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埃里克在女巫埃丽卡家中参观的时候,一间屋子中正在发生与他们息息相关的事。
对于德拉诺来说,如果说有什么东西比人类更讨厌的话,那就是与人类打交道。人类都是憎恶的,污秽可憎,满是占有欲。他们贪婪,嫉妒,恨恶并毁灭着世界,他们包含了世界的每一个消极的方面,但没有一个是好的。德拉诺所见过的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保持任何形式的纯洁,他们全都染上了污点,无法挽救。
当他当着老板的面时,看着这个雇主,德拉诺认为这些话再贴切不过了。
他的雇主是最坏的一类人,任何意义上的渣滓,他贪得无厌,自私自利,不为他人着想,没有同情心,只要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就非常愿意逼迫任何妨碍他的人走向死亡。
然而最不幸的是,他也是唯一一个愿意雇佣自己和自己伙伴的人,因为自己已经被认为是叛徒而被赶出了家门。
有时候,德拉诺想知道诸神是不是在惩罚他过去的一些不记得的罪过。
“你失败了。”
当听到老板指责的声音时,德拉诺咬住舌头,不让自己恶语伤人。不管怎么说,他也不能说多少反对的话。毕竟,他没能成功暗杀埃丽卡·安吉洛,然而……
“你向我保证过她会一个人待着,无法设防,她会很脆弱。”
他的雇主嘲笑他。“她的确独自一人,如果你还没有意识到,我来告诉你,德里克没有和她在一起。”
“然而,当我按计划在火车上袭击她时,不仅有人来保护她,而且他还非常熟练地使用了一把剑。从身手上看,一眼就知道是学院出身的女巫的骑士,绝对不是什么野路子。他把我派到火车上的十几个人击败了,然后还能出来帮助埃丽卡。如果没有他,我就杀了埃丽卡。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之前几乎无法完好无损地撤退。”
他老板眯起了眼睛,小小的瞳孔反射着光芒,皱眉头破坏了他凝胶状的容貌。德拉诺厌恶得几乎发抖,他的雇主脸上的多层下巴都颤动了,看起来十分恶心。颓废不能恰当地形容这个邋遢的人。毫无疑问,他是世上最没用的人,尽管这说明不了什么。
“你说有人在帮她?”“嗯。”
给德拉诺付账的那个人开始了他的“深思”,他把一只手放在他的六个下巴下面,盯着镜子看不见的东西。
德拉诺默不作声,因为他知道最好别打岔,即使他能打岔,他也不想打岔。
“我认为没有什么可担心的,”那人最后说。“你说的这个战士可能只是另一个雇佣兵,也可能是个游手好闲的路过的骑士,碰巧和埃丽卡在同一列火车上,我想你不会再见到他了。”
“既然你这么说。”
德拉诺个人并不相信这些话,直觉告诉他,在不久的将来,他和那个曾经与埃丽卡并肩作战的年轻战士会再次见面。不过,他并没有对老板这么说,他之间没有必要争吵,德拉诺确实需要这个人给他的钱。
“既然我们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现在是你挣生活费的时候了。”这位贪吃的贵族仰靠在他的豪华椅子上,得意地对德拉诺笑了笑。“既然你没能在火车上杀了埃丽卡·安吉洛,那你就只能在她家里杀了她。你的任务是潜入安吉洛魔法高塔并暗杀她。我将来决定你如何完成这项任务。要知道,如果你再让我失望,你和你的同伴就会回到大街上,随后沿着街道乞讨残羹剩饭。”
德拉诺咬紧牙关,他被派去执行的任务实际上等于判了他死刑。在女巫家里攻击她,无异于自杀。而这个人,这个混蛋,却用一个借口和自己的弱点控制了自己,是送自己去死的人。
是的,德拉诺断定,他确实恨这个人。
但他什么也没说,他需要钱才能活下去,而现在,不管有没有自杀任务,这是他能得到的唯一方法。
“应该这样做。”
有时,他恨自己的生活。
…………
一个工业化城市的守护者却是个女巫,她住在一座巨大的塔楼里,埃里克想,本来这辈子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至少在他以前的认知中不是这样。也许几年以后,当他已经成为一个女巫的骑士,而不是一个候补骑士后,或许会有所变化。以后自己是如何看待自己在阿万的邀请下,参观安吉洛魔法高塔的呢?
想到这里,埃里克又自嘲的笑了,对于自己这样的际遇,几乎可以说遭到了因果报应和命运的捉弄,或许命运之神在嘲笑我的付出。
虽然如此,埃里克心里还是没有抱怨的意思。尽管他的头仍然感觉像是在旋转,但当阿万带他四处参观时,他玩得很开心。这次旅行实际上很有趣,即使阿万是个讨厌鬼,她总能给自己带来意外。
比如。
“啊!”阿万走错了路,她的脚滑到了下一个台阶上,她尖叫起来。那女孩摇摇晃晃地向后退去,双臂乱舞,试图恢复平衡。可是没有用,她向后一倒,正好倒在埃里克等着的怀里。幸好埃里克一直跟在她后面,及时抱住了她,并在她冲击力的带动下几乎自转了一圈。
那个年轻女孩的眼睛快速地眨了几下,然后在混乱中四处乱转,好像她在试图弄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东西都倾斜成一个角度,为什么自己的前面是房顶。
阿万很快就把目光转向埃里克的脸,露出吃惊的表情,呆在那里。
埃里克向小女仆投以关切的目光。
“你没事吧?”
“啊,嗯,没事,应该往左边走的!”阿万结结巴巴地从埃里克怀里跳了出来。“谢谢你接住我。”
“没关系。”
埃里克继续赶路,这么一打岔,红发男孩忘记了先前的念头。
阿万不仅是格吕克斯堡家族的一员,她也是安吉洛家族的一员。那个女孩能被任何东西绊倒:她的裙子,她自己的两只脚,甚至地板上的一条几乎不可见的裂缝。有一次,在他的行进中,他甚至可以发誓看到,她在空中把自己绊倒了。
他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