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朴恩贤那般拥有两种能力的人令人嫉妒,而只拥有一种能力的人却像个香喷喷的蛋糕。
浑然不觉的张枫并不知道自己经历过“预言家”事件时那跟个看客的表现让人觉得自己心机深沉,更不知道有人已经将他定为了目标。
此时的他,沐浴星光,朝向着派出所迈出异常深沉的脚步。
在22世纪这个机器人发达的时代,他完全想不通张羽扬是哪来的勇气去殴打机器人的。
他是真的想不透,只能归根于张羽扬喝飘了。
进了所里,张枫看着那整理资料的冯警官,顺手拉了下普通转椅:“冯警官,我来保释个人。”
“什么?凌晨一点你来保释?”
满脸不可思议的冯警官抬起头来一看,瞬间笑了:“这不张师傅家的小张吗?怎么这个点过来?”
张枫也有点闹心,他没装钥匙,不先来保人都没地方休息,只能先来保人了。
“刚回来。”
“听说你去共联区了?那边情况怎么样啊?”
“老大了,和咱龙京差不多,但看起来比咱龙京差远了……”
“填一下。”聊了两句的冯警官抽出张表格,眉头微蹙。
这一大一小的情况他多少也有些了解,靠着点技术给别人修修东西过日子,不收费,全靠乡亲邻里的谢礼,也没有什么规模,维修零件更全是让他们自己去买,根本就算不上非法修理厂,他们也没有怎么管制。
以前,老张倒是开过个小修理厂,不过这里毕竟是田雨县,人口可没龙京那么臃肿,其次是开在了这县城郊外,客流也不是很好,再扣除那些杂七杂八的支出,反倒是有些亏损。
这日子久了,也就索性关了,干脆去公园摆地摊儿。
小县城的公园么,也就图个人气,自然对他们没有什么管制。
不过,张羽扬这次的事容易过,下次可就不好说了。
万一直接把机器人给砸了怎么办?
十万块一台巡逻警用机器人,他们根本赔不起。
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
“这个酒不是不让喝,是不能多喝,容易误事……”
“我懂,但是这个事我也没法管不是吗?我只能保证起到监督作用不是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其实啊,我觉得对于这种老酒鬼的处理应该是多关两天,让他自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深刻反省。”
“嘶……你小子不是来保释的吗?”
“其实啊……我主要是来拿钥匙的,保释才是顺带的。”
“……”
无语极了的冯警官扫了眼收款记录,检查兜里的磁卡,高呼一声:“小张!过来值班。”
老张酒醒后深刻反省了自己对社会的影响是多么恶劣,强烈要求亲手维修那个机器人,表现很好,他们没道理关着人不放。
重点是有些人就是那样,清醒和醉酒后有天壤之别。
而他们之所以关着人不放的重点在于要给其家人做好思想工作,起到监督作用。
可这小张的心态……
说他不配合吧,他异常恳切警察同志对老张进行深刻教育;说他配合吧,但他这个态度好像就是在说他根本管不了,没办法。
实在是不好说什么的冯警官摇摇头,暗自嘀咕一声“本性难移”,带着人去拘留室。
老张的腿是怎么断的,他们片区民警心里都清楚,也能体谅张枫的无奈——你老子横的无赖,你也不可能毒打他不是吗?
再说人家酒醒后的表现很好,他们也不可能再进行什么教育了……
四十多岁的张羽扬不显老态,整个人都比较精神,配上那渐渐长出的胡茬看起来很有韵味,让一看是个很有涵养的和善大叔。
只可惜,他好酒,嗜酒如命,一日三餐都离不开酒。
“咚咚咚……张羽扬,醒醒,醒醒。”
“啊?呜?哈?”
“你儿……徒弟回来了。”
“这个点过来干啥?”
睡眼朦胧的张羽扬半眯着眼,嘴角抽抽的张枫感觉面子有点挂不住,将手伸进了铁窗:“把钥匙给我。”
“什么?你小子连住宾馆的钱都没有吗?”张羽扬瞪大双眼,彻底没了睡意。
外出打工一个月,怎么说也是不少钱,回来了居然没钱睡宾馆?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早跟你说过那个漂亮女人是骗子,你就是不听……”
张羽扬像个老婆子般开始絮叨,忍俊不禁的冯警官刷开铁门,张羽扬那充满怨念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呆滞。
冯警官挥了挥手,示意别发愣:“你可以走了,以后少喝点酒。”
蓦然回神的张羽扬,脸上的表情变得有点古怪起来。
回来的机票、车票、让他带的好酒,还有那七千块的保释金与赔偿金……这前前后后加起来都是万把块钱……
“你哪来的钱?”扶墙站起的张羽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人生在世,离不开“衣食住宿行”这五个字,更要懂得人情世故。
如果那工资是真的,那他这一个月的工资里的两三千应该是给别人的感谢费才对。
“工资啊。”
“你一万的工资不得给他点感谢费?”
“我谢他个鬼。”
“呵呵呵……还是被骗了吧?”
张枫瞪了眼老张,没有说话,默默扭过身去。
【反正这笔,我不亏。】
“以后注意点,少喝点酒。”
“好咧,肯定再也不会给警察同志添麻烦了……嘿,这小兔崽子跑的真快。”
“大半夜的路上慢点啊!”
“多谢警察同志关心!”
回应了句话的张羽扬匆匆而去,追上那已经出门的张枫,甚是亲热的一搂:“酒买了吗?”
【13:11:32:20:19:37】
这是张羽扬的时间。
经过几次经历,按照张枫的摸索,年近五十的张羽扬还剩下十三年的寿命,比起其他动不动活个八九十岁的人来说似乎有些短了。
但他深知,如果张羽扬没有长期嗜酒这个毛病的话,肝脏与大脑细胞肯定不会遭受很大的损害,他的寿命也根本不可能就是这样。
所以,他非常干脆的摇了摇头:“没有。”
张羽扬人老成精,哪能听不出这是敷衍的话,遂即就打量起了张枫的兜:“你又不喝酒,藏什么呢?”
“人家就给我发了两千,能保你出来就不错了,哪来的钱买酒?”
“两千?”
大吃一惊的张羽扬发出似鸭子般的怪叫,愣在原地。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是在匡他。
“臭小子别逗我,你这点钱怎么可能保我出来。”
“哦,老板可能也觉得自己有点良心过意不去,给我抵了块智能芯片。”
这下,张羽扬全懂了。
转瞬间,他的脸上布满了如烟花般灿烂的微笑。
“枫哥儿,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