出他们面部结构的相似之处。或许是他们是一对父子?
“顺便说一句……”埃丽卡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拽到前面,把他介绍给那两个人。“这是埃克斯——”
“埃里克。”
“——他作为我的临时骑士,直到我可怜的德里克感觉好些。请一定好好尊敬他。”埃丽卡的笑容灿烂得令人不安。“他毕竟是在这段时间照顾我这完美的身体的人。”
“不要说容易引起误解的话!”埃里克的喊声没有被埃丽卡听到。
两个贵族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了木然的表情,似乎不知道该如何理解她的话,只是年龄较小的贵族脸上似乎有些抽搐,没有完美的遮挡住,然后他们看着埃里克。
“我们很高兴见到你,永远荣耀、勇敢的骑士。”老先生说。“我是莫里森·拉斐特·希斯克利夫,这是我的大儿子艾伦瑞克。”
"我是埃里克·文德,这是我的荣幸。"埃里克朝他们俩点了点头。他不喜欢贵族,但为了保持他们之间的友好关系,他会很有礼貌。如果他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女巫的骑士,那么他最终需要学习如何与贵族友好相处。
“那么,”莫里森拍了拍手,“女士和绅士,请问是否介意由我带你们参观一下这座矿井呢?”
“这很荣幸,这就是我们来这儿的原因,”埃丽卡说,她的声音里带有一丝屈尊俯就的意味,以一种俯视的心态对待着他们。贵族通常要么没有听到它,要么选择忽略它。“请这边走”
这两个人又鞠了一躬,然后转过身去,把他们带到更远的洞穴通道里。天很黑,但埃里克的眼睛比一般人锐利,能看清周围的环境。
墙壁是光滑的,仿佛经过几个世纪的侵蚀,或者甚至是来自神灵的力量,它们被刮掉了,变得平整,没有那么多棱角。似乎在说着世间的至理,任何事物都会在时间的打磨下,从棱角分明变得圆滑和平整。
那两个人领着他和埃丽卡来到一扇大门边,门在洞壁的衬托十分醒目。门上镀着铜板,在黑暗的洞窟里闪闪发光。一个巨大的风筝盾形状的纹章盖住了门的大部分,它是十字架和魔法水晶的象征,这些构成了一个盾形纹章,毫无疑问是家族荣耀的象征。门的另一侧是一条走廊,明亮的灯光下闪烁着明黄色的酒精灯。
他们沿着一条铺有大理石的小路走,埃里克默默地注视着巨大的柱子。科林斯式的圆柱,极具美感的设计,水晶图案在柱基上舞动,柱顶上装饰着橡树叶。中间的墙上挂满了昂贵的艺术肖像和风景画,全都镶嵌在精美的金框里。
如何豪华、奢侈、无用和……颓废,埃里克皱起鼻子,俨然认为不应该对贵族抱有同样的期望。
他跟在埃丽卡后面走了几步,不去想什么,眼睛盯着看有没有可疑的东西。在他前面,莫里森和他的儿子走在女女巫的旁边,和她谈话,说着一些奉承的话语。尽管在埃里克看来,埃丽卡几乎没在听。
“我们最近发现了一条新的水晶结晶的矿脉,”莫里森说。“这是相当大的一个增长,我们仍在努力开采大部分矿藏,但到目前为止,我们所能开采的新增部分,已使我们的利润增加了30%。”
“这可真了不起,”埃丽卡承认道,眼睛里流露出,埃里克希望她流露出的那种厌烦神情,“尤其是你的矿主要是用来开采热日马里艾矿床的,距离考纳斯并不远,这对后续的生产流程帮助很大。虽然我之前没有意识到,在这座山的下面有什么魔法水晶的流动线路。”
“我相信这是一条很小的流动线路,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碰到一个大型魔法水晶矿脉。”
“是的,这说得通。”
大人们说话的时候,艾伦瑞克放慢了脚步,一直走到埃里克身边。
红发骑士瞥了一眼这个年轻人,他虽然是个贵族,但看上去比他在学院认识的那些人要随和一些。也许这只是埃里克自己对他的看法,但艾伦瑞克似乎比大多数贵族都放松得多。至少他很安静,而且眼神中流露着尊敬。
可能是因为他不知道埃里克不是贵族,毕竟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种事。
这样做是有意义的,埃里克不知道贵族和其他贵族在一起时是怎么做的。他唯一与贵族打交道的时候,是当他们嘲笑他缺乏社会地位的时候——或者当他与亚历山大这个烦人的家伙打交道的时候。
亚历山大这位格吕克斯堡家族的年轻继承人,表现得几乎是灾难性的友好,但埃里克确信,这个室友易激动的性格只是一个虚假的形象,是掩盖他真实意图的假象。这也许是为了使他产生一种虚假的安全感,然后这个被埃里克认为是朋友的格吕克斯堡,就会做最后一次尝试——也许他甚至会在朋友失败的时候获得他的成功,毕竟候补骑士之间拥有竞争。
我不会再让自己被出卖了。
他紧握双拳,皮手套嘎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