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为了不吵醒自己,所以她的所有动静都非常轻。
说的话也无限于接近呓语。
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妙。
全身上下只剩底裤。娇小的躯体贴在身上,光洁如玉。小学生泳衣一般的死库水布料配合那种柔软的触感磨蹭在肋骨和侧腹部非常微妙。
刚看到词条的一瞬间苏曜冷汗都下来了,下意识将优夜塞进被子里。
可现在一想,是不是说提前让优夜从窗框离开就好了。也并不是做不到的事。
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慌张?
假定一开始就准备坦白的话,被撞见和优夜有某种关系,被坐实,这也应当是正确的事。
害怕。
惶恐优夜突然不听话从被子里钻出来。因为现在的局面根本没和她商量过。
而对于她来讲,虽然看不见词条,但又怎么会不知道夏弦月来了?
这样的事——
故意的?
被子里没有任何动静,但娇小躯体呼出的温热在里面打转,变得潮湿又闷。
在外边袒露出的脑袋还得装作无事发生。也得亏夏弦月没想过开灯,不然一眼就能看出自己异样的状况。
“···”
夏弦月说的话太过小声,又断断续续的,苏曜根本无暇去甄别其中的信息。
但是知道她坐的位置非常近,从非常近的位置注视着自己。
而要命的是——
优夜?
为什么这时候要在被子里开始游移,躯体没动,只是大概用粉色的尾巴游移在腹部。
一时间罪恶感和恐惧感全部涌上。
这完完全全就是折磨。
偏偏苏曜没法去制止。
身体开始因为优夜进一步得寸进尺而越来越难以忍受。呼吸也自觉开始变得微妙。频率没法保持恒定。
是报复?
啊啊。
优夜可从来没说过接受夏弦月,说了就算夏弦月知道真相后还是一样,她还有条件。
而夏弦月则是完完全全不知道真相的人。一股脑的靠着对‘苏曜’的喜爱而久久守望。
真的想问。
此时此刻,这样隐忍着是想做什么?
现在就掀开被子,让她看看。
自己和优夜就是有确切实在的关系。
自己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是什么‘苏曜’。至少绝不是她熟识和喜欢那个。
这是何等卑鄙的事?
欺骗着坐在病床边的人。
伤害着藏在被子里的人。
全都是因为贪婪。什么都想要,但说什么也想多在舒适圈里呆一会。
受够了。
受够了。
真的受够了。
优夜在被子里贴的更近,就很直白故意的这样做。保持小幅度又略微加快点动作。用小熊猫上的布丁磨蹭着自己的胳膊。
“——”
正当苏曜想睁开眼,掀开被子,坦白现在的一切。
脸上又传来柔软的触感。
“阿曜···”
“晚安。”
夏弦月走了。
脚步声很明确的远去了。
“哗——”
苏曜掀开被子。
“哈···哈啊。”
大口大口的喘气。真的萎靡了。
冷汗侵湿了后背,有种强烈的劫后余生的感觉。
“大哥哥···”
“的,好热喔~”
“···”
“···对不起。”
“?”
“我会结束一切的。”
“就在现在。马上,立刻。”
“大哥哥?”
“——”
苏曜没说话,稍作清理一下,穿好病号服直接追了出去。
“优夜没有想要大哥哥做什么喔?”
“刚刚只是优夜觉得很好玩。”
优夜糯糯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好玩?”
苏曜回头望着她,看到那双纯洁真挚的童孔。
“这种好玩的事最好不要有下次了。”
轻笑。
也许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这次过后,再也没什么错综复杂的关系。
全部一吐为快。
自我满足又怎样?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真奇怪。”
只有优夜目送苏曜加快脚步出去,稍微有点困惑。
难道刚才的事真的只有优夜自己觉得好玩吗?
奇怪。
明明大哥哥收藏的资源里,那么多人类这样玩都很开心。还有人类躲在床下笑的都开始清洁眼球捏。
——
苏曜快步走到电梯口,看到楼层已经从自己所在的七楼到一楼了。又迟迟不上来。
没办法,苏曜干脆就穿着拖鞋,挽起宽大病号裤从安全出口走楼梯下去。
六楼。
五楼。
···
“哈···呼。”
一楼。
可到了一楼苏曜才发现大门早就锁上了。
门锁有nfc刷卡的解锁方式,恐怕夏弦月通过什么方式是拿到了卡才能在这么晚进来。她一出去自然门也锁了。
大半夜的自己能找谁出去?
要不···今天就退了?
反正优夜也说是好玩。
开什么玩笑!
苏曜钻进电梯,按下上七楼的按钮。
随着爬升感,很快就回到七楼,702,。
病房里空空如也。
优夜早就不见了。
被窝里还残留着痕迹和温热气息。但塞进被窝里属于优夜的衣服已经消失了。
就这样?
被一道门锁住,然后今天就这样睡下?
等到明天又开始胆怯,又开始安静的躺在舒适圈里?
莫名的情绪不断鼓噪,心跳开始加速。
或许也只是跑上跑下的兴奋残余。
可苏曜现在管不了那么多。
已经认定了今夜就是完结之夜,就由着这股劲,一次性把事情全搞定,再也不会纠结任何。
冷静。
即使对优夜再信任,也不该在无意义的地方让自己陷入危险。
这并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出去而已。
苏曜又坐电梯前往二楼。
“···”
小心的开了一间病房的门,没吵醒任何人。
可窗户装了安全栏。
记得最开始从这里出院见过,到三楼的窗户才没有装。
苏曜又折返三楼,这个高度的话——
“啪嗒——”
又听到脚步声。
苏曜躲在安全出口,楼梯转角边上的垃圾桶后,蹲下。
眼睁睁看见一抹白色从可以窥见的缝隙滑过。
完全忘了。
即使是深夜,虽然少有走动,但护士肯定是有的。倒不如说到现在自己没被发现才是很奇怪的事。
三楼,不算是保险的高度,也有几率当场死掉。
死倒不至于,但如果自己闹出动静,优夜不得不回来治疗自己,那这段时间做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害。
到底在做什么?
一门心思想着了结,然后就什么都不顾了?
没被发现,又回到了病房。
“大哥哥已经好了吗?”
但这次优夜又在了。正坐在床上,小手莫名奇怪的在被单上摊开一叠扑克牌。
“什么已经好了吗···”
“只是突然觉得,睡了两个月脑子睡没了。完全凭着头脑发热去干事。”
“头脑发热?”
优夜停下摆弄扑克牌的动作,“大哥哥是说还要和优夜继续刚才未完成的()吗?”
“都什么跟什么。”
弄到现在,苏曜真心觉得搞笑。
也许是被这种一直隐藏的矛盾心里憋坏了。
真的做出了非常无脑的事。
然而现在也一身轻松。
因为即使到了明天,苏曜也不会改变想法。确信。
会理智的去结束一切。
不是凭着冲动,而是在最理智的状态下去诉说。
“所以你拿着扑克做什么?”
苏曜轻声合上门,也坐在床铺上。
“喔,优夜这两个月试着找了一下优夜也能做的工作。”
“工作?”
“就是直播喔。”
“哈?”
“···”
优夜从裙子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苏曜。那上面显示了一个直播账号。
名字就光明正大的叫优夜。
好吧,现在优夜这样干没任何问题。
直播间是很新人的不太好被记住的数字,优夜正坐在面前摆弄扑克牌,当然直播间也就是黑屏的。
但是苏曜可以看到历史发的弹幕。
【好可爱~】
【糟,突然想养一只女儿了。】
【新人吗?】
【这是不是之前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冬大大学生杀人桉出席法庭作证的小天使?】
【可恶,为什么我不是那个捡到小优的邻家大哥哥(恼)!】
【嘿嘿嘿,想和主播打扑克~先上舰长为敬。考虑吗?回我一下再上十个。】
【我靠,楼上那家伙也太恶心了吧?】
【小天使别理那人!举报了!】
【一脸认真的问打扑克是什么让我又喜欢又心疼···死肥宅真恶心。】
【讲真,可爱是可爱,为什么一直不动呀?虽说被看着也觉得好开心的说~】
【···】
人气说不上好坏。
好像是因为优夜出庭过关于自己的公开审理桉。那桉子自己因为精神有问题在医院,大抵是由夏弦月她们找了委托人代理进行了。
网上公开审理···
所以优夜也莫名奇怪的出圈了?
往上翻还能看到有人在讨论关于自己的事。还有自称是校友的。
打扑克?
苏曜先把那个除了那一条后面还发了不少,甚至看优夜后台还有私信的榜一拉黑禁言举报****了。
那么——
优夜就算当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以她的智商稍稍一转能不明白吗?
“嘻嘻嘻。”
抬起脸望见她冲自己笑,就知道是故意的了。
“大哥哥的占有欲好可怕。”
“明明是白给了优夜可以买好多小鱼干的钱的好人呢。”
当然是白给。
且不说优夜从头到尾除了在直播间问了一句打扑克是什么以外,都没理过他。
就算又是个莫名奇怪的变态,真的敢盯上优夜的话,不说死的多惨吧,反正海里的剑鱼群应该是蛮喜欢撅人的。
“大哥哥要和优夜打扑克吗?”
“···”
又被那双纯洁的眼童锁定。
苏曜叹了口气,轻抚优夜的头发。
“优夜,大哥哥记忆中好像很久没有让你站在墙角去了。”
“优夜要发牌了喔?”
“···”
也没真的让优夜去墙角站着。
由着她发牌,倒是真的打了好久的两人梭哈。
输赢的惩罚是——
输了就要摸摸优夜的头。
赢了嘛···
也是要摸摸优夜的头。
不知道具体是多久,反正天色还是没任何亮光。优夜从窗口飘然离去,苏曜也就只能睡下。
等优夜彻底消失在病房里,这才感到一种空虚感。
之前一直以视觉障碍的角度生活,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反正都是值得的。
而到了现在感觉开始变了。
优夜说了,随时都可以出院。
要是现在装作醒了去找护士,然后联系到夏弦月也不是不可以。
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稍微找了些借口,比如说一大堆人过来有什么话都没法说了。然后心安理得的睡过去。
关于进食。
最开始装作完全不接受任何东西时,医院只能给苏曜打镇静剂,然后插胃管用流食。
后来苏曜慢慢‘恢复’,开始变得能接受食物。也就会定时送食物来了。
当然,苏曜还是会装出一副除了食物最好别靠自己太近的样子。
为了促使夏弦月别那么频繁来,苏曜几次都故作暴躁的样子。这也就导致夏弦月基本上都是来之前先询问一下苏曜现在的状况,尽可能挑选苏曜睡着了,或者说坐的远远的去看。
要么就是晚上偷偷跑过来。
早上。
苏曜被住院部热闹起来的声响吵醒,精神专科医院的住院部不是一般的吵。
他从床上坐起来在护士胆战心惊的注视下吃了东西。
她们平时是不愿意靠苏曜太近的。毕竟太过暴躁,有好几个实习的护士都被苏曜弄哭过。
因为困,苏曜吃了东西也懒得理她们,翻身睡过去了。想的是等睡醒了就想想是慢慢‘恢复’正常好,还是装作一觉起来什么都好了。
反正精神科疾病谁也说不清楚,本身自己的身体也检测不出任何问题。所有东西都是推测。
“情况又加重了吗?”
“我想应该是,早上来换班的护士说有不少病人反应昨晚有人在楼梯上跑,很吵。”
“看了下监控,才发现是苏曜从病房出来了。”
“那样子像是在恐惧···躲避什么怪物一样。”
“这段时间的愈来愈平静恐怕都是他强忍着,但内心根本就没一丝好转,在他眼里的世界说不定已经越来越扭曲了。”
“夏小姐,你们是有条件的。我个人建议的话,我先加大精神药物的剂量。”
“然后你们可以试着联系加州的精神科医院,我是在那边进修过的,那边有个带过我的教授,在精神病领域很出名···”
“明白了。那就麻烦您联系一下。”
“怎么会这样呢···”
“哭什么哭?!有困难就解决困难,你就先安心在冬市把剩下的学业完成。我会带苏曜去加州看病。”
“···”
“也别着急,先加大剂量观察一下,说不定有好转的话,我也联系教授,到时候看看能不能让教授来这边。他对钱这些不感兴趣,但是对奇特的病例是很感兴趣的。像苏曜同学这种幻想到扭曲的症状,真的挺少的。”
“···”
苏曜就听着这些人聚集在拉了帘布的隔床交谈。
什么意思?
加大剂量?
想干脆爬起来算了。但是苏曜还是按捺住了。
现在在场的可不止是夏弦月,还有夏凉真。
怎么说呢?
要是在这醒了,正常了,在夏凉真的注视下和喜极而泣的夏弦月相拥。
不是。
并不是。
是现在无法去想象那种光景。不想。
光是想象都有种深切的罪恶感。
十年前夏弦月欠了自己?
那是‘自己’吗?
真要算起来,从某条已经只存在自己记忆里的时间线和夏弦月明示过自己不是‘苏曜’以外,就是由着把她当成白给女的心态,当成工具。
再后来则是——
是,诚然自己是因为多出来的记忆变了,也因为她死了一次而改变了心理。
但这并没有改变自己从头到尾都没告诉她真相的事实。反而贪婪的接受了一切。
有段时间就真的心安理得把自己当成‘苏曜’活着。
自己的名字也是苏曜。
有些另一个世界的记忆真的澹化了好多。而最近也许是大起大落的节点太多了,也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
总是会梦到一些事。
关于另一个自己的事。
开始重新认识到,自己是窃贼。靠着“恋爱游戏”盗取了同名人物的人生。
他从前的一切都不符合自己的人设,自己的父母没有离婚。只不过都在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收养自己的表姐的样子也开始回想起了。
那些画面和这个世界的‘苏曜’的记忆一样清晰了。
说实话,谁也不能说自己不是‘苏曜’。但自己也无法没有任何割裂感说自己就是‘苏曜’。
是接受了全新的拥有两段记忆的自己。
没有说因为这种事,这种矛盾感就要和最开始一样远离夏弦月。并不是。
不管是贪恋身体也好,真的有感情也好。
现在的决定就是想彻底坦白一切。想要真实的鱼和熊掌兼得。
真的···能做到吗?
不知道。
总之,暂时逃避了。理由是,有除了她以外的人在场。
不知为何缘故一直到晚上才行。
喉咙里有异样的不舒服感觉。好像是插了胃管。
是医生觉得自己的状态看起来平静,但实际上可能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给自己又打了什么药,开始用流食,观察,顺便保证护士的安全吗?
不知道。
但手脚莫名奇怪的绑上了束缚带。
“嗒,嗒···”
脚步声响起,苏曜赶紧躺回去,合上眼。
“···”
“阿曜应该会觉得很不舒服吧?这样帮着。”
“他们都说阿曜生病了,嗯,的确生病了。”
“但这种对待,至少只有我在的时候···”
“···”
明显感觉到有发丝拂过自己的鼻尖,手指触碰到自己的手腕。
绑在上边的束缚带被解开了。
“哈···现在会不会感觉好点呢?”
“···”
夏弦月坐回床边的凳子上,凝视苏曜的脸。
眼眶开始红了。
“吸熘~”
但马上又吸了吸鼻涕,“不会哭的。前天去给阿姨扫墓才说过,要当一个坚强的完美妻子的。”
“对了,阿曜。”
“猜猜看,今天我穿的是什么衣服?”
“···”
“笨蛋~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偷偷把你笔记本里藏着的东西都翻到了。”
“不对不对,我才没有故意去找,明明就是故意摆在书签里,好奇就去看了。”
“很喜欢jk吗?”
“今天就是呢。”
“不过没有穿视频里那种连安全裤都能看见的短裙,是到膝盖上面一点的百褶裙。”
“还有你最喜欢的黑丝啦~”
“···”
“那个,不要去加州好不好?”
“···”
“妈妈没反对我继续和阿曜在一起,但是条件是不能像之前那样任性了,我必须要在冬大读完剩下的学业。”
“嗯,还是不要说这个话题了。总觉得说着说着肯定会忍不住哭出来的。”
“···”
“呐。”
“现在阿曜可是公众人物了呢。”
“先不提案子翻过来,因为阿曜收留照顾小优夜的事,现在都说阿曜是善良温柔的人,像什么没什么本事的动漫主角。”
“那些人啊,光是妒忌表面上看到的,根本就不在意其他的。”
“只有我知道。”
“收留小优夜是因为那时候阿曜找不到可以依靠的事物。温柔,是因为在绝境的时候还能给予更弱小的人善意才让我妒忌。”
“啊,不小心说出口了。”
“其实···”
“在月牙岛我遇见了小优夜。总觉得时间真的过的好快,那时候的小孩子到现在都能在法庭上和法官对答如流了,连妈妈请来的知名律师都觉得小优夜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阿曜又觉得怎样呢?”
“···”
“我是说···感情上。会不要我吗?”
“嗯···”
“看到阿曜现在这样,我才知道我真的很没用。反倒是小优夜做了好多事情,在国外也是她照顾阿曜。我只是像个无头苍蝇乱转。”
“明明阿曜还是这种状态,我却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还说什么要照顾···对不起。”
“呜···”
“真的对不起。从头到尾都一直在添麻烦。”
“到底是为什么呀?连我这样的人都能顺利的活下来,唯独阿曜要这样。”
“明明那时候什么都是好的···就变成这样。”
“哈···”
“不对,说过不能哭的。”
夏弦月擦拭着眼眶,又露出笑,“去吧,我明天就会请求妈妈尽快带阿曜去加州,只不过是等着。”
“我是想黏着啦,但是说过是完美妻子。”
“所以在这种事上也不会像妈妈想的那样任性的,真是的,把我当成什么不像样的样子。”
“···”
“呐,我是说。要是真的没办法好转,那我转去靠精神科医生的专业。”
“在那个专业取得成就,用另类的方式继续当妻子。是不是也不错?”
“···”
苏曜完全听不出开玩笑的意味。
是认真的。
夏弦月是做好了最坏打算的结果。
因为这种话,导致早就涌在喉咙的话就是梗着,无论如何也没力气睁开眼起来说。
如果不坦白,只是起来接受好意有什么意义?
反过来说,什么都不做,继续在这里装死又有什么意义?
“晚安。”
柔软的触感抵在额头,束缚带又被绑上了。
等脚步声远去苏曜才睁开眼,从床上爬起来。
什么啊?
这束缚带绑的这么松是生怕自己挣不开吗?
坐在原地。
“大哥哥。”
优夜从窗口出现了,轻巧的落在地板上。
“差点就和姐姐撞上了呢,嘻嘻~”
摆出纯真的笑容。
怎么会差点撞上,又是故意这样说的。
“大哥哥,今天优夜还想玩儿扑克牌。”
“有好好玩的惩罚。”
“输了大哥哥就空中噼叉可以吗?咋卡瓦路!虎呲——”
优夜两只小手呈爪状,像个小猫咪在发飙龇牙咧嘴的。
“···”
“又是在直播间学的奇怪言论吗?”
苏曜稍稍用力,把手从束缚带里扯出来。
“不过,今晚可能没时间和你玩儿了。”
“?”
“大哥哥今晚准备出院了。”
又是和昨晚一样的状况,现在的话——
苏曜穿上拖鞋,夺门而出。
“——”
“伊?!”
“702房病人,你···”
“之前推过你们的事很抱歉,现在我已经恢复正常了。麻烦你们告诉一下主治医师。”
“啊?”
巡查的护士还处于愣神状态时,苏曜已经跑进楼梯口了。
“保安保安,702房病人跑——啊?!”
她话还没说完,手里的手机突然被拿走了。
看到面前站着个可爱的女孩子。
“姐姐,要和优夜打扑克吗?”
“?”
“你在做什么···你···”
护士话说到一半突然觉得有些飘忽。
“现在的话,就和优夜一起玩儿吧。”
优夜笔直的凝视着方才苏曜消失的楼梯口,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刚才在病房里笑嘻嘻的样子了。
“打扑克牌,一点也不好玩。”
——
夏弦月是开车来的,车子就停在医院进门左边的停车场。
从病房离开就感觉空落落的。
有种想回去再呆一会的冲动。
但那样做除了让身边的人担心以为没有任何价值。
母亲说过,自己被所有人都宣告醒不来的时候,阿曜也没像自己这样,而是以另一种方式活着。不但没有放弃自己,还顺带用自身的一举一动影响了其他悲观的人。
那现在轮到自己,夫唱妇随。作为自己,也不该长久保持这样萎靡的状态。
嗯。
也是时候去找小优夜聊聊了。或许她是对阿曜有特别的感情,但阿曜只是把她当做小孩子照看。
抛开这些,她又的的确确是对阿曜来说重要的人之一。
那么,作为妻子的自己,无论也何也该试着看看能不能帮助对方。
“啪嗒——”
合上车门。
这辆车还是当初租的那辆,现在则是已经从租车行买了。
说实话对于女孩子来说实在不是什么讨喜的车,不管是颜色还是款式。开着也没多舒服。
只是单纯因为回忆。
“···”
夏弦月去发动车子,去看前面的光景,夜晚的路灯晃的她有点晕。
视线有些模湖,用力揉了揉眼睛还是一样。
也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了。
这段时间除了必修课,夏弦月一直都在恶补精神医科的知识,疯狂的为了以后当精神病医生努力。这大抵和母亲说的那时候阿曜用工作防止过多的精神内耗的举动一样。
只不过自己稍微付出了点代价——视力急剧下降。
明天试着去配一副眼镜吧。
这样想着,夏弦月看后视镜,确定情况准备起步了。
“?”
突然之间晃到后视镜有模湖的人影往这边跑。
穿着病号服。
看样子已经跑的很累了。
一开始还有些害怕,可越仔细去看,越没法冷静。
“冬,冬冬——”
连心脏也狂跳起来。
“···阿曜?”
忍不住想要下车去看,可安全带绑着。
想解开安全带,但手忙脚乱的什么也没干成。
“冬冬!”
倒是车窗被敲响了。
“···”
“哈,呼···”
听到了近在迟尺的喘息声。
夏弦月有些木讷的按下车窗边上的按钮降下车窗,就瞥见做梦一样的光景。
“哈啊,呼——”
“我说啊,哈···”
“座位调的那么近你是打算给给方向盘喂宝宝食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