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没踢到霍去病的脸,自己却挨了一拳,吃了闷亏,一击不中,又将蹄子抬起来,速如追风,连踢十余下,空气中炸响震耳。
霍去病放出一股兵家气息,周边如同变成了战场,刀兵铿锵,杀气四溢。
那马蹄子踢过来,就像是受到了无形的力量影响,无一能挨着他。
那马打了个响鼻,余怒未消,却是收了蹄子,怒气冲冲的盯着霍去病。
它吃一堑长一智,这次一直用马脸对着霍去病,再不给他‘偷袭’的机会。
“我可以带你出去,将来还会给你找个小母马,如何?”霍去病用调侃的口气说。
那马的大长脸上居然露出人性化的藐视神色,似乎对母马什么的根本不感兴趣。
霍去病问不远处的马倌:“这马刚两岁?”
马倌是个三十上下,穿黄褐色汉服的内侍,笑道:“霍侍中好眼力,这匹马陛下赐名叫今安,还差一个月才两岁。”
霍去病莞尔道:“怪不得,还是匹小马。”
马小不知母马好,错把奔跑当成宝。
“嗛!”那马又打了个响鼻,斜着马眼,表情傲娇。
皇帝刘彻文采颇佳,后世流传了他不少辞赋,今安这个名字,来自他所作的天马歌。
就在此时,霍去病突然调动元神腾蛇的力量,潮汐般涌出。稍远处有马匹受惊,焦躁不安,唯独眼前的今安马能稳住身形。
它的马眼中也有惊恐,但并未过分畏惧。
霍去病两次突兀出手,是在测试这马适不适合做战马。
若战场交锋,这马受袭的情况必然不少,试探结果相当满意。
他转而以元神的力量进行安抚,马眼中惊恐渐去。
当霍去病转身离开,那马犹豫了下,便亦步亦趋,跟着他一起往马场外走去。
这马是不是那匹西域进献的神马已经不重要,霍去病就要它了。
“董内侍,麻烦你回禀陛下,马我已选好了,带出去骑一骑。”霍去病道。
今安的马蹄,马蹄铁等物一应俱全。
汉时本没有马镫等器具,但这方世界因为始皇帝的出现,推动了许多事情的变化。
今安的马蹄铁是青铜所制,其上祭刻着繁复的咒文,有微不可察的光晕流转。
“这是前朝留下来的秘纹马铁,可以增加马腿踝骨处的防护,防止陷马坑折断马脚。”出宫后,霍去病检查了一遍马具,遂翻身上马,轻拍马头,今安便小碎步往城外走。
未央宫。
书房,董旭回来报告:“陛下,霍侍中已选好马了?”
“选的哪一匹?”
“毛色泛青的今安。”
“霍侍中打了马腰一拳……人马有过短暂交手,然后马就跟他走了。”董旭一五一十道。
刘彻不出所料道:“朕就猜他会选今安,那马耐力最好,可日驰千里不歇,有古时异兽血脉,其内腹长了两颗心脏,气血奔腾。待其满两岁,身体还会变化,资质也会超越宫里剩下那匹追日马。”
……
霍去病一路骑着今安,路上引起不少人侧目,竟有如此高壮威武的马。
就在出城的一刻,今安纵声嘶鸣,扬起蹄子便跑。
它跑起来不仅速度快,且四蹄踏地如雷,地面居然炸开一道道浅坑。
城门口的百姓眨了下眼,马匹已变成一个黑点,风驰电掣。
霍去病在马上稳若磐石,心下亦是十分畅快。
直到这天傍晚,一人一马才重回长安。
今安跑了一下午,没多少疲态,反而显得很兴奋。
它回城后,又带着霍去病来到长乐宫。
如火的夕阳悬在天际,气象瑰丽,就像坐在霍去病对面的女人。
长定殿里,大汉公主刘清坐在主位。
霍去病来之前,她正在翻阅一部简书,单手撑在矮席上,掌心托着腮帮。
她身穿月白色长裙,质地简单轻柔,不像外衫,似乎刚沐浴过,穿的便装。她将长发挽成发髻,用一根木簪穿过,几缕发丝垂在晶莹的耳畔。
沐浴过的脸颊精致,黑发白肤形成强烈的视觉对比。
霍去病道:“今日午后纵马出城,回来的晚,因为和匈奴交战在即,所以日落仍来拜访公主,想知道米丹的炼制进展!”
刘清稍稍调整了下姿势,不经意的动作,让对襟的汉服明显变得紧绷,挺拔耀目。
“米丹我已试过,倒是不难炼制。”
刘清从一旁拿过一卷帛书:“我也有一件事情。”
“今日上午去皇后的椒房殿,听说霍侍中提前预判了匈奴出使的目的,千里奔袭,破了匈奴的谋划。”
她指指面前的帛书:“这是春秋传下来的九星图,是我宗门之物,对我颇为重要。
这图上是一种九星相连的阵格,有大贤曾说,或可让兵家尝试解开,方能观看图内的真容。
你帮我看看这九星图。”
霍去病拿过帛书,转手也取出一个青铜质地的长颈小瓶。
之前刘彻赐下的东西,除了马,还有几件器物,都是少见的东西。
这瓶里是一种灵兽的血,上佳的炼丹材料。
霍去病所得的本经阴符七术,要让腾蛇元神更快成长,其中一种方法就是用对应的灵兽血为主料炼丹,食饵以做助力,滋养元神。
他来的时候还在想怎么开口,毕竟总是白嫖一位公主,让人家炼丹不合适。
既然刘清也有事求他,那就互相打工。
刘清瞅瞅小瓶,拿起来开瓶闻了闻:“古卷南海志记载,海下千丈深处,有灵物吞吐日月海水之精,蕴育百载方可成一滴灵韵。
你这是南海深处的海兽灵血,要用来炼丹?”
刘彻麾下的密侦体系,细分为密侦和暗卫两支,都归茹泊虎掌管,密侦负责探查,暗卫负责执行。
而暗卫的另一个职责,就是探寻许多奇异的事物。
这些超出常人认知的东西,多是暗卫搜集给刘彻的。
“陛下所赐,想炼一种能滋养神识的丹药。”
刘清笑道:“那就等霍侍中推演出九星图,再来取药。”
霍去病:“这图一晚应该就可推演出结果,公主明日能炼出丹药?”
刘清蹙了蹙眉梢:“九星图在我师门传承已久,我找你也是想试试,霍侍中把话说的太满,明日若解不出来当如何?”
她倒不是质疑霍去病,而是缺乏信心。
那九星图在她师门传承多年,求访过许多大家,想获得其中的秘密,却始终难尽全功。
刘清道:“这张图是三个互相串联的阵列,表面上只是第一层,解开会出现第二层,还有第三层,彼此相合,每多一层难度激增倍许。
我们研究了多年,解开第一层毫无用处,霍侍中怕是没看出其中奥妙。”
霍去病起身道:“那我先带回去看看。”
他离开前,见到大猫从窗外跳进来,嘴里还叼着一条小鱼干,看起来很惬意。
霍去病道:“你今天回不回家?”
大猫先是摇头,然后突然有些惊疑不定,露出小鱼干都吓掉了的表情,跑到霍去病身畔上下闻嗅。
霍去病告辞离开,它立即纵身上房,飞檐走壁的跟在后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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