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在场大小官吏都是流官,当个几年就会被调往别处,可能在任上参与未来都城的建设,终究是件好事。
不说履历考评上瞧着好看,这过手的银子,总会有一些吧!
千里做官只为财,有几个是圣贤啊!
布政使杨靖最为高兴,他来陕西一年了,也算政绩卓着。
如招诱流亡农民垦荒屯田,由官府发给耕牛和种籽,并允许将所垦荒地作为私有,免税三年或永不起科,注意水利的兴修,推广种植经济作物。
但布政使衙门的经费有限,有很多善政想去做,奈何府库空空。
闻听郑元吉说的话里有经营关中四个字,拱了拱手道:“却不知王爷所说的经营关中,可有具体想法?”
郑元吉道:“目前还只是个构思,不过王爷说了,这几年秦王府的收入,基本都会投入其中,有多少银子,大家能想象吧?”
杨靖微微点头,道:“想来是不少的,关中百姓有福了啊!”
“那是,将来可就是天子脚下的人,总会比现在好的!”提刑按察使张鼎说道。
耿炳文比较关心军事方面的投入,道:“朝廷封王爷为征西大将军,命其攻取西域,却不知王爷在练兵方面的投入,会是多少?”
郑元吉笑,“将军莫急,王爷并没忘掉这份差事,总之,钱不会少就是了!王爷现在病体初愈,还不能过度劳累,相信用不了几日,就会有具体的章程。”
杨靖拱手:“那我们便等王爷的好消息了!”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待众人出了秦王府四散而去,要在长安修建皇宫,营建新的都城的消息,也如长了翅膀一般,在城内飞速流传。
精明的商贾闻听,赶忙收购房屋、土地、产业,连价都不还,只要市面上有出售的,统统买入。
一时间,西安城内的房屋、土地、各种产业暴涨了五成,还没什么人挂牌出售。
自古京城大,居不易,现在价格虽涨,相较于未来也抄底的。
而随着商队的传播和邸报的发行,要在西安府营建新的都城的消息,也传到了各地。
太原,晋王府,端坐于书桉上的朱㭎,将手中的邸报团成一团扔掉,恨恨道:“老爷子湖涂了吗,怎么能答应这种请求?”
一旁的大和尚衍空道:“如今的秦王,年入数百万两,封征西大将军,可自行训练军队。又能投入银子发展关中,令秦藩成为独立王国般的存在,皇上对秦王的信任,已不输于当初的太子了!”
朱㭎哼了一声,“他是嫡次子,大哥不在,便是诸王之长。过去荒淫暴虐,名声臭不可闻,父皇自然不会考虑他。可如今,竟似变了个人,你说人,会有这么大变化吗?”
衍空笑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怎么可能会那么大的变化!”
“可二哥这一年多的变化,是实实在在的啊!”
衍空笑:“或许是记起前世,有了宿慧,又或者,是什么山野精怪,邪祟附体也说不定!”
朱㭎道:“二哥大明王爵之尊,会被邪祟所迷?”
衍空道:“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只要百姓信,大臣信,皇上信,便足矣了!”
朱㭎闻言点点头,此刻的朱樉实力超他太多,正面竞争几无胜算。刺杀、下毒一类的手段,也不用想。也只能先造些谣言,影响一点是一点吧!
“大师言之有理,可便宜行事!”
衍空又道:“贫僧闻听,很多太原府的商人,争相去西安贩货,获利颇多啊!”
朱㭎冷哼一声:“一帮蠹虫!”
衍空道:“之前小队蒙古骑兵混入内地,皇上曾下旨申斥,王爷何不增加关卡,严查过往商队行人?”
朱㭎哈哈一笑:“妙,妙啊!大师所言,正合孤意。若开封的周王,也加大对商队流民的盘查,就更妙了!”
衍空道:“王爷何不写信一封,就说闻听有一伙白莲教徒,准备掘开开封段的黄河大堤,周王得信,必定惶恐,肯定会增加关卡。太原、开封两处的商队减少,秦王府的生意,必定大受影响。”
朱㭎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抚掌大笑,“大师智计无双,略施小计,就令秦藩收入立减。没了商队和银子,我看他怎么营建都城!”
衍空笑着道:“其实,夺嫡的最好手段,是消灭对手。太子若在,没有一个王爷能与之竞争。秦王势成,也难与之抗衡,只可惜砒霜都没毒死他。”
朱㭎听这话,脸色一沉,倒不是衍空提及毒杀秦王的事,令其不快。而是在想幕后凶手,到底是谁!
从目前的消息看,秦王府抓获的凶手,肯定跟吕家有关系。
只是不清楚,究竟是太子在临终前留下遗命,还前太子妃吕氏,胆大包天。
可要是前者,就有点可怕了,那可是宽仁英明的大哥啊!
更可怕的是,若朱标在秦王府留有后手,会不会有人,在他的饮食里下毒?
他若遇到当如何应解毒,他手中可没有所谓的张真人神药啊!
想到这,朱㭎沉声道:“自即日起,府内所有太监、婢女、杂役的身份履历统统查上一遍!”
衍空一愣,瞬间明白过来,忙道:“对,对,定要严查,不能让小人有可趁之机!”
“相信其他几个王府,也在做同样的事吧!”
北平,燕王府,一名威武雄壮的太监到朱棣跟前,低声道:“禀王爷,府内的太监、宫女、杂役皆核查一遍,有来历不明可疑者十一人,皆放出府了!”
朱棣挥挥手道:“那便好,闻听二哥中毒,我是好几日吃不下。也真是了,堂堂亲王之尊,连饮食安全都不保,当的有什么劲!”
太监道:“确实出人意料,大明开国二十余载,何曾听过毒杀亲王这种骇人听闻的事!”
朱棣点点头,又道:“想来是有人觉得二哥势力太大,实在忍不住了,竟用出这等下作手段!”
太监心道:“只可惜,未能成功,不然王爷的大业,便容易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